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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恪并肩走在茫茫的草原上,我的心情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輕松過。雖然知道后面還有很多我所不愿意面對的事情在等著我們,但是至少這一刻我是自由的,而他就在我的身邊,只屬于我一個人。
他側(cè)頭看著我,抿唇笑道:“你在看著我傻笑什么?”
我看著他臉上淺淡的笑容,滿足的說道:“我在想,人人都知道大唐吳王冷漠、孤傲,卻只有我能看到你這樣溫柔的一面。”
“真是個小傻瓜。”一陣風(fēng)吹過,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問道:“冷嗎?要不要回去?”
我搖搖頭,看著望不到邊際的藍(lán)天和綠草,憧憬的說道:“你知道嗎?剛來到這里的時(shí)候我就在想,若是我們能夠在這里生活該有多好。那樣的話,我就可以一邊牧羊,一邊看著你彎弓射雕。傍晚,我們還可以一起看落日,你都不知道草原上的落日有多美。”
他停下腳步,攬住我的肩,說道:“好,那今天我就什么都不做,就在這里陪你看落日,可好?”
我問道:“那如果有軍務(wù)呢?”
他笑了笑,拉住我的手,說道:“跟我走。”
“喂,你要帶我去哪里啊?”
他邊走邊說道:“去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這樣就算有事情也沒有我們的事了。”
“什么?”我知道李恪是一個有野心有抱負(fù)有責(zé)任感的人,所以從來沒有指望他有一天會因?yàn)槲叶畔抡虏还堋?
他見我站住不走,以為我是擔(dān)心真的會發(fā)生什么緊急的事情,說道:“放心吧,現(xiàn)在軍中不會有什么大事,就算真的有事,英國公、魯國公和四弟、六弟都在,他們完全有能力解決的。”
李恪說的沒錯,李世民這次派來的都是大唐最厲害的人物。
我跟上他,走到一片空曠的草地上,并肩坐了下來。四周什么都沒有,除了藍(lán)天,除了草地,還有天上的白云和太陽,還有地上的野草野花。
我曬著溫暖的太陽,靠在李恪的肩上,手被他握在手里,慵懶的說道:“好想就這樣睡一覺啊。”
李恪柔聲道:“那就睡吧,離日落還早。”
“嗯。”靠在他的肩上,我舒服的閉上了眼睛,口中禁不住呢喃道:“真想每天都可以這樣。”
他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輕柔得如同長安城中四月的春風(fēng)。
臨行的前一日,娥設(shè)設(shè)宴為我們踐行。
酒過半酣,心兒向我使了一個眼色,起身出了帳子。我見大家都在忙著應(yīng)酬,李愔坐在李泰旁邊獨(dú)自把玩著盛著酒的酒杯,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向外面走去。
我知道心兒一定有話要對李愔說,見李愔出來了,說道:“你們聊吧,我去那邊走走。”
“慕雪你等等。”心兒叫住我。
李愔看了看心兒,又看看我,問道:“你們倆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心兒看向李愔,說道:“我想和你賽馬。”
“什么?”我和李愔同時(shí)驚呼出聲。這心兒是怎么想的啊?和李愔賽馬?那不是必輸無疑嗎?
心兒挑釁的看著李愔,“怎么?你不相信我能贏你是嗎?”
李愔一臉無奈的表情,任命的說:“行,你說怎么比吧。”
心兒說道:“繞馬場一周,誰先到誰贏。輸?shù)娜艘饝?yīng)贏的人三個條件。”
“三個條件?”李愔皺眉道:“你確定?”
心兒堅(jiān)定的點(diǎn)點(diǎn)頭,回身對我說道:“慕雪,你幫我們做裁判好嗎?”
我雖然不知道心兒為什么要和李愔賽馬,但是她一向是一個有主意的姑娘,遂點(diǎn)頭道:“好。”
“敢和六弟賽馬的人可還沒有幾個呢,公主果真是好氣魄。”李泰不知何時(shí)出了帳子。
心兒說道:“既然魏王殿下也來了,那就和慕雪一起給我們當(dāng)裁判吧。”
侍衛(wèi)分別把心兒和李愔的馬牽了過來。他們二人上了馬,互相使了一個眼神,便同時(shí)開始策馬狂奔。
“我說你們怎么一個個都出來了,原來是有熱鬧看啊。”身后響起程知節(jié)的聲音。
我回過頭,見李恪和程知節(jié)一起走了出來,問道:“你們怎么都出來了?”
李恪說道:“英國公在和可汗將道法。”抬頭見李愔與心兒策馬的身影,問道:“他們在干什么?”
我道:“賽馬。”
程知節(jié)嘆道:“誒呦!敢和蜀王賽馬,這小丫頭有點(diǎn)兒意思呀。”
就在我們談話的時(shí)候,他們已經(jīng)跑了馬場的多半圈,心兒很明顯的落后。忽然,她從腰間抽出匕首,毫不猶豫的向馬的屁股刺下去。馬兒吃痛受驚,撒腿狂奔。
“心兒!”我忍不住叫了一聲。
程咬金跳腳道:“哎呀呀!這丫頭想贏想瘋了嗎?”
心兒的馬很快追上了李愔,但是已經(jīng)完全不受控制。李愔想幫心兒控制住馬,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
李恪和李泰沖上去,心兒的馬是上等的汗血寶馬,合他們兩人之力,很困難才將發(fā)狂的馬兒控制住。
我早已經(jīng)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見馬兒被制住了,忙過去把心兒扶下馬背。
“沒事吧?”我仔細(xì)的觀察著心兒有沒有受傷,她卻只注視這李愔,氣喘吁吁的說道:“我贏了。”
李愔下了馬,半擔(dān)心半無奈的說道:“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就這么想贏我嗎?”
心兒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狽,說道:“我現(xiàn)在可以提我的要求了。”
“好!”李愔爽快的說道:“看到你這么拼命的份兒上,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一定會答應(yīng)你。”
這個李愔,話未免說得太滿了些。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心兒會提什么要求呢!不會是讓李愔娶她吧?
心兒看著李愔,認(rèn)真的說道:“我想以我們突厥的方式,正式的為你送別。”
“這就是你的要求?”李愔沒想到心兒費(fèi)了這么大的勁兒,提的要求竟這么簡單。
心兒認(rèn)真的點(diǎn)點(diǎn)頭,“對。”
“好,不知道是什么樣的送別方式呢?”
心兒忽然上去抱住李愔,我們都是一愣,面面相覷。雖然大唐比古代的任何一個朝代都要開放,可是也沒到男女可以隨便擁抱的地步。
李愔也愣住了,一動也不動的任由心兒抱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伸出手摟住心兒。
過了許久,心兒終于抬起頭,后退了一步,解釋道:“在我們突厥都是這樣為最好的朋友送別的。”
李愔看著心兒的眼神似乎和剛才有多不同,問道:“第二個要求呢?”
心兒從懷里拿出一只繡著飛鷹圖案的荷包,送到李愔面前,“我要答應(yīng)我要把這個一直呆在身上。”
原來心兒那么辛苦的學(xué)習(xí)刺繡就是為了這個,只有我知道為了這個荷包,心兒付出了多少精力,流了多少血。
“好,我答應(yīng)你。”李愔從心兒手中接過荷包,掛在腰間。
黃色的荷包與李愔身上的青色常服和黑色嵌玉的腰帶身為相陪。
李愔問道:“還有最后一個條件呢,是什么?”
心兒用清澈的目光看著李愔,說道:“最后一個條件我還沒有想好,就先欠著吧,等我想好了再說。”說完,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帳子,李愔看著心兒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李愔離開,李恪說道:“阿史那心公主好像對六弟有意思。”
我調(diào)侃的說道:“誰讓你們李家的血統(tǒng)好呢,走到哪兒都受女孩子歡迎。”
李恪道:“今天風(fēng)大,進(jìn)去吧,別在外面站太久。”
我說道:“我想先去看看心兒。”
“去吧。”
走進(jìn)心兒的帳子,見她正一個人發(fā)呆。我在她身邊坐下,問道:“為什么一定要和他賽馬?為什么要替那樣的要求呢?”
心兒緩緩的看向我,說道:“因?yàn)槲蚁胱屗肋h(yuǎn)的記住我。”
“為什么是永遠(yuǎn)的記住你,而不是帶你走呢?”我記得心兒說過,她若愛上一個人,是如論如何都要和他在一起的。我還清楚的記得心兒在說那一句話時(shí)的表情。
心兒哀戚的看著我,“慕雪,我以前一直以為愛一個人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可是現(xiàn)在我才知道不是那個樣子。我很想跟他去長安,不管他是不是也一樣的愛我。可是我不能扔下父汗,哥哥已經(jīng)死了,我是父汗唯一的親人,我不能再離開她。”
我撫過心兒的頭發(fā),萬分憐惜的看著她,“心兒你長大了。”可是長大是多么無奈的一件是啊,長大就意味著再也沒有純粹的快樂了。而心兒,她以前是那么的快樂。
“所以你和他賽馬,拼了命也要贏他。為的就是能讓他抱一抱你,讓他把你送給他的東西一直留在身邊,每每看到那個荷包就想起你,并且讓他一直記得他還欠一個姑娘一個要求。我說的對嗎?”我也是女人,心兒的那點(diǎn)兒心思我又何嘗不懂。不過是想成為他心口的一顆朱砂痣,就算不能在一起,也希望對方能夠記住自己一輩子。
心兒含著淚看著我,哽咽道:“你說的沒錯,慕雪,也許我再也不會見到他了,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再愛上別人,我就是不想留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