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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設果然沒有強迫心兒嫁給吐谷渾王子,但是也沒有完全拒絕,只是推說心兒年紀尚小,婚事要過兩年再議。也不知道娥設對心兒的婚事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又過了一個冬天,我的身體已經(jīng)好了很多。這日,娥設派人來接我過去。我本以為他只是想讓我陪他吃個飯或是聊個天。不想走到他的王帳外,竟然發(fā)現(xiàn)了幾個大唐士兵侯在外面。我忽然想起離岸說過,李世民打算派使者出使突厥,看來大唐使者現(xiàn)在應該就在娥設的王帳里面了,只是不知道來的人會是誰。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站在門外的侍衛(wèi)已經(jīng)通報道:“可汗夫人到!”
我想躲也來不及,沒有辦法,只有硬著頭皮進去。
剛一進大帳,我的目光就被站在大帳中間的身影吸引住了,站在門口怎么也邁不動步子。他回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是他!為什么會是他?
“蜀王殿下,你這樣盯著我的可汗夫人,恐怕不是為客之道吧?”
站在娥設下首的一位將軍忽然開口,我忙移開視線,看向坐在上面的娥設。李愔也將視線從我的身上移開,掩去驚愕的表情,對娥設說道:“父皇讓我從大唐帶來了一顆南海東珠送給可汗夫人,夫人膚若凝脂,氣質雍容,與南海東珠甚是相襯。”說完,又回頭看向我,只是目光已經(jīng)轉為平靜。
娥設不疑有他,笑著說道:“唐皇有心了。”說著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到他的身邊。
我走到娥設旁邊,在他身邊的位子坐下,看著站在面前的李愔,視線不知道該放在哪里才好。
“父汗,聽說大唐的使者來了!”門外響起心兒輕快靈動的聲音,話音還未落,她人已經(jīng)走到了李愔面前,上下打量著李愔。
娥設喝道:“心兒,不得無禮!這是大唐的蜀王殿下。”
心兒看著李泰,笑著說道:“原來你就是大唐的蜀王,我知道你,你是大唐皇帝的六皇子。”
李愔向著心兒一揖,說道:“李愔見過阿史那心公主。”
心兒歪著頭,不解的問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李愔有禮的說道:“突厥咥利失可汗的掌上明珠阿史那心公主,誰人不知?”
娥設道:“心兒,還不快見過蜀王殿下。”
心兒笑著向李愔施了一禮,說道:“心兒見過蜀王殿下。”頓了頓,看著李愔又問道:“聽說你的簫吹得特別好,能吹給我聽嗎?”
李愔笑著說道:“為公主吹簫是李愔的榮幸,只是,今天的場合似乎不太合適。”
娥設皺著眉看著心兒,不滿的呵斥道:“心兒,怎可對客人這么無力?還不快過來坐下。”
心兒對著娥設吐吐舌頭,回頭又沖著李愔粲然一笑,才走到阿史那伊諾旁邊坐下來,不過她的視線始終沒有從李愔身上移開過。
我坐在娥設身邊,面對著李愔,如坐針氈,完全沒有留意他們說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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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帳子,我早早的吩咐了嫣兒去睡,又將守衛(wèi)都全部調開,然后坐在桌案前,找了一本書隨意的翻著。
在蠟燭就要燃盡的時候,帳子的簾子終于被人掀開了。
我放下手中的書,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你在等我?”他走到我對面坐下,端起我一早就準備好的茶為自己倒了一杯,放在嘴邊細細的品著,悠悠的說道:“沒有到在突厥還能喝道這么好的茶。”
他越是云淡風輕,我越是無所適從,低頭道:“你想問什么就問吧。”
我知道他心中此刻一定有很多的疑惑,我想說給他聽,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李愔放下手中的茶杯,一瞬不瞬的看著我,“我不相信你會真的嫁給娥設。”
“可是你看到了,我現(xiàn)在是突厥的可汗夫人。”
李愔搖著頭,“就算是這樣,我還是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嫁給除了三哥之外的人。”
我靠在椅子上,說道:“信不信由你。”
“那仁兒呢?仁兒又是怎么回事?”
我擺弄著手中的茶杯,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被一伙突厥人擄到這里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突厥可汗見我長得很像他年輕時的戀人,就讓我做了他的可汗夫人。后來我又遇到了離岸,生仁兒的時候,我是真的要死了,就把仁兒交給了離岸。”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端,我沒有說是阿史那伊諾將我?guī)У酵回蕘淼摹?
李愔看著我的眼神中帶著深深的責備,還有怒氣。認識李愔這么久,我還從來沒見他生過氣。我喏喏的說道:“你想說什么就說出來好了,別這么一直看著我行不行啊。”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么,可是他卻看得我心虛。
李愔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慕雪,你可知道,當我把仁兒抱到三哥面前,告訴他那是你為他生的兒子,而你已經(jīng)難產而死的時候,他是何反應嗎?”
聽到李愔提到李恪,我的心猛地一顫,低頭說道:“我讓他為我傷心了是嗎?”
“傷心?”李愔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雙手按住我的肩膀,盯著我的眼睛說道:“慕雪,你真是低估了三個對你的感情。你知道嗎?你失蹤后,我一面派人找你,一面回長安親自將你失蹤的消息告訴了三哥。他當時差點兒沒殺了我,從小到大,三哥他從來沒有和我紅過臉,可是為了你,他居然用劍指著我,問我既然帶走了你,為什么沒能保護好你。”
我已經(jīng)泣不成聲,心如刀絞。李愔繼續(xù)說道:“三哥一直在派人四處打探你的消息,從來沒有停止過,直到得知了你已經(jīng)過世的消息。他當時整個人的魂都像丟了一樣,若不是我扶著他,他早就摔倒了。三哥自封王起,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可是從知道你去世的那天起,他整整一個月沒有上朝,終日呆在郊外的一間竹樓里。”
“你不要再說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我雖然知道他知道我的死訊之后一定會傷心難過,卻沒想到他會為了我傷心至此,我原以為他的心里裝著整個天下,我不過只能占據(jù)很小的一部分而已。可是,他這又是何苦呢?
李愔并沒有因為我的懇求而停下來,繼續(xù)說道:“你以為這次出使突厥的為什么會是我?還不是因為父皇對三哥的行為不滿,才讓我前來。”
李愔說完,將手帕遞到我的面前,我接過來,卻只在手里緊緊的攥起,并沒有去管肆意流淌的淚水。心里,腦子里,都是李恪憂傷寂寥的身影。難道我真的錯了嗎?蕭慕雪啊蕭慕雪,你自以為灑脫,殊不知是害人害己。
過了許久,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吳王妃呢?他和吳王妃的感情不好嗎?”
李愔苦笑道:“你是知道的,三哥娶我三嫂完全是無奈之舉,他們雖然相敬如賓,三嫂也溫良恭順,我可是三個他心中始終只有你。”
我過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現(xiàn)在如何了?”
李愔道:“你為何不回去自己看一看?”
“你看到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突厥的可汗夫人。況且,現(xiàn)在長安的人都以為我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了。我想時間久了,他就會忘記我的。”回去?我還能回去嗎?就算我想回去,娥設肯讓我走嗎?我雖然可以偷偷的溜回長安,可是長安城里不乏突厥的細作,若是被突厥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可汗夫人出現(xiàn)在大唐的宮廷,弄不好,又會引起突厥和大唐之間的一場紛爭,我可不想做人人唾罵的紅顏禍水。
李愔反問道:“那么你呢?你能忘得了三哥嗎?”
忘得了嗎?我怎么可能忘得了?縱然耗去我所有的力氣,恐怕也沒有辦法將他的身影從的腦海中除去了。況且,我們還有一個孩子呀!
想到孩子,我的心更痛了。含著淚問道:“仁兒他好嗎?”
“他很好,父皇和母妃都很喜歡他。”頓了頓,才繼續(xù)說道:“他的眉毛和嘴很像三哥,眼睛很像你。”
“我就知道,他長得一定會像他的父親多一些。”想著我的孩子的樣子,我的心中既滿足又失落。滿足的是我的孩子他在他的父親身邊生活的很好,失落的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卻不能陪在他的身邊看著他長大。
李愔將手搭在我的肩上,說道:“慕雪,雖然這里人人都說你是他們的可汗夫人,但是以我對你的了解,那一定不是真的,這里面一定有內情。”
我感激的看著李愔,說道:“謝謝你,這是不是真的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你們就當做我已經(jīng)死了吧。”
“你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
我閉上眼睛,說道:“我是不能回去,你想想,無論我這個可汗夫人是真是假,都是娥設認定了的,他怎么可能讓我離開?”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是非要留在這里不可的,就像當初李恪不能不娶楊家小姐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