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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時分,顧青鸞回了房。
慕容楓剛從睡夢中醒來,安神香效果極好,他一夜無夢。抬手摸了摸床側(cè),一片冰涼,他眸光一頓:“青鸞?”
“嗯?”顧青鸞微笑著轉(zhuǎn)過頭來,“你醒了?”
陽光從窗棱子投射而入,落在她美如璞玉的容顏上,照得她如同蒙在圣光里一樣。慕容楓失神了片刻,看向她正在插花的手,“這么早。”
顧青鸞修剪了一朵牡丹,放進(jìn)花瓶,又拿起另一朵:“關(guān)于東西的事,我有眉目了。”
“是嗎?”慕容楓微微一怔,掀開被子走到她身邊,看著她略顯憔悴的臉,眉心一蹙,“你一宿沒睡?”
“睡不著。”顧青鸞笑了笑,捧起花瓶道:“好看嗎?”
“嗯,好看。”慕容楓低頭,吻了吻她鬢角,“真是慚愧,都什么時候了,我居然還睡得那么死,連你一宿沒歇息都不知道。”
顧青鸞莞爾一笑:“忘記告訴你,我給你下安神香了。”
慕容楓目瞪口呆。
“好了,和你說正事。”顧青鸞拉著他坐下,把神君府與神君令的事簡明扼要地與他說了。但很顯然,慕容楓的關(guān)注點與她不一樣。
“那兩個家伙又來了?阿離他們怎么也擋不住了嗎?”慕容楓哀怨地皺起了眉頭。
顧青鸞不好意思告訴她,死士也是人,也有需要休息與換班的時候,景王與秦銳又非尋常之輩,能逮住空檔不足為奇。他們?nèi)暨@點本事都沒有,又豈能在波云詭異的勢力一路走到今天?當(dāng)然,他們也就是能混進(jìn)來罷了,真要做什么大動作,還是會被阿離他們阻止的。
后面她與二人談話,阿離其實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但她沒暗示他出手,他便隱藏在暗處,靜觀其變。
“你不好奇神君令嗎?你爺爺以前和你提過沒有?”顧青鸞言歸正傳。
慕容楓仔細(xì)想了想:“沒有,什么神君府、神君令,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但他們都確定你爺爺已經(jīng)把神君令給你了,會不會的確是在你手上,只是你自己不知道?”顧青鸞拿出了錦盒,“這是你爺爺親生交給你保管的對不對?”
慕容楓說道:“對。但他沒說是神君令,只說是慕容家的資產(chǎn)。你也看過了,的確都是些身外之物。”
顧青鸞眉梢一挑:“他沒說,不代表就沒有。如果我是你爺爺,我大概也不會這么直白地告訴你。”
“為什么?”慕容楓問。
顧青鸞解釋道:“你想啊,在你身邊全是些不靠譜的人——你未婚妻是細(xì)作,你父親是細(xì)作,你姐夫,也是細(xì)作。他們盡管來自不同的勢力,但目的一致,全都是沖著神君令來的。偏偏你這么信任他們,萬一被他們騙走神君令了怎么辦?”
慕容楓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我爺爺已經(jīng)看出他們是細(xì)作了嗎?”
顧青鸞不可置否:“我感覺是的。要不然呢,你爺爺為什么連家主之位都沒傳給你父親,卻直接傳給了你?難道不是因為,他不信任你父親了嗎?”
慕容楓沉默了。
盡管不愿意,卻不得不承認(rèn)青鸞說的很有道理。父親能力出眾,將慕容一族上上下下治理得十分妥當(dāng),他實在想不通爺爺為何不將家主之位傳給父親。大家或許也存了這樣的疑惑,只是誰也懷疑不到父親的細(xì)作身份上,都覺得是爺爺偏心他,才把慕容家的一切給了他。
顧青鸞的腦海里忽然冒出了一個更大膽的猜測:“說不定,你們慕容家就是五神君之一,你們掌管的是財力。如此,把一切都傳承給你,就完全說得過去了。”
慕容楓頓了頓:“先找到神君令吧。”
顧青鸞把盒子里的東西一樣樣地擺在了桌面上:“你爺爺沒給過你其他東西的話,應(yīng)該就在盒子里啊,怎么會沒有?”
慕容楓看著被置放在一旁的空錦盒,眼神暗了暗,忽然舉起它,將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顧青鸞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面色一變,正要問這家伙發(fā)什么神經(jīng),就見他蹲下身來,自一堆隨木片中,撿起了一塊巴掌大的金色焰紋令牌。顧青鸞張了張嘴:“這是……”
慕容楓看了一會兒:“原來是藏在木頭里了。”言罷,將令牌遞給了顧青鸞。
顧青鸞拿到窗邊,對著陽光,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這就是傳聞中的神君令嗎?真的在你手里啊……你爺爺太才聰明了,竟想了這么個隱秘的法子。話說回來,他就不怕你換個盒子嗎?真是好險吶!”
她不會承認(rèn)自己不止一次覺得這個錦盒又俗又丑,差點把它換掉!
慕容楓頓悟:“我都不在意的,那些人才更不會在意,爺爺什么都想到了。”
顧青鸞點頭,早在老爺子把錦盒交到慕容楓手上時,便猜到慕容楓會把錦盒交給未婚妻保管,也猜到如果慕容肅要看,慕容楓不會有絲毫隱瞞。神君令就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可那些人,誰都看不穿。
“你爺爺真是厲害。”她顧青鸞這輩子,從沒承認(rèn)過誰比她聰明,這一刻,卻開始佩服老爺子的智慧了,“有了神君令,你就能去聯(lián)絡(luò)藏在暗處的五神君了。既然把令牌給了你,相信五神君的線索也不遠(yuǎn)了。”
“青鸞。”慕容楓喚她。
“怎么了?”顧青鸞抬起頭來。
慕容楓看著她道:“你想做皇后嗎?”
“你想做皇帝嗎?”顧青鸞反問。
慕容楓搖頭:“但是如果你想做皇后……”
顧青鸞道:“我不想做皇后。我不想成天戴著一副假面孔,面對形形□□的人,講言不由衷的話。我只想和你過清靜日子,白頭到老。”
慕容楓握住她的手,輕輕一笑:“那就把神君令交給秦銳,換出你弟弟。”
顧青鸞的心口微微一暖:“你可想好了,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到時候你想反悔也沒后悔藥了。”
慕容楓俯身,輕輕咬住她耳朵:“我要什么后悔藥?我只想要個小青鸞。”
顧青鸞臉一紅。
“好像還早。”慕容楓望了望窗外漸漸明朗的天色,前言不搭后語地說道:“一宿沒睡,困了嗎?”
他深深地看著她,看得她一陣臉紅心跳。
他手臂繞過她脊背與后膝,將她抱了起來,放到柔軟的床鋪上,解開她衣衫,吻住了她嬌嫩的唇瓣……
……
顧青鸞醒來已是傍晚,渾身像被碾過似的,腰酸背痛。終于明白了他說想要孩子,不是一句玩笑話,那一遍遍地折騰,快叫她散架了。
惠仁聽到動靜,打了簾子進(jìn)來,整個人笑瞇瞇的:“夫人,您醒了?”
顧青鸞一瞧她那不懷好意的笑就覺得有蹊蹺:“你笑什么?”
惠仁笑道:“七爺說,你們在要孩子。過不了多久,奴婢就能有個小主子了。”
顧青鸞一口氣嗆在了喉嚨,這家伙知不知道害臊的?這種話能隨便說嗎?
“他人呢?”顧青鸞咬牙問。
惠仁道:“去祠堂了,還沒回。”
又是準(zhǔn)備秋季的祭祀,顧青鸞沒說什么了:“傳飯,我餓了。”
吃過晚飯,顧青鸞恢復(fù)了一些力氣,讓阿離把秦銳叫了過來。
“這么晚了,找我有事?”秦銳邪笑著問,“該不會是七弟不在,你深閨寂寞,終于想起我的好了吧?”
顧青鸞恣意一笑,攏了攏秀發(fā):“我與慕容楓如膠似漆,就不勞秦姑爺幫我排解寂寞了。”
沒了秀發(fā)的遮掩,秦銳眼尖兒地看到了她領(lǐng)口處若隱若現(xiàn)的吻痕,心里說不清什么滋味,只覺不大好受。握緊了杯子,皮笑肉不笑道:“那是想向我炫耀你們倆的風(fēng)流事?”
“我可沒這么無聊。”顧青鸞白了他一眼,“你之前說過的話,可還作數(shù)?”
“什么話?”秦銳下意識地問。
顧青鸞淡道:“我給你神君令,你救出我弟弟。”
“你……”秦銳怔了一下,“你知道那是神君令了?”
顧青鸞倨傲地挑了挑眉:“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有自己的門路。怎么樣,秦姑爺,這筆交易,你做還是不做?”
昨天還在追問北梁要的東西是什么,一晚上的功夫,便查出是神君令了。這女人到底是何方妖孽?秦銳警惕地看著她:“我要先看東西,別是你拿了個假的糊弄我。”
顧青鸞很大方地把神君令放到了他面前。
秦銳仔細(xì)檢查了一番,確定是真正的神君令,更加難以置信了:“你怎么做到的?”
顧青鸞搖了搖扇子:“這很重要嗎?不管我怎么到手的,你拿去復(fù)命就是了。”
秦銳的眸光動了動:“你知道把它交出來意味著什么嗎?沒了五神君的支持,慕容楓將失去登上皇位的可能。”
顧青鸞嘆了口氣:“我說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別這么婆婆媽媽的?當(dāng)初是你要的神君令,我現(xiàn)在給你了,你怎么反而一副不敢拿的樣子?你到底要不要?不要就給我!我自己想法子救我弟弟!”
“我要。”秦銳神色復(fù)雜地看了她一眼,“我只是沒想到你真的會愿意給我。你不會是瞞著慕容楓的吧?”
顧青鸞淡笑:“原定計劃不就是這樣嗎?我若是告訴慕容楓我想要他的傳家寶,你覺得他會給我嗎?”雖然事實并非如此,不過沒有告訴外人的必要。她與慕容楓怎樣,是他們小倆口的事,無須向外人澄清。
秦銳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慕容楓知道自己是北梁皇室了?”
顧青鸞勾了勾唇角:“這種事,你不是早心知肚明了嗎?還來問我?”
秦銳道:“若是慕容楓發(fā)現(xiàn)你背叛他了,他……”
顧青鸞好笑地打斷了他的話:“秦姑爺這是在關(guān)心我嗎?是誰說不可能喜歡上我的?我看你分明是喜歡得很吶!”
喜歡?不,他不會喜歡上任何一個女人,他只是覺得顧青鸞很特別,有些舍不得她死掉罷了。秦銳的面上掠過一絲不自然:“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說過,我對你,除了睡的興趣再無其它。我只是看在你這么有誠心的份兒上,提醒你把自己的退路想好。”
顧青鸞一絲畏懼都無:“那是我的事,不勞秦姑爺費心,秦姑爺記得自己的承諾,把我弟弟帶回來就是了。”
“你放心,你弟弟,我是一定會就出來的。”秦銳握了握拳:“你等我?guī)滋欤任一乇绷赫夷侨藦?fù)了命,就帶你遠(yuǎn)走高飛。”
言罷,也不顧顧青鸞如何瞠目結(jié)舌,施展輕功從窗戶里離開了。
顧青鸞搖頭,現(xiàn)在的男人,是不是都這么自以為是?景王是,秦銳也是。她明明一張臉都寫著我不待見你們,都看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