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曾經努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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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破的時機轉瞬即逝，即便氣息再渾厚，再磅礴澎湃，不能與武技結合，也是徒然。

    收回心神，我再度靜坐，任由丹田氣息涌出，洗筋伐髓，一遍又一遍。

    這一次，我察覺到體內存蓄的氣息，與以往有些不同，不僅僅是在渾厚濃郁方面，而是多了一絲上古荒蠻的氣息，說不上緣由。

    在圣墟山谷的巨石堆里，我不知靜坐了多久，等體內氣息滌蕩的跡象漸趨平緩，我才睜開眸子。

    東方已然是魚肚白，一縷晨曦照在我的臉上，我心頭欣然不已。

    由勢入微，這是境界上的突破。

    而普通氣息凝煉成罡氣，這是純粹氣息力量上的突破。

    劍在手，氣息綻放，澎湃大氣，劍光一閃，一道罡氣轟然而出。

    砰！

    巨石上出現一道深深的劍痕，塵沙碎蕩，聲響久久不散。

    “黃階八段初期，才可凝聚出罡氣，此行收獲頗豐，不錯！”

    我欣然一笑，自言自語了一聲。

    驀然間，一縷神識印入腦海，“差得遠哩，既然星辰之力你暫時無法勾動，那就嘗試修煉微元氣息吧，等邁入玄階，再談真元氣息。”

    蒼老的聲音透著上古荒蠻之意，既陌生又熟悉，顯然是塔老的聲音。

    我心頭一顫，下意識看了看手腕處的浮塔凸紋，卻是看不出任何異常。

    “塔老，什么微元氣息？”我壓下心頭的驚駭之意，顫聲問道。

    良久，沒有任何回應，這讓我懷疑剛剛腦海里的那縷神識，是不是我的幻覺。

    好在我調整能力不錯，心知即便是糾結也沒用，比如說識海里頭浮塔之后的那雙血紅眸子，至今是一無所知，只知道這本體儼然是主宰一般的存在，萬古無雙，睥睨萬物。

    之后，我平靜下心情，嘗試翻閱大元老修煉的那本佛蓮九殺，說來也奇怪，每當我看不懂的時候，塔老的聲音總是化為一縷神識，及時點化，在他的幫助之下，結合我自己的領悟，總算是看懂了一部分。

    薄劍一擲，飛速升空，肩頭一震，瘋狂的氣息在我掌心曳動，腳尖一點，人升空，順勢接過薄劍，凌厲一斬。

    一朵黑色蓮花緩緩綻放，慢慢朝一塊巨石威壓而去。

    轟隆隆！

    花散，石動，裂出觸目驚心的大口子，氣息湮滅席卷而出的勁風狂掃著，瞇了我的眼，吹動我的黑色衣袍，吹化我心中的陰霾……

    這一次，不但突破了，且已然是掌握的更高階更強悍的氣息，罡氣！

    而佛蓮九殺雖然只勉強綻放一朵，但這種殺傷力，已經是遠超我的料想。

    收勢，劍在手，我收拾好狂喜的心情，漫步走出圣墟山谷。

    回頭看一眼這對橫陳的巨石，不知為何，我竟是覺得如此熟悉，似乎我曾在哪里見過它們，又或者，它們一直都在，只不過我離開了……

    “不用著急去回想，終究有一天你會回到那片舊土，面對那個已經是高高在上萬界臣服的圣女，而她的地位和實力，當初是你一手造就……”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敲在我的心臟，莫名地，我雖然沒有絲毫頭緒，記不起任何片段，卻是生出一絲嘆息。

    這種心緒像是囚禁了萬年之久，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我心頭生根……

    ……

    回到住所，我四處走動，大喊了幾聲楚蠻的名字，出來的卻是石三。

    我有些茫然，石三留在帝天宗尋找機會，我不意外，可是那個小家伙怎么會不辭而別，這讓我有些大惑不解。

    “我回來的時候也沒看到楚蠻，聽說是回煙城去了，走的匆忙，跟一個中年人離開。”

    我心頭一沉，有些不安，那中年人應該就是三皇子的人，可楚蠻為何連到圣墟山谷找我一趟的時間都沒有，這當中出了什么差錯。

    再問了幾句，石三搖頭回說不清楚，見此，我也沒再追問，掃了一眼四周，沒看到另外三名記名弟子，心頭難免有些奇怪。

    “石三，他們三人呢？只有你留下？”我問道。

    石三深深嘆了口氣，神色黯然，良久，他才開口回道，“你跟楚蠻離開之后，我們四人被莊長老留下，隨后四人分別隔開，由莊長老親自出面問了些問題，之后……”

    “之后什么？”我心頭愈發不安，總感覺事情不妙。

    “我不清楚，只知道他們三人留下來了，似乎還破例進入了外門，我想他們應該是背叛了我們……”石三說道。

    我拳頭微微一握，牙關一咬，沒有出聲，但心頭也是在暗罵自己太蠢。

    利益當前，面對躋身外門的誘惑，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不為所動。

    只不過石三的做法還是讓我心頭微微一暖，想不到這個一開始給我印象很差的家伙，竟然能保持本心，至少不出賣朋友這一點，已經足以讓我刮目相看。

    “為何不離開？現在我們服藥作弊的事情已經被莊長老等人知道，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我問道。

    石三笑了笑，苦笑，一臉無奈回道，“我留下來是因為我無處可去，再者，聽說帝天宗這兩天要有大變動，天門和帝門的弟子直接歸宗主所管，余下的內門和外門，門下弟子也是要進行一番變動，我在等待機會！我三年前就已經是帝天宗的一名記名弟子，去年家父離世，我曾在墳前發誓，必定要在帝天宗立足，否則絕不離開，說實話……”

    他再度苦笑，看著我，這個卷發青年的目光第一次如此震動人心，“蘇云，老實說，得知他們出賣了我們，卻意外地躋身外門，我很妒忌！但我也不想當一名賣友求榮之人。”

    我心頭震撼不已，不單單是因為我此前對此人誤會頗深，更是因為我萬萬沒想到，這個讓我印象并不好的家伙，卻是有著一顆仗義的心。

    “放心！黃階五段的武境，未必沒有機會！”

    諸多的話，我不想多說，在他面前，這一次，我沒有再有任何防范，徑直開啟黑色戒指的儲存空間。

    一百顆上品武晶石！

    面對他一臉震驚的表情，我淡淡開口，“兄弟，是我誤會你了！這幾天，我在一旁陪伴，就我的能力指點幾句，有所突破更好，即便沒有突破，只要我有機會，必定讓你在帝天宗立足！”

    這番話一半乃是我安慰之言，另一半也是我的心聲。

    此人雖然也有各種缺點，但瑕不掩瑜，至少不賣友求榮這一點，已經令我動容，甚至心生絲絲愧疚，畢竟我曾懷疑過他。

    三天的時間，一百顆武晶石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加上他的實力本來就不算太差，加上我的指點，從黃階五段中期進入了五段巔峰。

    進步不算大，但也算是小有收獲，至少不是原地踏步。

    “石三，有信心一些，那三個歪瓜裂棗都能躋身外門，說明外門里頭良莠不齊，你的實力絕對有希望！”

    我安慰了一聲，正想著讓他釋放武影，看能不能通過指點幾句，讓他再有所突破。

    當！

    帝天宗圣鐘悠然響起，抬頭一看，空中已然是出現不少虹射身影，甚至涅槃谷的方向，也是有不少身影飛空御度，皆是往一個方向而去。

    帝天宗的象征，那一片古香古色的建筑前頭，前身為帝天仙陣遺址的仙陣武場。

    “走吧！”我說道。

    石三點了點頭，很快兩人結伴而行，略顯“寒酸”地步行而去。

    也許在空中那些虹射御度的才俊眼里，我們倆人只不過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平庸之徒，但身懷夢想的人，怎能妄自菲薄？！

    “石三，假如，我是說假如你落選了，不必嗟嘆，別忘了，我們曾經努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