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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腳傷痊愈,已經是三日后了。這幾日我雖然日日呆在房間里,還是能感受到宮中的喜氣。自那日與李泰不歡而散,我就徹底死了心。我們畢竟兩個時代的人,他完全不明白什么是情有獨鐘。他以為我要離開他是因為我做不了他的王妃,不甘心為妾。我當然不愿意做妾,可是他不會懂,魏王妃的位置也是不稀罕的。我不過是想成為一個男人獨一無二的妻子,不管是在他的心里還是他的身邊,我都容不得有第二個女人。我知道,這些他是不會理解的,別說是他,我想這里所有的人都不會理解。他只道我不能理解他的苦衷,卻從來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罷了,我雖然陷入了不該要的感情之中,所幸還沒有到不可自拔的地步。現在抽身,雖然也會痛,但還不至于撕心裂肺。只是經此一事,我越發覺得我是真的不屬于這里。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拿到李恪身上的玉佩也沒有用。電視劇和小說里的人穿越后都是怎么回去的呢?死?那是靈魂穿越,人家的肉身還在現代,我要是死那就是真死了。天象?對!電視劇里很多人都是利用天象回到現代的。李勣,只有去找李勣,或許他會有辦法能幫到我。
李勣的英國公府距皇宮雖然不遠,但是也算不上近。兩次騎馬受傷,我對馬已經產生了畏懼,但我私下去英國公府,不好讓其他人知道,坐馬車又難免太招搖。思前想后,只好去馬廄讓小太監幫忙選了一匹溫順的小馬駒。饒是如此,上馬時心中仍是不免緊張忐忑,走了一段距離,見馬兒始終不緊不慢的小跑著,才算放松下來。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就看到了英國公府的朱漆大門。我下了馬,將馬拴在馬樁上,上前握住虎頭上的門環叩了兩下門,沒一會兒的功夫,大門被打開,一個四十多歲,衣著得體的仆人站在門邊,疑惑的看著我,“姑娘是?”
我點頭施了一禮,說道:“我是宮中的掌樂女官,叫蕭慕雪,有事求見英國公,勞煩你通報一聲。”
“姑娘稍等。”
老仆人走進去,沒一會兒又出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姑娘請隨我來。”
我隨老仆人進了院子,忍不住四周打量。李勣果然不愧是得道之人,除了外面那扇朱漆大門,完全看不出來這里是國公府。院子里到處都是花花草草,有些地方還圍著籬笆種了菜,還有雞鴨和鴿子。
李勣正在一個小亭子里,亭子中間有一個石桌,四個石凳,邊上擺著幾盆蘭花,我進來時,李勣正在修剪蘭花的葉子。石桌上沏了一壺茶,旁邊坐了一個人,四十多歲,身材微胖,是我在西山和中秋夜宴上見過的魯國公程知節。我往過一走就聽見他在嚷嚷:“我說徐老道,整天鼓搗這東西你累不累啊。”
老仆人引著我走過去,說道:“老爺,蕭姑娘來了。”
李勣停下手里的動作,抬頭看向我。另一邊,程知節招呼道:“小娃娃,是你啊?來,快過來坐。”
程知節這個人,讓人一看就覺得開心。若是在現代,他一定有當笑星的潛質。
我走上去,對李勣和程知節分別行了禮。李勣把手中的剪刀放到花盆旁邊,走到石桌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慕雪姑娘,坐吧。”
我沒料到程知節會在這里,想問的話自然是不能問了,但是既然來了,我也不好馬上就走,只好坐下來。這還是我生平第一次和兩個老伯伯一起喝茶。
程知節提了紫砂壺要給我倒茶,我忙伸手阻攔,說道:“程老千歲,怎么敢勞煩您給我倒茶呢。”程知節無所謂的擺擺手,說道:“有什么不敢的,在我老程這兒不用管這些虛禮。”說完一定要給我倒茶,我只得依了他。
李勣喝了一口茶,對程知節說道:“老程,你不是還有事要處理嗎?”
“哎呀!”程知節剛端起茶杯,聽了李勣的話,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擱,說道:“我多虧你提醒,我差點兒把正事兒給忘了。”然后站起身,走了兩步,有回過頭,邊走邊對我說道:“小娃娃,以后有時間也去我魯國公府轉轉啊。”我笑道:“多謝老千歲,我有時間一定會去。”
目送程知節走遠,李勣看著我問道:“說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回去。”我堅定的看著他。
“回哪兒?”
“回到屬于我的時代。”既然李勣一早就知道我不是這里的人,我也不需要對他隱瞞些什么。頓了頓,繼續說道:“實話告訴國公大人,我不是唐朝人,我是生活在一千四百年以后的人。我在一次展覽中看到了一枚玉佩,就在我想觸碰它的時候它的光澤就變了,然后我就不知道我為什么來到了這里。”
李勣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靜默了一會兒,說道:“姑娘來到這里后,又見到那枚玉佩了嗎?”
他雖然是在問我,但是從他的神色中我明顯的看出他已經猜到了答案。我點點頭,說道:“見到了,玉佩在吳王的身上,據說是隋煬帝遺留下來的。我以為那枚玉佩能幫我回去,可是我試過了,沒有用。”
李勣搖搖頭,撫著胡須說道:“這絕不會是僅僅靠一塊玉佩那么簡單。”我道:“國公大人幾人能洞察天機,一眼就看出我不是這里的人,一定能知道讓我回去的方法。”李勣看著我,問道:“姑娘還記得在西山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我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可是我不屬于這里,我沒有辦法在這里呆下去。”
李勣站起身,看著天邊時聚時散的白云,說道:“姑娘要回去,不是不能,但是需要等待時機。”
“什么時機?”
李勣轉過身看著我,道:“此種事情千年難得一遇,姑娘若想回去,也需待天時地利人和。”
“那我要等到什么時候?”
李勣道:“一切上天自有安排,萬事不可強求。”
我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說道:“一切都要上天來安排,那國公當年又何必隨著皇上南征北戰,滅王世充,滅竇建德?”
李勣看向遠處,目光晦暗不明,說道:“我不過是觀天之道,執天之行。”我喝了一口茶,問道:“那國公當初為什么不直接輔佐當今皇上,而要先后投在翟讓、李密的手下?”我并不是想和李勣較勁,而是真的很好奇,他既然知悉天意,為什么還有兜那么大的圈子呢?豈不是瞎折騰。
李勣看著我,說道:“道理很簡單,如同我剛才對你說的,時機。我先投翟讓、李密,是因為我知道那個時候時機未到。”
我心道:說來說去,意思就是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聽天由命,干等著。
“我明白了。”我在心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起身道:“打擾國公了。”如果按照李勣所說,一切都是天意,那么應該是我命里該有這一劫吧。
李勣站起身,說道:“慕雪姑娘慢走。”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李勣說的話。他左一句天意,有一句天意。難道果真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若真是那樣,那人豈不是都成了老天手里的棋子了。李勣不像是糊弄人的樣子,可是我實在想不通。不是說事在人為嗎?怎么到了他這兒人就都要跟著天意走了。
回到房間,碧兒迎上來,問道:“姐姐去哪兒了?怎么這么久?”我疲憊的往椅榻上一坐,隨意的說道:“這幾日在房間里都要悶壞了,出宮走了走。”
碧兒倒了一杯茶遞給我,說道:“姐姐剛出去不久,蜀王殿下就來了。”
李愔?他來這里做什么?
我捧著茶杯,看著碧兒問道:“蜀王殿下有說什么嗎?”碧兒回道:“沒說什么,蜀王殿下問姐姐在不在,我說不在,殿下就走了。”
“哦。”我喝了一口溫熱的綠茶,說道:“今天宮里有什么事情嗎?”既然短時間內回不了現代,就要在這里好好的活下去,讓自己盡量融入這個時代,融入身邊的環境,消息再像之前那么閉塞可不行。
“也沒有什么大事。”碧兒低著頭,似是回避著什么。我追問道:“那就是有小事嘍?”碧兒抬起頭,說道:“也沒什么,就是聽說魏王殿下的婚期定下來了。”
“哦!”我低下頭,看著手中瑩白無瑕的白瓷茶杯,狀似無意的問道:“哪一天啊?”碧兒輕聲道:“六月十四。”
現在已經是五月底了,六月十四,這么說只有半個多月了。我以為我已經放下了,我以為我已經不在意了,可是一聽到這個消息,心還是像被扎了一下,刺刺的疼。想一想,自己畢竟是投入了感情的。女人啊,只要一動心,想全身而退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