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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軼楷卻一副打蛇隨棍上上的模樣,她看觀音像,他也跟著看。幾名同伴也上來寒暄,那個對菩薩“動心”的女子,似乎就是他的經(jīng)紀(jì)人愛麗。
愛麗遞了名片過來,熱情地說:“今天實在是太晚了,怕打擾您休息,不然一定是要請孟小姐吃飯致歉的。alex太年輕氣盛,總是這樣得理不饒人,那天一定讓你為難了,以后也要請您多多照拂。”
她把“得理不饒人”幾個字咬得極重,似乎是要強調(diào)方軼楷才是有“理”的一方。
孟存汝不可置否,接過名片:“愛麗小姐太客氣了,既然是合作伙伴,大家追求的就是雙贏,當(dāng)然要互相照顧——有什么困難直接找具體部門負(fù)責(zé)人溝通就好。”
方軼楷這時也像其他藝人一樣,乖巧地立在經(jīng)紀(jì)人身后。
孟存汝卻覺得他那視線像蛇信子一般,怎么甩也甩不脫。見她這么客氣疏離,小季也猜到自家boss不大喜歡這一伙人,硬邦邦地站在她身側(cè),把臉板得像塊堅硬的木板。
樓上的戴靜收到她發(fā)去的消息,也趕緊著跟下來。
那幾尊觀音像確實姿態(tài)優(yōu)美,繁復(fù)的衣紋流暢地垂落在臂間,垂目看向虛無的水中。孟存汝認(rèn)真選了一尊,老板親自幫忙聯(lián)系寺廟,約定了送像進寺以及開光的流程,又向她叮囑了去寺中請觀音進門的日子。
這樣一番折騰,才算將事情敲定下來。
不單小季心里吐槽麻煩,連一邊的愛麗都趁著沒人注意時流露出了“這么講究累不累”的神情。方軼楷倒是看得饒有興致,待孟存汝和小季等人走了,也向老板道:“老板看我有沒有佛緣,能不能也買一尊佛像回去供養(yǎng)?”
老板哈哈大笑:“我是生意人,來的都是有緣人,您也和那位小姐一樣,要開光后再請回去?”
方軼楷點頭:“當(dāng)然也像她那樣請回去,聽說菩薩都是大慈大悲的,一定也能體諒我的難處,救我于苦難之中的吧?”
愛麗原以為他只是玩笑話,見他越說越認(rèn)真,才知道他是當(dāng)真想買。
又聽他問道:“菩薩已經(jīng)佛法無邊了,為什么還要低著眉?難道是犯了相思?”
老板是生意人,當(dāng)然不會把客人調(diào)侃的話當(dāng)真:“菩薩低眉是在垂目望月,所以稱作水月觀音。”
方軼楷“哦”了一聲,不再說話,等到出了門,才回頭瞥了一眼那衣袂飄飄的白玉觀音像,不屑地笑了:“既沒受過凍,又沒挨過餓,當(dāng)然有空天天垂著腦袋看月亮——愛麗你說是不是?”
愛麗哈哈大笑:“這種話不要在那位孟小姐面前說,人家是大金主,你的唱片還仰賴他們公司來做。”
方軼楷不答,愛麗又說:“其實我是真不懂你,做什么非得把唱片約單獨簽到她家——她家資源最好的,應(yīng)該是影視劇才對。”
“總有合作的時候。”
愛麗聳肩,舉起手機對著那白玉觀音咔嚓咔嚓拍了幾張:“真是個憂愁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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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存汝夜里沒有睡好,早飯也沒怎么好好吃,到了公司,還沒下車,就見小季一臉詫異地轉(zhuǎn)過頭:“boss,那個暴露癖小子又來了。”
孟存汝抬頭去看,在前臺附近坐著的,果然是鄭炎。她忍不住嘆氣,讓老吳將車開入車庫,直接從地下室的電梯上樓。
小季忍不住嘀咕:“天娛和天宜果然不同,天宜是沒有這樣熱情的員工和客戶的。”
孟存汝被她逗笑了。
凱莉雖然一直跟著她,在天娛卻根基不穩(wěn),生怕底下那一干年輕姑娘不服,一大早就趕來,一面帶了私家甜點請客賣好,一面又雷厲風(fēng)行地分派任務(wù)。蜜糖加大棒,完全一副精明強干的女強人形象。
孟存汝到辦公室時,意外發(fā)現(xiàn)新辦公室不但已經(jīng)煥然一新,連窗簾、綠植都換成了自己喜歡的。
她放下包在辦公桌前坐下,凱莉捧了咖啡過來:“miriam,咖啡。”
孟存汝道了謝,忍不住贊揚:“你適應(yīng)得比我還快。”
天娛這些人,孟存汝認(rèn)識歸認(rèn)識,不少都是父親孟嘉山從前提拔上來的,叔叔孟嘉水碰不得,以她現(xiàn)在的資歷,自然也是不好隨便動的。
這一天的早會足足開了好幾個鐘頭,從會議室出來,孟存汝忍不住靠沙發(fā)上給安冉冉打電話:“你真的不來天娛幫我?”
安冉冉在電話里笑得花枝亂顫,隔了好一會兒才說:“哈哈哈哈你剛說什么?”
看她這樣開心,果然是不愿意過來的。
孟存汝耐心地又重復(fù)了一遍,安冉冉這才正經(jīng)起來:“不是還有阿簡,他人呢?”
“他最近都在國外,你不知道?”
“你是老板,你讓他回來,看他敢不回來?”
孟存汝心底卻并不十分愿意簡明這個時候回來,當(dāng)年的事情,起因就是簡明的“送禮”,現(xiàn)在方軼楷還跟天娛有了合作,簡明要是知道,不知又要生什么事情。
她這邊在和安冉冉說話,外面起了點騷動,在小廳坐著喝茶翻雜志的小季也抬起了頭。孟存日汝接了外線:“凱莉,怎么了?”
凱莉在電話里有些猶豫:“鄭炎先生過來要還東西,我讓助理代收,他一定不肯,說要當(dāng)面交到您手上。”
“你就說我不在。”
“是這樣告訴他的……所以他現(xiàn)在坐在辦公室不肯走了。”
孟存汝伸手在抽屜里翻了翻,翻出監(jiān)控屏幕的遙控器,打開,走廊上果然站著個人,拎了一大包東西,單手插兜,低著頭靠在墻邊,視線筆直地注視著電梯方向。
孟存汝嘆氣:“請他進來吧。”
鄭炎進來后,看孟存汝的眼神居然還帶著點被欺騙了的“控訴”情緒。
不是說不在,他在外面等了這么久!
“東西還給你!”鄭炎把那包東西重重地放在小桌上,然后就順勢坐了下來。
孟存汝只得示意凱莉給他倒茶,“還有什么事情嗎?”
凱莉慢騰騰地挪到茶水間,小季也好奇地豎起了耳朵。鄭炎端端正正坐了一會,這才開口:“眼鏡和衣服都是新的,跟你那些款式一樣,還有……還有我的專輯,送給你。”
然后,又沉默了。
凱莉翻了翻抽屜,挑了盒自己最不喜歡的白茶,抓了一大把,泡了濃濃的一杯,放到鄭炎面前。
孟存汝也被這位鄭先生搞得幾近崩潰,一個當(dāng)□□手,交際起來居然像三歲小學(xué)生,實在叫人驚訝。
鄭炎喝了口茶,滿口苦澀,看著自己膝蓋:“那我就先走了,你聽了再告訴我……很好聽的。”
明明說了要走,人卻仍舊紋絲不動地坐在沙發(fā)上。
孟存汝于是過來打開袋子,里面果然有一大疊專輯,從出道開始到今年年初的最新專輯,用一根淺紫色帶子扎住,斜斜地綁了個秀氣的蝴蝶結(jié)。
鄭炎猶豫了一會兒,抬頭來看她,眼睛下方那塊高腫的青紫十分明顯。
孟存汝看得無語,終于笑出來:“你臉上還有傷,這樣四處亂跑不好吧——你經(jīng)紀(jì)人沒告誡你?”
鄭炎也跟著笑了,帶著點兒苦澀,顯得臉上的傷口更加凄慘了:“不要緊。”見她拿了專輯,這才站起來,“那我走了,你一定要聽聽看,真的很好聽。”
這樣明擺著的自賣自夸也是十分少見的,凱莉咬著嘴唇忍笑,小季也看得肩膀顫動。等他出門,兩人都哄笑出來。
孟存汝也奇怪:“他一向都是這樣的?”
凱莉發(fā)揮八卦本質(zhì):“不不,我早打聽過了,從前都是他姐姐來和公司溝通的,極少見他單獨來公司——miriam,你看他剛才那樣笨拙,是不是愛上你了?”
孟存汝拿文件夾作勢拍她胳膊:“我要的名單你做好沒有?上午一定要交到這里來。”凱莉哭喪著臉出去了,走到自己助理面前,拿文件夾敲桌面:“名單好了沒有?miriam催著要了!”
大魚吃小魚,小米吃蝦米,凱莉深諳辦公室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