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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冷風(fēng)吹過,將司徒極的白發(fā)吹起,透骨的寒滲進他的骨子里,初秋時節(jié),竟是感受到了一種刺骨的涼意。
“陛下,城里死去的人身份已經(jīng)查清。”
“都有誰?”
“兵部侍郎之子陳方,工部尚書之子李銘…”侍衛(wèi)一連說出了九個大臣的稱號,之后保持著半跪的姿勢,等著司徒極開口。
“下去吧!”良久,司徒極才幽幽的嘆了口氣。
下一刻,寢宮里只剩下司徒極一人。月色流轉(zhuǎn),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良久,司徒極才轉(zhuǎn)身進去寢室,只在窗前留下一抹幽幽的嘆息聲。
再說允昔與楚羽軒兩人。可能是允昔找的這個巷子實在是太偏了,直到外面人都快走的差不多了,兩人周圍還是靜悄悄的,根本就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允昔與楚羽軒兩人,就那么站著,看著彼此的眼睛,一眼,便是萬年。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連空氣都停止了流動。允昔突然之間就動了,向著楚羽軒飛奔而去。見此,楚羽軒嘴唇微勾,張開雙臂。
下一秒,兩人已經(jīng)撞在了一起。沒有多余的動作,也沒有多余的話,兩人的身體同時輕顫了一下。
靈魂的悸動。
你說我們不曾將愛說出口,卻不知我們已將彼此放入了靈魂;面對自己的靈魂,何須說愛?
你說我們沒有徹骨的纏綿,卻不知我們已將彼此的名字刻入了骨髓;那里的記憶是一輩子的記憶;
你說我們沒有過海誓山盟,卻不知我們將風(fēng)花雪月用間骨俠腸代替;我們經(jīng)歷過的血雨腥風(fēng),誰曾讀過?
所有的愛,都在潛移默化中,所有的情,都在不知不覺中深刻在彼此的心底。
允昔左手摟著楚羽軒的腰,右手緩緩的上移,伸手向上,最終停在楚羽軒面上猙獰的面具上。
雙手停頓在上面,允昔卻沒有動作,心里明明很想將面具取下來,手上卻一直沒能鼓足勇氣動手。
“軒…”
嘴里輕喃出聲,雙手卻是下滑,到楚羽軒的脖頸處才住手,細細的摩挲著。就好像是在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shù)品一般。
“昔兒,我在,一直都在。”楚羽軒伸手,將允昔緊緊的抱在懷里,心疼的說道。
“你壞,楚羽軒,你是世界上最大的大壞蛋!”
“是,我是大壞蛋。昔兒,我不會再離開你了,從今以后,不會再離開你一步。你往東我就往東,你往西我就往西。昔兒,昔兒,我的昔兒…”
“你扔我一個人六年,扔我一個人在那么大的王府里…”允昔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軒,我把王府照顧的很好,我把你的江山照顧的很好。”
楚羽軒攬著允昔的身體一顫,一瞬間竟有流淚的沖動。他知道允昔是一個多么驕傲的人,也知道她比那是的他更適合那個位置,可是她現(xiàn)在只說——‘我把你的江山照顧的很好’。
他現(xiàn)在真的很想狠狠地抽自己兩巴掌,之前在那個地方,他竟然會擔(dān)心允昔對他的情,害怕等他回來她再不是他的——他的昔兒在他的面前已經(jīng)放下了驕傲,這怎么可能不愛?
只是,她從沒將愛說出口而已。
“昔兒,我愛你。”楚羽軒聲音低沉,緩緩的將自己面上的面具摘下來。他回來了,完整的回到了她的身邊。
‘哐當(dāng)——’一聲脆響,之前還罩在楚羽軒面上的面具已經(jīng)掉落在了地面上。此時此刻,允昔的臉還埋在楚羽軒的胸前,聽到這聲脆響,身體本能的已經(jīng)做出了反應(yīng),仰頭向上看去。
妖孽的桃花眼,性感的薄唇,比女子更加誘人的臉龐,還有,嘴角勾起的那抹邪肆的笑。一切都那么熟悉,就和這幾年夢中看到的一樣,只是比之六年前更加成熟,更加誘人。
之前的楚羽軒,就像是盛開的罌粟,讓人一接觸便不忍放開;現(xiàn)在的楚羽軒,就像是盛開在黃泉路邊的曼珠沙華,每個經(jīng)過他身邊的人都會被深深的吸引,忍不住沉淪。
沒有言語,允昔直直的看著楚羽軒,好像是要把這幾年沒看的全都補回來一般。
“昔兒,我…唔…”
楚羽軒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一般,顫抖著手將允昔再一次攬在自己的懷里,頭微垂,在一瞬的不可思議之后馬上便進入了狀態(tài)。
唇齒嘶磨,輾轉(zhuǎn)吻動,牙齒輕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響起。楚羽軒想不到,允昔會突然吻上來,還是如此熱烈的吻。
這一吻,時間很久,直到允昔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才離開楚羽軒的唇。視線相對,楚羽軒看著允昔紅潤還帶著一些水漬的雙唇,身體突然竄出一陣火熱。
正欲開口說什么,允昔的小手已經(jīng)抵在了他的唇上,將他想要說出口的話堵在嘴里。
“楚羽軒,剛剛那個印記是屬于我的,從今天起,你只能是我莫允昔的人!要是敢背叛,我會讓你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允昔的聲音充滿了宣誓的意味——這句話是說給楚羽軒的,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不管是前世的火狐還是今生的莫允昔,都是驕傲的,是不容背叛的!她怕自己心軟,所以這句話,也是提醒她自己的。
“昔兒,今生今世,來生來世,這條命都是你的。這也是我的印記,誰要是想搶走你,我也會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話落,楚羽軒已經(jīng)低頭,狠狠地吻在允昔的嘴上。這一吻,比之前那纏綿的一吻多了些霸道,霸道中卻盡顯溫柔。就像是對待自己珍惜的寶貝一般,楚羽軒在溫柔的宣誓著自己的主權(quán)。
相識至今,兩人第一次對彼此毫無保留的說出自己的愛意,即使六年未見。這六年,就似催化劑一般,將兩人的感情不斷的催化,升溫,所以直到這一刻,兩人毫無保留的奉獻出了自己的愛意。
龍鳳并肩,攜手平天下!
等到允昔再次易容,楚羽軒重新戴上面具,兩人從巷子里出來,已經(jīng)是后半夜的時候了。之前,楚羽軒大概的說了一些他這些年的生活,雖然很簡單,但允昔可以體會到其間的不易,以及楚羽軒的情意,心里除了感動,便是滿滿的心疼。
總結(jié)來說,楚羽軒的日子,前兩年是養(yǎng)傷恢復(fù),看各種兵書奇聞軼錄;接下來的四年,便是練功,將兵書上的東西各種融會貫通,之后還有奇門遁甲之類的。總之,楚羽軒的生活很苦,也很充實,他要學(xué)習(xí)的東西很雜,種類很多。
而這些東西,都是那個叫獨孤寒的老頭給安排的。用他的話說就是——“你這小子這么弱,怎么好意思呆在小丫頭身邊?這些東西沒學(xué)完,就不準你出谷!”
而楚羽軒也坦言了,他之前曾經(jīng)逃過幾次,但還沒有到山谷的大門,他就被揪回去了。之后,他便放棄了,只一心一意的鉆研獨孤寒給他拿的那些書。
“獨孤寒讓我給你帶話,說他再不來這里了,等到時機到了,你和他自然會見面的。”
允昔也是料到了這些,獨孤寒,她早就已經(jīng)猜到了他不是東瀾大陸之人。
自然地,允昔也是問到了他所去的地方是哪里,但最終卻是沒有得到答案。因為楚羽軒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在那里練習(xí)內(nèi)力效果很好,是外界的好幾倍。”
這是楚羽軒唯一知道的。
到了后來,允昔也不問多的東西了,只要楚羽軒回來了,一切都是好的。至于那些未知的東西,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比如說,北冥孤島。
兩人剛剛出了巷子,沒走多遠,允昔便問到了一絲血腥氣味。常年混跡在刀劍上,允昔對鮮血的味道是十分熟悉的。
“軒,你有聞到嗎?”
“什么?”
“血的味道。”允昔話落,已經(jīng)慢步向前走去了。她走的很慢,但如果從天上俯瞰,就會發(fā)現(xiàn),允昔選的路線,是距離事發(fā)現(xiàn)場最近的路線。
楚羽軒在后面看著允昔的背影,眉毛微挑,距離這么遠,他的昔兒竟然聞到了鮮血的味道?
漸漸走著,允昔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乞蘭節(jié)怎么可能這么冷清?看來她的鼻子絕對沒有出問題,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命案,導(dǎo)致整個乞蘭節(jié)變得比平日的大街更加冷清!
走了不遠,允昔便發(fā)現(xiàn)了一灘血跡,周圍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尸體或是殘肢斷臂什么的,允昔猜測,可能是人已經(jīng)被救走了吧!
此時此刻,楚羽軒也已經(jīng)跟了上來。
“昔兒,人是我的人殺的。”
聽到楚羽軒的話,允昔緊皺的眉毛便放開了,但緊接著,便再次皺了起來:“死者是誰,你為什么要攪亂乞蘭節(jié)?”
“死者是工部尚書之子李銘。除此之外,我還派人殺了八個人,共計九人,他們的立場或者他們家里有人的立場與工部尚書相同。”
瞬間,允昔便明白了楚羽軒的目的,心里不禁流過一陣暖流,之前還沒有相見,他便知道了她要做什么,這是之前的兩人所沒有的默契。
時間將他們分開,卻又給了他們驚喜。所經(jīng)歷的這六年,到底是他們欠了時光,還是時光欠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