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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認路,方容也不知道老妖怪究竟要帶他們?nèi)ツ摹?
途中無聊,方容試圖和老妖怪攀談:“前輩,不知道你貴姓?”
老妖怪古怪地笑了一聲:“我?我是蕭正。”
“蕭正!?”楚文方猛地抬臉看他:“你,你怎會是蕭盟主?”
貌似來頭不小的樣子。方容看向楚文方,對方訝然的神色堪堪收起。
蕭正也收起笑意,反問他:“我為何不可能?”
楚文方看向他身旁的斷劍:“蕭左二人,無雙劍道——”
“夠了!”
蕭正一副控制不住身體中洪荒之力的模樣,方容及時轉移話題:“蕭前輩,既然你要我為你殺了左季從,我總該知道我們該怎么做吧。按理來說,以你的武功,根本不需要我們的幫忙。”
“我只需你帶人牢牢圍住盟主府,到時,我要讓左家,寸草不生!”蕭正雙目充血,麒麟臂【霧】也有些顫抖。
楚文方靠上了車廂。
方容看他一眼,又問:“前輩和左季從有仇?”
聞言,蕭正瘋狂的神色從臉上消退。他握緊手邊的斷劍,喃喃道:“仇?”
那把斷劍外觀看起來十分平常,甚至布滿豁口,可蕭正對它寸步不離,連吃飯都必須要把它擱在腳邊,可見意義非凡。
不一會,蕭正回過神來,冷笑一聲:“我與左季從之仇,不共戴天。為了有十足把握,我養(yǎng)傷至今,等了整整十五年,此去,必取左賊狗頭!”
他不愿意說出當年發(fā)生了什么,方容也不再過問。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終于在狗蛋喊累之前駛入了一個城鎮(zhèn)。
可能他們正巧趕上了一個集市,城內(nèi)熙熙攘攘,高低遠近的叫賣聲絡繹不絕,狗蛋興致奇高:“這里人真多!”
馬車已經(jīng)前進不了,方容索性扶著楚文方下了馬車,老妖怪緊隨其后。方容注意到他的臉上并沒有被阻礙行程的不耐,只有些許悵然。
或許他已經(jīng)在人跡罕至的地方待得太久了。
聽之前他和楚文方的對話,方容大概能猜測到一些。
蕭正是以前的武林盟主,但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導致這位盟主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而且這件事還和左季從——大概是蕭正以前的兄弟,有關。
而楚文方又說左季從是武林盟主。
那么,十五年前發(fā)生的那件事,必定又和盟主之位脫不了關系。
古往今來,為了權力反目的,何止是異姓兄弟。
“走吧。”
他們四人如今的裝扮吸引了不少異樣的目光,尤其是蕭正,走的嘻哈非主流風,可他本人毫不在意,說完這句話,就轉向路旁的一家客棧。
客棧的小二從門里迎出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一行四人,一眼就看出方容身上的衣料雖然破了個洞還帶血,但仍然價值不菲,于是滿臉堆笑:“四位打尖還是住店?”并不在意他們身上可能會帶來麻煩。
蕭正說:“住店。要兩個饅頭送到房間,再給我備一桶水。”
狗蛋說:“我和他一樣。”
方容則對蕭正道:“前輩先在這里歇下,我去換一身衣服。”說完又轉臉吩咐楚文方:“你也去房間里休息一會吧,我很快回來。”這也是為了讓蕭正知道他并沒有想一走了之的意思。
蕭正卻沒有理會,只嗯了一聲,就隨著帶路的人去了樓上。
狗蛋在他身后動作輕快,神情不掩愉悅。
二人去到樓上,楚文方才開口,聲音低沉,也不正臉看他:“王爺,保重。”
方容:???
他稍微愣了一下,才聽懂楚文方的意思,一時有些好笑:“我說過不會丟下你,就不會丟下你。你想讓我出爾反爾嗎?”
楚文方緊緊握著自己的劍柄,一言不發(fā)。
方容比他年長,尤其對方的想法是為他脫困,所以顯得格外耐心,他拍了拍楚文方的肩膀:“我們此行的目的,你還記得嗎?”
楚文方道:“自然是真言寺。”
方容說:“對,我們要去真言寺。真言寺靠南,而我們現(xiàn)在也在往南走,既然方向一致,蕭前輩又武功高強,這樣的免費保鏢護送我們一路,何樂而不為?”
楚文方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詞意,但也猜測出了十之八|九,他皺著眉頭,還是不太情愿:“王爺千金之軀,若以身涉險,屬下——”
“好了。”方容打斷他的話,“我命令你,上樓休息。”
楚文方見他堅持,也只好說:“屬下遵命。”
方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楚文方聞言還想說什么,可面前的人已經(jīng)沖他擺擺手,轉身跨出了客棧。他頓了頓,才猶豫著離開原地。
方容并不在意身后的動靜,他在門口大大的抻了個懶腰,左右看了一眼,直奔鬧市去了。
他可還記得之前才發(fā)生不久的追殺。
一個軍功累累的王爺所擁有的能力,并不只有在戰(zhàn)場才會得到發(fā)揮。在這短短幾年,他的產(chǎn)業(yè)和眼線幾乎遍布天下。
楚文方雖然武功不弱,可現(xiàn)在身受重傷,如果讓他跟著,再遇到什么人無異于給自己增加一個累贅。方容一邊隨著人潮往前挪,一邊這么想著。
反正這里都是人,擠都擠不過來。說不定一個不小心,還會被隨身攜帶的兇器戳中要害而亡【并不會!
在人群中擠了一會,衣服還沒有看到影子,就感覺自己膀子上的傷口馬上要裂開了,他忙離開人群,站在了一家茶鋪前。
茶鋪里也是人聲鼎沸,進門就能看到一個說書人正眉飛色舞地講著一段愛恨情仇。這人穿著一身長衫,站在大堂西北角,身前有一張桌子,上面擺著一碗茶和一塊驚堂木,神色百變,充滿感情的聲音和唾沫星子齊飛。
這是方容第一次接觸這樣專業(yè)——這樣古董級別的專業(yè)級人才,忍不住就多聽了一陣。
沒多久就有一個老伯拎著一個茶壺走過來,啞聲說:“公子,那里還有空位,方可就座。”
可那里桌邊已經(jīng)有人了。
那人形容英朗,方容的視線只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對方便轉過了臉。
兩人相視一笑。
方容拍了拍老伯的肩膀,隨手掏出一粒碎銀和準備好的紙條塞到他懷里,順手帶出了對方放在懷里的宣紙。
老伯笑道:“謝客官賞。”
方容沒再說話,端著溫熱的茶碗走到有空位的桌前,還沒等他開口,年輕的男人就開口說:“在下李廉,不知公子貴姓?”
這個位置不算偏僻,但周圍也沒有多少人。方容有些顧慮,說話自然留三分,他回一個自己以前慣用的假名:“叫我徐容就好。”
“原來是徐兄。”李廉客氣客氣,下一句便直奔主題:“徐兄身上的傷,若再不稍加調(diào)理,絕無法恢復至以往了。”
方容喝水的右手一頓。
李廉繼續(xù)說:“若我猜的不錯,徐兄的左臂,怕已不能動作了吧。”
方容不信他是猜的。他重新打量著這個年輕的男人,卻無意間瞥到他對方后腰插著一只玉簫。它沒有墜飾,通體光滑,看得出來主人時常把玩。
李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反手取出蕭橫在手上,臉上帶著與剛才不同的溫潤笑意:“此蕭,乃在下心愛之人所贈。”
方容把手中的茶碗放回桌上,打斷他的美好回憶,同時扯回他感興趣的話題:“你怎么知道我左臂有傷?”
李廉爽朗大笑:“不知徐兄可聽過江南李江河?”
這大概……是個很有名氣的人……
方容心想。但他確實不認識。
這他媽……就很尷尬了……
兩人相視無言。
良久,李廉說:“我是個大夫。”
方容恍然:“原來如此,久仰久仰。”
李廉:“……”
方容干咳兩聲:“依你看,我的手該怎么調(diào)養(yǎng)?”
李廉沉默一會,才說:“若徐兄不嫌在下醫(yī)術淺薄,此等外傷,還需觀察仔細為好。”
方容掃了一眼周圍:“這里不太方便。”他想了想,又說:“如果李公子不忙,能不能先在這里等我一會?我身上穿的這件衣服,已經(jīng)到了非換不行的地步了。”
走進這間茶鋪的人已經(jīng)越來越多了。
李廉把玉蕭重新插回后腰,對他說:“徐兄客氣了,不如你我同往。”
方容說好。
李廉又說:“徐兄喚我子介吧。”
方容從善如流。
他們先去成衣鋪挑了幾件衣服,回去的時候李廉忽然神色一變。方容以為有異,抓著佩劍的劍柄,沉聲道:“子介?”
李廉緊緊皺著眉頭,一字一句開口:“出門在外,竟被摸去了錢袋!”
方容:“……”
“不行,我得找出這個欠揍的竊賊!”言罷,他真的轉身要走。
方容跟在他身后,問:“你要怎么找到這個竊賊?”
李廉說:“我的錢袋有藥香,我從小嗅覺靈敏——”
方容:???
不好意思,你是說自己是個警犬嗎???
可李廉話還沒說完,就運起輕功飛身躍上了房頂。
方容無語凝噎。他拿腳比劃了一下,認定自己絕對無法跟著跳上去之后,順著他的方向跑了過去。
要不是看在自己的傷口還沒處理的份上,誰愿意跟著一個嗅覺靈敏的人去找一個有藥香的錢袋啊!這句話光想想都覺得很奇怪啊!
方容嘆口氣,卻發(fā)現(xiàn)自己跑的這條路看起來很熟悉……
腦子里剛冒出這樣的想法,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從眼前飛了過去,一股夾帶著中藥味的異香也隨之從鼻尖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