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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敢當的靈魂被吸入黑點之后便只感覺一陣眩暈,四周是一片沒有顏色的暗,除了他的靈魂泛著微弱的白光之外,周圍仿佛空無一物。
莫名的,一陣陣撕扯的力量扭曲著他身旁的白光,但是只有薄薄一層的白光卻如同黑暗中的燈火,微弱而執著的亮著,絲毫不曾動搖。
這黑暗的空間仿佛失去了上下左右,石敢當努力的向前漂浮---這是他成為靈魂之后天然的本能。但四周一片黑暗,他不明白自己的運動到底是否真實存在,亦或者只是種源自靈魂的幻覺。
如果有一個物理學家看見了發生在石敢當靈魂上的事情,他一定會欣喜莫名-----這是蟲洞!在我們生活里,無數的微觀蟲洞短暫的存在著,但是它存在的時間如此之短,以至于我們無從利用它。
而石敢當莫名的被一個蟲洞吸入其中,一層淡淡的白光保護著他不受侵害。
無數的強大的扭曲引力在其中肆虐著,但是環繞著石敢當的白色微光不為所動。令石敢當感覺到快樂的是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大了。
一陣陣微弱的沖擊透過白光擊在在石敢當的靈魂之上,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感覺到每一次的沖擊過后,他就變得越來越強壯。虛弱的靈魂狀態仿佛是一陣輕煙,變成靈魂之后石敢當幾乎感覺到自己變成了一張紙片,舊有的生前的肌肉或者肥肉帶給人的力量感全都不復存在。但此刻,在一陣陣仿佛永無止境的沖擊下,石敢當又感覺到了那種飽滿和充實的感覺。他揮了揮自己的手,仿佛發現自己又有了血肉一樣。
這很快樂。許多人熱愛健身,因為無盡的疲勞之后帶來越來越強壯的快慰。肌肉的力量能帶來人的喜悅,一個有力量的人往往比大多數人樂觀,即使他一無所有,但是身上的力量感帶給他無窮無盡的活力和快慰。
此刻,石敢當便感覺到自己仿佛如同健身一樣的滿足。一陣沖擊便是一陣全身的酸軟,隨后,他能體會到自己的靈魂涌現出越來越多的力量。這力量也許不足以搬起一塊大石頭,但是也足夠他抱起一塊西瓜。感受過靈魂如同紙片一樣的虛弱感后,哪怕這一點點進步也讓他快慰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漫長的黑色終于慢慢消退了,他能感覺到一點點越來越不穩定的扭曲。
此時,石敢當的靈魂已經在這個黑暗的空間里遮天蔽日的龐大,白色的微光稀薄而堅定的閃爍著,照亮的范圍也越來越廣。
旅途要結束了。一種溫熱照亮著巨大而疲倦的靈魂。石敢當明白這一段越來越顯得疲勞而無趣的旅途終于要結束了。不管前面要面對的是什么,是魂飛魄散或者是一碗孟婆湯,此刻,他只是疲倦而欣喜的向前漂浮著。就像歸家的游子,即使背后依舊有著一絲對于親人的不舍。
一陣刺目的白光之后,石敢當飄過了最后的扭曲引力,隨后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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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府是東勝帝國四道十二府中有名的糧倉,有民謠云:“風吹麥浪絮如銀,天水處處是黃金。”可見天水人之富足。
打谷鎮是天水府中一個名不經傳的小鎮,人丁不過數萬,而鎮上方圓不過數十里。小道雖然頗多,但是橫穿此鎮的的官道只有一條,雖有一個驛站供官府書信往來,但也常年不見公文往來,廢棄頗久,幾匹瘦馬也成了孩童們的作弄的大玩伴。
天水雖然富足,但歷來久不見刀戈的朝代便少不了富戶軟刀子割人。這方圓不到數十里的小鎮上可供人勞作的田地大半也成了鎮上富人的私有之物。窮人雖然頗有吃苦耐勞的精神,但也經不起生老病死,一來二去,東勝赫赫有名的糧倉之府竟然多了不少乞討為生的乞丐。只是人心思治,富人雖然軟刀傷人,窮戶卻也未嘗不能活命,一時之間并沒有大的對立。
此時,打谷鎮街頭一陣喧鬧。幾塊青石鋪陳的官道上落滿了紅色的彩紙。大約數千人圍繞著打谷鎮的鎮口面色欣喜的望著他們面前十余騎鮮衣怒馬的騎士。
領頭的騎士身著一身亮銀鎧,手提一把爛銀槍,頭頂是一頂三山飛虎盔,坐下一匹烏黑發亮的高頭大馬。那駿馬渾身漆黑,只蹄子上四點雪白如同火焰一樣襯托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不時的轉動,說不出的靈動有神。
打谷鎮上已數十年未見刀兵,哪里見過如此神駿的大馬。人群中探頭探腦的年輕人不知道多少心下發狠,也要去邊疆搏殺個功成名就,他年也如此衣錦還鄉,也要騎著如此的大馬與鄉親亮相。
年輕人們正對著騎士發酸呢,只見人群中一陣推搡,一個衣著破落的高大男人推開人群走到騎士面前。
“好,好大的馬,我能摸,摸摸么?”那高大的男子眉如朗月膚如凝脂,只是眼神渾濁不清,口齒更是頗不伶俐,平添的一股呆氣。
“哪里來的呆子,走開。”領頭的騎士調轉長槍,一桿爛銀槍輕如無物似的在他身側劃了個半月,搶尾一點紅纓如同閃電似的點向高大男子的手腕。
騎士本是鎮上富家公子,雖然久不在家,卻也不愿傷人,這一槍似快實慢,開頭速如閃電,而快點到之時卻如同陷入水潭似的,緩慢無比,便是小孩讓點到了,也說不好只是吃痛。若是正常人雖然未免驚嚇,大也隨意便可躲開。這一快一慢融于一槍之間,槍下苦工可窺一斑。
“不好。”那圍觀人中傳出不少這樣的呼喝。騎士只當是鄉親怕自己傷了那高大漢子,心下一陣哂笑,卻也不以為然,自以為不必解釋。
誰知那高大漢子見那長槍點來瞬間憤怒的臉上通紅,側身就是一拳打向那爛銀槍槍尾。
而誰也沒見到,此時他背后一個如同芝麻大小的黑色洞穴悄然出現,一團微小的白光如閃電似的沖入那高大漢子的頭顱中。
高大漢子一個踉蹌,拳頭初始如同炮彈似的沖向長槍,而白光一沖入他腦海,瞬間他的拳頭便變得軟弱無力。
高大漢子踉蹌之下,自然原本沖向長槍的拳頭便擦了過去,而原來打向他手腕的銀槍便徑直沖向他的頭顱。
說時遲那時快,那漢子暴起發難到瞬間無力不過眨眼間功夫,騎士便知不好,只是手中長槍一塊一慢已是用盡了渾身功夫,更是自信能嚇退那高大漢子,手上便沒有余力。此時只能眼睜睜的望著那手中一桿銀槍的槍尾狠狠的點在高大男人的頭顱上。
嘭,那高大男人本就莫名無力了,騎士雖然并未用真力但槍尾也將他擊的倒在地上。
四周一片鴉雀無聲。
那騎士心下知道不好,卻也不愿解釋。只冷著一張臉對著數千打谷鎮人。
那打谷鎮人雖然頗為歡喜本鎮終于出了這么幾位功成名就的年輕俊杰,但一來這些少年離鄉頗久,又是富戶之后,二來卻也惱怒他囂張跋扈,無端便傷了本鎮鄉人。于是欣喜的心情也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底,當下誰也不愿說話。
打谷鎮的鎮長是本鎮第一富戶趙家之長。也正是那年輕騎士的父親,趙有熊。當下他臉上也不見了欣喜之色,咳嗽了兩聲,走出人群,抬頭便對那騎士道:
“你一路辛勞,想也是累了,下馬回家吧。”
隨后手一擺,回身又飽含歉意的湊著一張臉對其余鄉人低聲道:“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那騎士面下憤憤,卻也翻身下馬,任由幾個家丁湊上前來牽著自己的神駿黑馬。見鄉人都是面無表情各自散了,更是冷冷哼了一聲。
此時幾個身上破爛的少年卻從人群中搶出,轉瞬就跑到那高大男人倒地之處。
其中一個獅鼻猿眼的丑怪少年更是恨恨的望了那騎士一眼。
幾個人低聲吵鬧了一陣,便抬著高大男人要走。
趙有熊躊躇了幾下,終于也未有勇氣湊到那一陣酸臭味中與幾個年輕人交代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