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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顧青鸞與慕容楓歇在了楓亭院,這是專程為慕容楓建造的院子,打他及冠便有了,是府里最清靜的院子,每隔三年翻修一次,保持得十分干凈整潔。
顧青鸞不像林妙妙那頭小笨豬,到哪兒都睡得香甜,她睡眠淺,又擇床,即便再累,也很難進(jìn)入夢鄉(xiāng)。慕容楓為她誦了一段經(jīng),她依舊沒有睡意。
慕容楓抱著她輕輕一轉(zhuǎn),讓她趴在了自己身上:“這張‘床’,夫人可還滿意?”
顧青鸞一個沒忍住,笑了:“不滿意又怎樣?”
他深深地看著懷中的嬌妻,一本正經(jīng)地說:“那就‘做’到夫人滿意。”
顧青鸞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待回味了一番,方覺著那個‘做’字不對勁,臉頰就是一紅:“流氓!”
慕容楓溫柔一笑,大掌輕輕扣住她后腦勺:“睡吧。”
顧青鸞臉頰貼著他健碩的胸膛,緩緩地閉上了眼,沒多久,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一夜好夢。
顧青鸞醒來時,慕容楓已經(jīng)不在了,問了丫鬟才知是慕容肅一大早把他叫去了書房,這一點,倒是與景王很相似,那家伙也總有事沒事把熙兒叫去書房,不過慕容楓與慕容肅的關(guān)系,顯然是比不過熙兒和景王的,就不知他們昨日不歡而散,今天還能談些什么。
“夫人,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顧青鸞思量間,一名聲若鶯啼的嬌俏丫鬟恭恭敬敬地走了進(jìn)來,穿著一水桃紅色裙衫,膚色白皙,眉清目秀,雖趕不上顧青鸞的仙姿佚貌,卻也別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清麗之姿。
顧青鸞挑眉看了她一眼:“你是……”
丫鬟笑道:“奴婢蓮香,是楓亭院的大丫鬟,以后夫人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奴婢。”
大丫鬟,看來是傳說中的通房了,從前她還在景王府時,便沒少往兒子房里塞人,左一個大丫鬟,右一個大丫鬟,這種宅子里的套路,她簡直不要太懂。
顧青鸞看向她,微微一笑:“你伺候七爺多久了?”
“今年是第三個年頭。”蓮香輕言細(xì)語地說。
她明明是北方女子,卻生了一副江南水鄉(xiāng)的溫婉之姿,那嗓音,如流水、如鶯啼,悅耳動聽,的確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換作尋常男人,只怕早墜入她的溫柔鄉(xiāng)了。
不過顧青鸞留意到了她的話——第三年,慕容楓在京城便耗了兩年,如此說來,這丫鬟沒在慕容楓身邊待多久。
顧青鸞意味深長的眸光在她平坦的肚子上掃視了一圈:“七爺從前待你可好?”
“七爺他……”蓮香嬌羞一笑,“很溫柔。”
噗。
顧青鸞險些笑了,那家伙在床上可絕對算不上溫柔,不過自己還什么都沒說呢,她就引著自己往那處去猜了,為了離間自己與慕容楓,她和她背后的主子可真是煞費苦心吶。
“你過來。”顧青鸞朝她勾了勾手指。
蓮香鼓起勇氣走到顧青鸞身前,遠(yuǎn)遠(yuǎn)望著,她便覺著顧青鸞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眼下隔得近了,才知對方豈止是美?簡直美得天怒人怨。
她一瞬間怔住。
顧青鸞拿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回神,忙低下頭:“夫人。”
“七爺已到而立之年,卻除了璟兒之外,沒個一男半女,我的肚子又遲遲不見動靜,我可真替七爺著急呀,不如……你給七爺生一個?”顧青鸞似笑非笑地看著蓮香。
蓮香的心忽然激動了起來:“夫人……”
顧青鸞拿起團(tuán)扇,輕輕地?fù)u了搖:“想侍寢嗎?”
蓮香幾乎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顧青鸞笑容一收:“做夢。”
蓮香僵住。
……
惠仁端了早膳過來,聽說了蓮香的事,當(dāng)即把蓮香趕了出去。蓮香是賀蘭珍塞給慕容楓的人,顧青鸞就這么把她處置了,有點打賀蘭珍的臉。可惠仁管不了那么多,她家王妃打出生起,就沒受過這種窩囊氣,皇帝塞的人王妃都沒放在眼里,區(qū)區(qū)一個蓮香,真把自己當(dāng)盤菜了?!
顧青鸞沒攔著惠仁,她雖不愿讓慕容楓夾在中間為難,卻也不會一味地委曲求全,如果一定要有一方被踩下去才能結(jié)束戰(zhàn)局,被踩下去的絕不是她。
蓮香的主意是慕容煙與賀蘭珍一同想出來的,首戰(zhàn)失利,慕容煙很不高興,以為蓮香受命于賀蘭珍,顧青鸞多多少少會有些顧忌,誰料啊,太讓人意外了!
這個女人,怎么就真的這么做得出來呢?
但慕容煙不是一個容易認(rèn)輸?shù)娜耍纛櫱帑[給她磕頭求饒,她興許不那么生氣了,可顧青鸞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她的臉,幾乎是成功燃起了她的斗志。
當(dāng)天上午,她便有了一個新的主意!
顧青鸞在房中用了早膳,讓惠仁鋪開宣紙,練了會兒字,一名丫鬟前來稟報:“顧姑娘,蓮池的花開了,夫太夫人請您到蓮花亭賞景。”
顧姑娘,這稱呼也是夠見外的,她與慕容楓婚書有了,夫妻之實有了,這群人是預(yù)備做傻子還是瞎子?
“夫人?”那丫鬟又喚了一聲。
顧青鸞認(rèn)得這丫鬟,是賀蘭珍身邊的萍兒,昨日在花廳,聽賀蘭珍使喚過她,既然真是賀蘭珍有情,那就真不好不去了。
惠仁搖頭:“夫人,誰知道她們打的什么歪主意,還是等七爺回來再說。”
“你家夫人我,可是在先帝的眼皮子底下把兒子養(yǎng)大的人,什么明槍暗箭沒見過?走吧,今年的夏天都耗在路上了,還沒好好賞過一回蓮花呢。”顧青鸞云淡風(fēng)輕地說著,照了照鏡子,“把我那套湖藍(lán)色的水袖長裙拿出來。”
蓮花亭,憑水而建,放眼放去,湖光山色,美景怡人。
亭中,賀蘭珍與女兒、三位兒媳圍繞著石桌坐下,不時有丫鬟來來去去,似乎在準(zhǔn)備什么東西。
賀蘭珍擔(dān)憂地說道:“煙兒,這個法子真的可以嗎?她膽子大得很,把蓮香都趕出來了,要是我們……”
慕容煙恣意一笑:“娘,蓮香是蓮香,我們是我們,她能背地里打您的臉,卻不能當(dāng)眾拂您面子,否則,就憑不孝這一條,都能把她給休了!”
賀蘭珍眉頭沒有絲毫舒展:“我總覺得,沒那么容易把她趕走。”
慕容煙撒嬌道:“娘,您信不過女兒,還信不過三位嫂嫂嗎?我保證她來了一回荷花亭啊,就再沒臉和七弟在一起了!”
大夫人忙道:“是啊,娘,您得相信我們,我們都是您千挑萬選的兒媳,怎么也不可能打不過一個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
二夫人、三夫人紛紛附和。就在昨日之前,她們都沒那么憎惡顧青鸞,可誰讓顧青鸞一來就把她們丈夫迷暈了,她們現(xiàn)在,只想把那個放蕩的狐貍精從慕容家趕出去!
昨天是她們輕敵了,沒好好打扮自己,今日,她們?nèi)紦Q上了最華美的服飾、戴上了最昂貴的珠寶、描繪了最精致的妝容,顧青鸞休要再搶走她們半點風(fēng)頭!
“那是誰?”賀蘭珍忽然望向不遠(yuǎn)處一名藍(lán)裙飄飄的女子問。
眾人順勢望去,在楊柳依依的湖畔,正緩緩走來一名少女,說她是少女,因為她未梳發(fā)髻,三千青絲隨意披散在肩頭,額前墜了一個藍(lán)寶石華勝,沿著鬢旁往后梳了兩個極細(xì)的小辮,繞到腦后,以一根淡藍(lán)色絲帶固定,微風(fēng)一吹,發(fā)帶與青絲共舞,美如林中仙,而那額前散發(fā)著幽藍(lán)之光的華勝又讓她看上去如深海中走來的精靈。
“是、是、是……顧青鸞?!”慕容煙最先認(rèn)出了對方,一雙眼珠子幾乎要瞪掉了,昨天才見過的女人,今天居然又美出新高度了!她年紀(jì),二十二三了吧,卻比那些未出閣的少女還要靈動秀麗,怎么會這樣?
另外三位夫人聽說這是顧青鸞后,也一個一個地驚呆了。美人她們見得多了,可每一次,都美出不同氣質(zhì)的美人……太罕見。待顧青鸞走近了,眾人發(fā)現(xiàn),她未施粉黛,完全是一張素顏,相比之下,她們這群濃妝艷抹的女人,個個兒都成媒婆了。
大夫人摸上自己臉上厚厚的妝粉,她一動眉頭,都覺得妝粉在往下掉。
二夫人不著痕跡地吃掉了唇上的口脂。
三夫人脖子疼,一腦袋金釵,快把她壓斷了。
“太夫人好,三位夫人好,六小姐好。”顧青鸞客氣地打了招呼。
慕容煙翻了個白眼。
賀蘭珍清了清嗓子,沉聲道:“今天叫你來,其實是想與你說說我們慕容家的事,你的情況,我基本已經(jīng)了解了,本來,我是一萬個不樂意你嫁給楓兒的,但既然楓兒選了你,我這個做娘的,斷沒有棒打鴛鴦的道理。只是,你也該知道,楓兒將來是要做族長的,他的妻子必須是一個上得了臺面的女人。你在京城這兩年變化很大,相信也是學(xué)了不少東西……”
話到一半,慕容煙插嘴道:“青樓出才女,那兒,可是培養(yǎng)人的好地方!”
大周朝的青樓與妓院不同,妓院是僅供男子滿足肉/欲,青樓則風(fēng)雅多了,盡管也有皮肉生意,可不少名妓都是才學(xué)不凡之輩。
只是慕容煙這話,分明不是來贊賞人的,顧青鸞微微一笑,不理會慕容煙的挑釁:“太夫人,您直接說我要怎么辦,才能和您兒子在一起吧?”
賀蘭珍對此女從容的氣度,高看了一眼,若非此女的過往實在不堪,她真不介意把她留在兒子身邊的:“我我們慕容家的兒媳必須是門當(dāng)戶對、身世清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前兩項你是站不住腳了,這最后一項,說什么也不能太讓我們失望是不是?當(dāng)然,我也并非刻意刁難你,念及你出身微寒,沒念什么書,不必你樣樣精通了,你能有一樣拿得出手,我就容許你在慕容家住下。”
林妙妙,你過來,我保證不這么考你。
賀蘭珍見她沉默,以為她怕了,就徐徐說道:“若你知難而退,主動離開楓兒,我也不會虧待你,我會替你找戶好人家,給你一筆豐厚的嫁妝……”
話未說完,被顧青鸞打斷:“拿得出手的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
賀蘭珍愣了愣,說道:“比得過我兒媳就夠了。”
“我怎么知道你們會不會刻意偏袒?”顧青鸞道。
慕容煙嗤然一笑:“這個你放心,評者不是我們,是從族里挑選出來的百名族人,他們不會知道作品究竟出自誰手,只會根據(jù)作品本身進(jìn)行評選,你只要任意一樣贏過了我們,就算你贏了。但我丑話說在前頭,你若是輸了,就乖乖地滾出慕容家,這輩子都別再纏著我七弟!”
顧青鸞眉梢一挑:“要是我全都贏了呢?你是不是主動搬出慕容家?”
“全都?哈!”慕容煙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果真是沒見過世面,憑在京城學(xué)了點花架子便以為天下無敵了,大言不慚!要是你真贏了,別說搬出慕容家,我給你磕頭都行!”
顧青鸞轉(zhuǎn)頭對惠仁道:“拿個墊子來。”
“是。”
慕容煙狐疑地蹙眉:“你干什么?”
顧青鸞輕輕冉冉地一笑:“你很快,就會給我磕頭了,我這么貼心的人,怎么會不幫你把墊子備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