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煙雨紅塵小說網www.dyyx2020.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八歲時?他二兒子……”白小然猛然記起什么似的,可是記憶有些零零碎碎,模糊不清,半晌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我才不會那么魯莽闖人家宅子,傻到讓他的保鏢抵著我的腦袋呢!總之會有一個契機見到他的,放心吧,老媽?!?
“你可別給我接近他那群兒子,都是紈绔子弟,沒一個好東西,就算他那二兒子品貌不錯也不行!媽年輕的時候就是太膚淺了,才會一失足成千古恨,哎?!?
是的,霍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白小然附和了幾聲,隨口道:“媽,我準備辭職……”
余音未落,就被暮華一陣劈頭蓋臉的訓斥:“死丫頭,那么好的工作你干嘛要辭,哎喲,我的腿……”
而后一群護士手忙腳亂地檢查開來,被白媽這一威脅,小妮子只得厚著臉皮繼續去上班。
翌日,白小然剛踏進寫字樓大門。
“白小然!”
身后有人冷冷地喚了她的名字。
她脊背突然僵硬,整個人怔怔的無法動彈,這個咄咄逼人的聲音她記得。
十指緊緊蜷在掌心,心頭一驚竄起一團火苗,她也不轉身,就這樣咬唇站立著。
“真的是你!”來人三兩步上前,摘去墨鏡,那雙眼銳利狹長,“真讓我好等,竟然好幾天不上班?!?
“這位阿姨……”
“請叫我霍太太?!鼻厍搴敛豢蜌獾卮驍?,一把捏住白小然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勾了唇角,那笑容像淬了毒的玫瑰,“嘖嘖,上次見你只是個土不拉幾的丫頭,這會卻出落成了一個勾人心魄的狐貍精了,我真是小看你了?!?
白小然扭頭,擰著眉躲開她那養尊處優的細手,怒目道:“你憑什么這樣說我!”
秦清嗤之以鼻,滿臉的鄙夷和不屑:“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家這兩代就是改不掉勾引人的壞習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我兒子不是個讓人玩弄于股掌中的人,若不是你使的那些狐媚子手段,他會迷失了自己?訂婚宴那天我雖然身在國外,但我的探子多得是,你做了什么不要臉的事心里清楚,自從那天后,我兒媳就被冷落了,你敢說不是因為你?”
“阿姨……”
“叫我霍太太,別讓我重復第三遍!”秦清怒翻了下白眼,早就不耐煩了。
“好,霍太太,那我就跟你保證,我不稀罕你那樣的兒子,也不會浪費精力勾引他,難道你不知道探子都喜歡捕風捉影嗎?以后沒事別來公司門口堵我,耽誤我上班時間!”白小然對著她的眼睛,毫不畏懼。
白小然雖然是在一個一窮二白的單親家庭長大,簡簡單單沒有顯赫的背景,可正因為過慣了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才越發覺得唯一的那種自尊一定要堅守住,這個社會金錢地位固然重要,可誰都沒有權利以俾睨眾生的姿態來踐踏一個人的自尊。
“你說的這些我權當是聽了一個笑話,你媽是什么人,一個輾轉紅塵的賣唱女,不知廉恥地勾引了有婦之夫,在現在應該稱作‘賤三’,她能教出什么樣的女兒?我奉勸你一句,做人至少要明白自己的本分在哪里,不是你的就不要去爭!”
“說我也就忍了,你還說我媽,我終于見識了什么叫做惡婦!”白小然紅了眼睛,下唇抿得泛白。
“啪——”大庭廣眾之下,秦清手起刀落,打了白小然一巴掌,“這是你不尊敬長輩該有的懲罰,沒規沒距的野種!最好將你的狐貍尾巴收拾干凈,否則你的下場比你媽還凄慘!”
白小然被甩得側了臉去,半邊臉一個通紅的掌印,她顫抖著手捂著火辣辣疼痛紅腫的臉頰,淚濕了衣襟。
秦清握緊手指,目光冰冷而倨傲。
“怎么,不想說點什么?”
白小然只是恨恨地看著她。
見她一副含恨怒視自己的模樣,秦清更是輕蔑得不行,譏笑著從Hermes鱷魚手包里掏出支票本,“一般纏著我兒子的狗皮膏藥,用錢就可以打發,開個價吧?!?
“真是莫名其妙,你兒子兒媳出現感情危機關我什么事!霍子殤你知道吧?同一個父親,卻無論從哪方面講,他都強過你兒子,這么卓爾不凡的男人我會舍棄了去纏你兒子?!”
說完這些,她直了直小身板,從秦清身旁擦肩而過,就聽身后一陣氣跺腳的聲音。
真是晦氣,一大早就被狗咬!
幾天沒來上班,到公司時錢北遠已經出差回來好幾天了,意料之中,她還是挨了一頓冷嘲熱諷。
“白小然,我告訴你,別以為成功簽了一個案子就得意忘形了,這就是你做人的準則和態度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這是廁所?。?!這幾天莫名其妙地沒了人影,也不請假,這就是你小孩子的作風嗎?是病入膏肓了嗎!落下的工作誰給你補?你這樣散漫的人我還是頭一次碰見,以后你也別待我部門了,走走走!”錢北遠顯然是怒了,一聲高過一聲。
“我不太舒服,忘了請假……”白小然目色黯然,有氣無力地回了句,隨即又低了頭輕喃:“要不,我辭職吧……”
她的樣子,蒼白得像一縷輕飄飄的魂魄,只需一陣風,就可以將她吹散得無影無蹤。
“辭職?”錢北遠一聽便勾了唇,“公司那么多幺蛾子都沒將你逼走,我就兇了你兩句便要離開?!”望著她面色憔悴的樣子,本來心一軟想問問怎么個情況,可她非但沒有道歉,反而提出辭職,怎不讓他惱火。
“隨便了,我走了,再沒人看我不爽了,我現在不想說話,可以嗎?”她淡淡地說,疲憊地深陷在椅背里,臉色粹白,仿佛隨時都會暈過去的樣子。
“你……先靜一靜,如果真是身體不舒服,那你再回去休息幾天?!笨粗p目無焦點卻不愿閉著休息,固執地直視總經理辦公室的方向,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沉默須臾,輕輕走了出去,一會,蜷縮的小刺猬終于紅了眼睛,淚水無聲無息地滑落。
這一天,整個辦公室都不見霍子殤的影子,心里空空落落,白小然唇畔自嘲:“在他做了那么殘忍的事后,自己竟然還心心念念著他,真是犯賤!”
之前與他之間的甜甜蜜蜜,也許都是黃粱夢一場。
可是,他就像一個寄生靈,藏在她的心里,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下了班,吳月一如往常被一輛霸氣外露的悍馬接走了,而白小然孤零零一個人走到公交站臺。
恰巧,一輛炫酷的邁巴赫跑車一個急剎在自己跟前停下,白小然愣了愣,定睛看車上的人,可不就是經常攪得滿城風雨的丘默言嗎?
“美女,上車吧?!鼻鹉月冻鲆回灥膼耗⑿?,那古潭似的深眸也魅惑至極。
“干什么?”白小然一臉戒備,倉皇后退兩步。
“難道你不想見霍子殤最后一面?”
白小然心跳都漏了半拍,慌忙上前詢問:“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蹦腥寺柭柤纾唤浶牡卣苏滦?,模樣欠揍極了,“就是快死了而已?!?
被這一嚇,她顫抖著雙唇,腳下虛浮,仿佛是一抹若有似無的游魂,一陣風便可以穿透她的身體。
在霍家的私立醫院里,蘇翼風雙手插著褲袋,長身玉立,星眉朗目,在走廊徘徊,見白小然火急火燎地趕來,一個疾步上前攔住。
“站?。 彼渎曋浦埂?
“他怎么樣了,你告訴我,我要見他!”白小然一急,聲音都在顫抖。
“是不是丘默言嚇唬了你?哎,沒什么大礙的,就是幾天絕食罷了,不過我還是蠻佩服霍君的,不吃不喝了這么久,竟然還沒掛,他現在在里面輸營養液呢,估計還可以撐幾天,放心吧。”蘇翼風說得云淡風輕,偶爾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但也是一閃而逝,幾不可見。
“什么,什么,他絕食?這個白癡!”被他這么一說,白小然更是淚光盈盈,吸著鼻頭抽噎道:“你讓我進去看看他,好不好?”
“不好?!碧K翼風回答得斬釘截鐵,不漏痕跡地繼續下著猛藥,“我怕他那個鬼樣子嚇著你,你還是回去吧,咽氣時我會通知你的?!?
她的臉頰在走廊白熾燈的映襯下更加蒼白如紙,雙臂瑟瑟發抖,仿佛要墜入一個空洞的世界。
不一會,走廊盡頭一陣凌亂的步伐由遠及近,那個女人眼角紅彤彤的猶有淚痕,周身籠罩著一層冰冷之氣,她的瞳孔里滲著一股恨意。
“白小然,都是因為你,才把子殤害成這樣,你滾,誰讓你來的!”丘荷在白小然面前站定,冷冷地凝視她。
“我不知道他會這樣,他消失好幾天,我以為……”白小然呆呆地站著,她以為他沉浸在某個溫柔鄉呢。
“從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是顆災星,我要你滾,以后都不許出現在子殤面前!”丘荷深呼吸,用力攥緊自己的拳頭,胸口紊亂地起伏。
“丘荷,你閉嘴,好不容易才把她叫來,別又給你虎吼一通氣走了。”丘默言瞪了丘荷一眼。
這下,白小然再也顧不得多少,一把推開病房的門。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