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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妙想,王妃不會這么小氣吧?都要砍她腦袋了,還不許她把砍頭飯吃好?
在屋子里坐了半天,沒等到自己的加餐,林妙妙捧著肚子往床上一歪,沒多久便睡著了。
玉盤與玉枝進屋收拾碗筷,就見那個把王府鬧得人仰馬翻的林小姐居然已經在床上打起小呼嚕了。
林妙妙是被秋月搖醒的。
“小姐,小姐,快醒醒啊,王妃召見!”
秋月真是佩服自家小姐,毀了王妃的藏寶閣還如此能吃能睡的人,古往今來,再沒第二個人了吧!
林妙妙被洗臉、洗手的時候還是暈乎的,一直到跨進簡潔明亮的房間,看到跪坐在團墊上的王妃,才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完了完了,要砍她腦袋了。
林妙妙抱住小腦袋,往后縮了縮。
屋子里除景王妃之外,還有兩個伺候筆墨的丫鬟,二人早已聽聞了上午的事,對這位一來就把睿媽媽弄“殘”的小姑娘十分好奇,當然她們也知道藏寶閣的事,只是不清楚自家王妃被這小丫頭氣哭了,她們好奇地打量著林媽媽,剛好瞧見她抱頭的小慫樣,在正院,頭一次有人這么滑稽,二人沒忍住,噗哧笑出了聲。
景王妃一記眼刀子甩過來,二人趕緊收了聲,噤若寒蟬!
“你過來。”景王妃冰冷著臉,輕輕柔柔地說。
林妙妙壯膽抬起的小腿兒,一步沒邁出去又迅速收了回來。
景王妃柳眉一蹙:“磨蹭什么?讓你過來!”
林妙妙前世就怕太后,仿佛太后身上有股天生的威壓,且專門兒是壓她的,一走到太后周圍她便覺得空氣都是凝固的,與小暴君還能撒撒嬌,在太后跟前兒,她十八般武藝全都沒了用。更別說今天,她還闖下彌天大禍,這心里……越發打抖了……
景王妃瞧著她嚇得不輕的樣子,多少找回了一絲安慰,指了指一旁的墊子道:“以后上午念書,下午練字,晚上學規矩、做女紅。”
“誒?”林妙妙松開了抱著腦袋的小爪子,瞪圓一雙水色流轉的眸子,“不……不砍我腦袋啦?”
景王妃就是一愣,這丫頭以為自己要砍她腦袋?那她是怎么吃得下飯的?!不會是當殺頭飯吃的吧?那自己豈不是白氣哭一場?
好想一巴掌拍死這丫頭啊!
……
一刻鐘后,林妙妙面前多了一張小長桌,上頭擺著上等的筆墨紙硯……上等不上等,其實林妙妙看不出來,但以景王妃的品味,不會用差的東西就是了。
景王妃讓惠仁把自己寫好的簪花小楷拿給林妙妙:“先從最簡單的筆畫練起,會握筆嗎?”
林妙妙點頭,四叔教過,所以她會,當然練字的話,四叔也教過,可惜沒學會。
景王妃給林妙妙準備的較硬的狼毫筆,狼毫筆寫慣了,再用羊毫或紫毫,比較容易適應,可若一開始便寫較為柔軟的,想換成狼毫就難了。
景王妃給惠仁使了個眼色,惠仁拿起戒尺,跪坐在了林妙妙身旁。
林妙妙的心肝兒顫了一下,寫不好就地挨打呀?
總算,握筆的姿勢是過關的。
可接下來,林妙妙寫的幾個筆劃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景王妃瞧著那紙上雞飛狗跳的字,驚得整個人都呆了,半晌,放下筆,端起茶杯狠狠地喝了兩大口。
林妙妙在家里坐慣了椅子,偶爾到四叔那邊才跪坐墊子,且累了就會滾到地毯上舒展舒展,哪里像在正院,伸個腿兒都不敢。
小腿兒壓得發麻了,大腿和膝蓋扯得酸脹,一旁,惠仁與那兩個丫鬟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她不好做太大的動作,就輕輕歪了歪小屁股,誰料一歪,手也歪了,落在紙上的一撇,撇出了天際。
惠仁照著她手背,一戒尺打下來!
林妙妙笨是笨了點兒,可本能健在,唰的一下抽回手,戒尺打空了,同一時刻,她筆尖的墨水也甩到景王妃臉上去了……
……
上午毀了王妃的藏寶閣,下午“毀”了王妃的臉,林妙妙真想泡個坑把自己埋了。她與景王妃八字不合吧,從上輩子到現在,每次見面都惹景王妃生氣,關鍵是,她全都不是故意的!拿今天的事兒來說,上午要不是睿嬤嬤嚇她,她能撞上柜子嗎?不撞柜子,能毀掉一整個藏寶閣嗎?下午……下午就更不是她的錯了,誰讓惠仁打她?她那是自保,才不小心飛了王妃墨水。
“哎呀……”林妙妙在地板上打了個滾兒,正院的地板特別干凈,都是不穿鞋在上面走的,從這一點來看,的確有幾分前世太和宮的影子。不同的是,前世她去太和宮,倒霉的總是她,現在,貌似調個個兒了。
“秋月,你家小姐我都難過得沒食欲了。”林妙妙拿起一塊栗子糕,喂進了嘴里,“晚上吃什么?還有螃蟹沒?其實那個蝦也不錯,再來點牛肉就好了,要麻辣麻辣的那種,下幾根豆芽菜,再淋點兒花椒油,撒兩粒蔥花兒與碎花生……”
秋月嘴角狠抽,小姐你這是沒有食欲的樣子嗎?我都被你說得饞蟲大動了。
此時的景王妃并不知糊了自己一臉墨水的罪魁禍首已經開始琢磨晚上的膳食了,她用干帕子抹了臉,氣得面色鐵青:“那丫頭,就是來克我的!”
惠仁低下頭:“是奴婢的錯,請王妃恕罪!”
景王妃按住了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門外,丫鬟稟報:“王妃,皇宮來了帖子。”
惠仁接過帖子看了看,說道:“王妃,是皇宮娘娘設的賞花宴。”
“三天兩頭設宴,她累不累?”景王妃淡淡地挑了挑眉,“不去。”
“也請了林小姐。”
景王妃捏著帕子的手一頓:“她消息倒是快,我早上才把人帶進府,下午她便要接進宮,你去問林小姐想不想去。”
“那要是她想去……”惠仁遲疑。
景王妃得意一笑:“我就偏不帶她去!”
“我不去!”林妙妙瞪大眸子,無比嚴肅地說道:“我……我不喜歡出門!”尤其不要和景王妃出門,誰知道她會不會又陰差陽錯地闖出什么禍來,今天惹的事兒已經夠多了,她能感覺到景王妃已經被逼到一定程度了,就差一根壓彎駱駝的稻草,那稻草一來,景王妃便真要發飆了。
惠仁回稟了景王妃,景王妃的眼皮子一陣抽動,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更衣,入宮。”
惠仁暗暗嘆了口氣,王妃這是與林小姐較上勁了啊。
景王妃換上一條白色束腰羅裙,外罩淡紫色透明紗衣,梳了介于少女與婦人之間的斜髻,沒多余首飾,只戴了一支鏤空的白玉蘭玉簪,發髻以白色與紫色發帶相交著束緊,一眼看去,猶如待嫁的仕女,渾身都流轉著一股別樣的風情。
林妙妙看癡了,這真是那個終日陪伴青燈古佛的太后嗎?太嫵媚多嬌了吧。
裝嫩可恥!
景王妃嫌棄地看了林妙妙一眼,確切的說,是看林妙妙的裝扮:“林家不是挺有錢嗎?怎么好衣裳都沒給你買幾件?”
她這身怎么辦好了?花了一千兩銀子呢!娘親都是給她裝的最貴的行頭。
景王妃將林妙妙擰進屋,對惠仁道:“春暉閣左手邊第十七個柜子,第三層,從右數第三套。”
“是。”惠仁退下。
林妙妙一頭霧水。
不多時,惠仁折了回來,手里捧著一套閃著金光的衣裳:“林小姐,請過來這邊,我給你更衣。”
所以……剛才王妃嘰里呱啦地講一大堆,講的是衣裳的位子?這都記得住啊,她放一雙鞋,第二天都會忘呢。
林妙妙換上了那身淡金色長裙,往鏡子里一看,驚呆了。
這真的是自己嗎?怎么像個小公主啊?
景王妃看著銅鏡中,瞪圓了一雙大眼睛的小女孩兒,不知想到什么,眼圈一紅,掠過一絲水光。
林妙妙再看向景王妃時,她臉上已沒了異樣。林妙妙很喜歡這身裝扮,喜歡到決定從今天起,做一個愛臭美的小姑娘。
“王妃,王妃,你怎么會有這么小的衣裳呀?是你小時候穿過的嗎?保管得跟新的一樣呢!”林妙妙樂呵呵的,把自己惹毛王妃的事兒拋到九霄云外了。
景王妃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少呱噪!不然,叫你賠古董,看不賠得你們林家傾家蕩產!”
“可以用錢賠嗎?”林妙妙的重點與景王妃安全不一樣,“那我就放心了!我晚上讓秋月回一趟林家,叫我娘送錢過來!”
她上次聽了娘親和伯娘們的墻角,知道林家的錢比國庫還多,照價賠一屋子古董,沒問題的。
景王妃跟這小屁孩兒沒法溝通了!
林妙妙走了一會兒,牽住了景王妃的手。
景王妃條件反射地甩開:“干什么?”
林妙妙一愣,糟糕,高興過頭,忘記這個是太后了,垂眸,低低地說道:“我走路……手不能空著,會難受……不自在。”以前都是抱小寶,要么就是牽娘親或者丫鬟的手,現在沒把小寶和秋月帶來,下意識地就勾上景王妃的手了。
景王妃給惠仁使了個眼色,惠仁會意,跑回正院,把無聊得正自己拔毛玩兒的小寶抱了過來。
小寶撲進了林妙妙懷里,抱住林妙妙脖子一陣撒嬌。
林妙妙手里有了東西,果真不“纏”景王妃了。
走到半路,一名年輕嬌俏的女子牽著二公子景櫟走了過來,這時正是竇太傅授課的時間,景櫟是蹺了課來的。
女子是他生母,喬姨娘。
喬姨娘對著王妃行了一禮:“婢子給王妃請安,二公子好久沒見母妃了,心中甚為掛念,聽說王妃今天入宮……”
景王妃看都沒看她一眼,帶著林妙妙徑自走過了她面前。
喬姨娘又把身子福低了些,對著景王妃的背影道:“恭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