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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幾天?遺囑居然就被銷毀了?!
牟穎吃了一驚,但見這兩人都一副優哉游哉沒當回事的樣子,提起的心也就放下了。
“不要?!痹笮〗汩]上眼,懶洋洋地靠回枕頭上,“不能?!?
柯思柔也就是跟她開個玩笑,見她倦倦的,起身便轉了話題:“那就一句話結束好了。集團資金又開始有異動了,跟還是截?”
“先跟再截?!痹笮〗阆ё秩缃?。
柯思柔點點頭,抬腿走人:“哎喲當個電燈泡真不容易……”走了兩步又道,“我走了,你倆繼續。”說完沒等她倆有什么反應,自己先樂了。
“這叫天理循環報應不爽?!痹笮〗愫现郏?“可算讓你嘗到電燈泡的滋味了。”
柯思柔一聽不干了,停步跟她斗嘴:“還說呢,不是為你,我早就飛法國了?!闭f罷又小小聲嘀咕,“沒良心。”
曾大小姐倚在枕上,用一只纖長的手自個兒揉著太陽穴,口舌上卻不饒人:“原來是耽誤您會情郎了啊。我說今兒怎么像吃了炮仗似的呢。不害臊?!?
柯思柔向來被她壓制,今兒也不例外,被她說得滿面緋紅,只好看向牟穎:“你也不管管她!光這張嘴就耗掉多少精神!”
牟穎聽得直樂,見這會兒柯思柔調轉矛頭對她了,便彎下腰伸了食指按住那人的唇,笑瞇瞇道:“不許說話了。養精神?!?
兩人相視一笑,那人便乖乖閉了口??滤既岜贿@突如其來的安靜弄得分外郁悶,搖著頭出門,撥電話給自家未婚夫消除心理陰影,結果又跟陸鋒對個正著。
陸鋒見這人一出門就打電話,法語說得溜溜轉,就跟他“hi”了一下就算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嘖嘖,真是走個路都被人撒狗糧。能不能不要這么你儂我儂?”
被這兩人前后打了兩遍岔,那個長吻自然找不到機會再重啟。等陸鋒也走了,牟穎推推正在發呆的美人兒:“思柔有句話說的沒錯,是得管管你?!闭f著撅噘嘴表示不滿,“都住院了,還不好好養精神?!?
曾以萱笑笑,看向她:“說起來,她確實提醒了我?!蹦卜f正驚訝這人怎么轉了性兒,就聽她接著道,“這兩日爺爺有沒有為難過你?”
曾家這些人她自然是清楚的,上面兩代都是男主外女主內,男人都是說一不二的脾氣,女人都柔順沒意見。唯一有意見的姑姑這會兒忙著做手腳爭財產,不會把心思放在牟穎這兒。所以有可能找她麻煩的大概也就是爺爺了。
牟穎被她問得愣了愣,隨即堅決搖頭:“沒?!边@次她病得厲害,精神著實不好,又在大戰前夕,何必讓她再為自己操心。反正這會兒她都醒了,曾老爺子以為她命不長久,也不太可能在她面前給自己臉色看,更別提再動手了。
曾以萱見她神色微有躲閃,心下了然,卻也不好再細問,只握住她手低聲道:“等哪一日想說了便告訴我。好不好?”
牟穎見瞞不過,只好垂頭應了:“其實也沒什么,無非言語上有些……”
曾以萱知道她必然沒說實話,也不戳破,嘆道:“委屈你了。這會兒百事不便,但有件事兒卻正是時候。”
牟穎抬眼看她,心中納悶。什么事現在反倒正是時候?
“本來不想這么倉促的……”那人自顧自道,“定制的戒指也還沒到……”
牟穎這一驚非同小可,心里又有些不可置信。不會吧……
“但是你在我身邊待著,沒有名分,難免還是會受些輕慢?!蹦侨朔鲋?,緩緩坐起身來,長發如墨,垂在肩頭,更襯得整個人如冰雕玉琢,“牟穎,你愿意與我攜手共度此生嗎?”
牟穎張口結舌,一時間竟發不出聲音來。多少次,她曾多少次夢到過這場景,卻從未曾想過它竟會來得如此早,如此輕易,如此確定。她一直覺得自己愛以萱更多;她一直覺得以曾大小姐的個性,這一世都未必能等到她開口;她已經做好了不要面皮死纏爛打求婚數次的覺悟……誰知……
“不是不愿意吧……”面前的人兒抬眼輕笑,“再不答,我可收回了哦。”
“愿意!”牟穎急了,沖口而出,“我愿意!”
“嗯,要不還是收回算了?!蹦侨舜鬼⑿?,“你看,我身體又不好,家里又一堆麻煩事,仇人又多……”
牟穎這會兒心思才安定了些,知道她只是在調笑,彎下腰便抱緊她:“不許耍賴。”噴薄而出的歡喜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抱住那人才覺得自己沒有漂浮在半空,“你是我的了。曾總您一言九鼎,既然把自己給了我,天塌下來也不能收回?!?
理直氣壯的抗議聽起來有幾分孩子氣,但那話語中滿滿的驕傲和寵溺誰都聽得出。
曾以萱軟軟靠在她懷里,低低道:“你可想好了?若是此刻答應了,將來卻又反悔,我可會滿世界追殺你的哦。”
“我當然不會反悔。”牟穎笑著伸手刮她鼻子,“你也不許反悔。再說就算你反悔也沒用,我變了鬼都會纏著你的。”
那人瞪她一眼,躲開她的手:“干嘛刮我鼻子?”
“手~感很好啊。”牟穎笑瞇瞇地回,“你都是我的了,卻連鼻子都不給我刮?反悔要不要這么快?”
曾大小姐翻個白眼,又覺得有些難以反駁,只好忍受她這幼稚的宣告領土儀式:“行了行了,我不反悔。別再刮了!”
牟穎心滿意足地在她額頭上印了個吻:“這里也是我的?!庇峙呐脑笮〗愕淖笮兀斑@里也是!”咦,本來是要拍心臟的位置,但好像下手偏了點兒……
曾大小姐閃電般躲開:“你你你你你往哪兒拍!”
“又不是沒看過沒摸過。”牟穎明明紅了臉,卻不肯認栽,“我都幫你洗過這么多次澡了!”
嗯,這些天每天她都要替曾以萱洗幾次澡,對她身體的熟悉程度已經快要追上自己了,所以就難免……對界限問題不再那么敏感了嘛……這、這真的不能怪她!
其實安和醫院高級套房是配備了洗澡機的,人躺著送進儀器里,出來便潔凈一新。然而牟穎卻堅持自己幫曾以萱洗澡,這中間究竟有多少是考慮到曾大小姐的*需要,又有多少是在給自己謀福利,只有她自己知道。
曾以萱被她氣得頭疼:“那也不能……不是,你這人怎么這樣!”
“對不起我錯了?!蹦卜f一看她生氣,立刻舉手投降,“我再也不摸了。”
說完覺得有些不對,又更正,“再也不隨便摸了。”
更正完也覺得不對,結巴了半天又小小聲道:“除特定場合外……我都不摸了……”
說完自個兒咬了唇。哎呀這話怎么聽起來就這么別扭呢!眼巴巴地瞅著曾以萱,指望著曾大小姐跟往常一樣幫她尋個路子下臺。
曾以萱只覺哭笑不得,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有點不忍心,只好拿剛才柯思柔進來撞見兩人長吻這事兒來訓她兼轉移話題:“干什么都要注意時間場合。你看剛剛被思柔撞見也就算了,要是被爺爺他們撞到多尷尬!……”
牟穎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是是是……”
等她訓累了,再小心翼翼遞上一杯水:“好了好了,我謹記教訓,下次改進。來,潤潤嗓子?!?
曾大小姐就著她手上的杯子喝了兩口,也覺得有些倦了,靠著枕頭養了養精神,才又開口:“爺爺他們以為我命不久長,所以這會兒是好時候,跟他們提他們不會太反對的?!?
牟穎張張嘴又閉上。好么,這是連自家老爺子都算計上了??瓤?,不過反正她是得利方,自然沒有意見。但……“這樣以后他們知道真~相了,會不會更排斥啊?”
“所以要趕快向外界公布,等以后他們知道了,也不能反悔。”曾以萱顯然并沒覺得這一關多難過,“你覺得怎樣?”
“好好好!”牟穎忍不住又親她一口,“真聰明!”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曾以萱便又拉牟穎上床陪她睡覺。
牟穎連著熬了好幾日,本就困倦,一會兒就睡著了。曾以萱自己精神一直不好,時不時便會頭暈耳鳴或是心臟狂跳,見她睡了,幫她蓋好被子,自己也迷糊起來。
這里安詳平和,城市另一端的曾家大宅卻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曾氏說什么也不能給外人!”曾老爺子拐杖拄地,中氣十足。
李慕坐在下首,掉著眼淚:“到如今也沒說清楚到底怎么了……”
“她連遺囑都改了。”曾老爺子嘆道,“再去糾纏究竟是什么病有什么意義?”
曾明書也跟著抹眼淚:“大嫂,其實我倒是從醫院探到了些消息,只是不確定真偽……”說著拿出一疊文件復印件,“也就一直沒說……”
李慕接過去翻了翻,臉色驟變。
曾老爺子看完,又遞給旁邊的妻子。
幾番傳閱下來,氣氛沉重異常。這些雖是復印件,卻內容詳實,數據明確,從接診記錄到后續治療一應俱全,顯然來源相當可靠。按照最后這次入院病歷上的說法,已無手術可能,只是挨日子了……
“唉,咱們家這幾年是怎么了……”曾老太太擦去眼角的一滴濁淚,“怎么就接二連三……”
李慕呆呆坐著,只覺心內痛得一片麻木。沒了丈夫,自己好歹還有女兒;現在連女兒都要沒了……什么曾氏,什么財產……她一點兒都不關心。女兒都沒了,她要那些做什么?
“陸長清、柯思柔、徐舟……”曾明書羅列著自己的競爭對手。果然,知道曾以萱不久于世,父親的第一反應便是財產不能外流。雖說在父親心里,女兒遠不如兒子,但外孫和孫女已經算是旗鼓相當,如今曾明磊那一脈既已斷絕,自己可就是他唯一的血脈了。與其讓公司落入外人之手,不如給他女兒外孫,這筆賬太容易算了。
現在遺囑已借徐舟之手銷毀。流動資金正在源源不斷匯入幾家離岸公司。父親又旗幟鮮明地支持自己。唯一有能力反對的大嫂根本心如死灰。曾氏集團已經遙遙在握,只需等曾以萱去世,一切便塵埃落定。想想還有什么辦法能讓曾以萱多些心事呢。不如……在牟穎身上再做些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