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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容憶便被吳微禹的爸爸吳孝禮給請去喝茶,吳微禹家里的親戚一大堆,容憶作為晚輩對于應酬這件事還真是有些疲于應付。
以前在容家的時候,都是別人費了心一個勁的討好她,跟別人逛街,只要她的視線在一件物品上停留超過五秒,過不了幾小時便有人將東西送上門來。
容家在的時候她張揚,卻也沒人敢說什么,現在到底學乖了一些,也學會了為人處事。
吳孝禮的現任妻子林梅是個很溫婉的女人,笑著跟他們泡茶,容憶盡量不要表現的那么坐立不安,她微微笑著說謝謝。
吳孝禮看著她模樣冷哼一聲說:“現在怎么學的這么乖?”
容憶堆起笑臉,“吳叔叔說的哪里話?”
“真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嗎?”他毫不客氣的拆除她。
容憶埋著頭喝了口茶,在心底哀嘆了一聲,前幾日她還口無遮攔的說了那么一番沒羞沒躁的話,想想就覺得沒臉了。
“叔叔,那天我容憶胡說八道,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容憶啊。”
“啊?”
“這幾年你過的怎么樣?”
容憶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盤呢?
她笑的明媚,“過的很好啊,一個人瀟灑,別提多暢快了。”
他哈哈大笑,“看來這幾年還是學聰明了不少嘛。”
容憶無辜的繞了繞腦袋,“不學聰明點怎么行。”
“不如你說說這幾年你怎么過來的吧?我聽聽。”他今天似乎很有興致。
談到最后,容憶說的也逗笑了吳孝禮,一個半百的人了跟個小孩子一樣笑的前俯后仰的。
“你知道嗎?那導演是個色鬼想要占我便宜,也不看看我是練過跆拳道的,我兩拳就把他給打趴下了。”
吳孝禮笑的不行,喘著氣問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導演惡人先告狀,說我故意勾引他,于是我就順便把他打成了豬頭,最后被人直接被人送醫院去了。”
“你這性子呀,以后做事情還是圓滑一些比較好。”
容憶點頭,喝了口茶,“你瞧我現在是不是圓滑很多了?”
吳孝禮點點頭,“確實是,那后來還有什么事嗎?”
“后來啊……我想想。”
最后容憶將娛樂圈里某個據說看著跟高冷的男明星其實是個皮膚很差的人,某個很有名的導演其實是個光頭。
“容憶,我覺得你可以去當娛樂記者了,你這觀察力。”吳孝禮笑著跟她建議。
“我……”容憶正打算說什么,書房門被人推開了,來人正是吳微禹,外面零下幾度的天氣,他只穿著一件黑色西裝,進門的時候順手將手上的羊皮手套給脫下放在一邊,濃眉一蹙,英挺的眉峰皺起。
容憶看到吳微禹,揮著手,跑了過來,“小禹你怎么過來了?”
吳孝禮很不悅的掃了眼自己兒子,“你急什么?還怕我將她怎么著嗎?”
確實是,吳微禹聽說容憶被吳孝禮接過去的時候,他就立馬開了車過來。
吳微禹摸了摸容憶頭發,“我跟爸有點事要說,你先出去一會。”
容憶立馬乖巧的點頭,“好啊,你們慢聊。”說著一個晃眼就跑了出去。
吳微言正趴客廳的桌上玩涂鴉,容憶看了過去,她笑著問:“你在畫什么呢?”
吳微言耷拉著腦袋,問道:“容憶姐姐,你會畫畫嗎?”
容憶搖頭,“我是手殘黨。”
“什么是手殘黨呢?”吳微言同學很好學的問。
“就是做什么都做不好吧。”容憶抓了把頭發也解釋不清楚。
“那是你笨,哥哥做什么都好。”毫無疑問,容憶被個小屁孩給鄙視了。
容憶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雖然對方是個小屁孩,“他會畫畫嗎?我怎么不知道?”
“哼。”吳微言哼了一聲,說道:“哥哥畫的可好看了。”
容憶撇嘴,顯然覺得他是在說瞎話,她挑眉,明顯不信,“我才不信,除非你給我拿來看看呢?”
“好啊。”吳微言跳了起來,立馬跑了過去,挪了個椅子過來踩著座椅,踮著腳,一只小手在櫥柜上摸索著。
容憶走了過去,微微墊腳,畫冊已經到了她手里,容憶撇嘴,坐了過去,吳微言跟屁蟲一般跟在后面,“哎,就是那個,都是哥哥畫的。”
畫冊上一頁一頁的都是鉛筆畫,線條凌亂卻又透著一種自然的味道,看著格外的舒適。
第一頁是房屋的設計,所有的設計、細節全部都是容憶喜歡的風格,回旋的木質樓梯,旋轉滑梯,秋千,她曾經說過的什么他全都記得。
上面的幾個字,明顯的吳微禹筆跡,蒼勁有力,跟他的人一般棱角分明,上面寫著“未來的家”。
容憶的眼眶有些紅了,她的手放在這張畫稿上細細的摸過,她只覺得一顆心仿佛被什么給擊中了一般,或者說在很久以前那里早已經被破壞,被燒毀,變成了一片廢墟,其他任何強有力的感情,甚至連想法也不能再在上面生根發芽了。
她蔥白的手指翻過第二張,寥寥幾筆線條勾勒出一個少女,站在一棵許愿樹前許愿,那是她剛上大學的時候,那顆許愿樹是學校里有名的一棵樹,聽說在那里許愿會愿望成真。
他是多久看到她的,她從來都沒注意過,她覺得甜蜜又感動,臉上表情也是笑里帶著哭,還有幾分無措。
吳微言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她,“容憶姐姐,你怎么哭了?”
容憶揚起笑臉,“我沒哭,我只是太高興了。”
吳微言一副大人口氣,“容憶姐姐你別哭,待會哥哥看到還以為是我欺負你呢。”
容憶一笑,也不計較他那口氣。
“哥哥說的,你是姐姐,以后我要對你好。”
容憶知道,他是要讓他的家人也都要跟他一樣,對他愛的人尊重、愛護。
她回過頭,吳微禹剛從房間里出來,容憶對著她笑,那笑意仿佛烏云散盡后的天空,一片純凈美好。
“小禹。”她叫他。
吳微禹抬頭,正對上她的眼睛,輕輕的應了一句,“嗯。”
——
兩日后機場。
鐘念安眼眶通紅,眼底還掛著淚水,她沒有想過吳微禹竟然真的狠下心來讓她離開,一點轉圜余地都沒有。
她做錯了什么?他竟然要這么對她?想著想著她的眼淚就出來了。
徐偉昊不忍心的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她,“不要哭了,到了那邊可以時常跟我聯系,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微禹他氣消了,就讓你回來了。”
鐘念安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底閃著光亮,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真的嗎?微禹哥他真的消氣了就會讓我回來?”
事實上徐偉昊自己也摸不清吳微禹的脾氣,剛才也不過是看鐘念安哭的那么凄慘,說著好聽的話安慰她。
但是這次的事情也確實是念安不對,即便是他想要說情也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跟微禹開這個口。
他略委婉的說道:“念安,不是我說你,你平時都很懂事,可是這次的事情,確實是你不對,你知道微禹他有多在意容憶的。”
此話一出,鐘念安眼淚直接掉了下來,她心底更加委屈,她哭著沖他吼,“是啊,我聽話懂事,我善解人意,所以你們都喜歡我,可是她不聽話,不懂事,不善解人意,你們還不是照樣喜歡她,她做錯了事你們都能理解她,因為她是容憶,因為我是鐘念安,所以我連做錯事的資格都沒有是嗎?”
她情緒有些激動,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的掉,最后也顧不得形象,用手胡亂的去抹。
徐偉昊張了張嘴,無言以對,最后只得給她遞衛生紙,“念安,你不知道我從小跟著微禹一起長大,他小時候受了太多苦。容憶確實很招人討厭,張揚跋扈,任性妄為,如果可以,我寧愿微禹他心底喜歡的人是你,真的,你看你這么好。但是念安,這個世上沒有如果,愛情這個東西我也搞不懂。”
他摸了摸頭,“念安,你這么好,就算是微禹不喜歡你,也不能證明你哪里比別人差,那只能說還有更好的人在未來等著你,有時候一個心的追著一個人跑就會忽略了周圍的人,說不定哪天你就能遇到一個更好的人呢?”
徐偉昊從來不會跟人說這么一番大道理,他做慣了笑面虎,做什么事情都是吊兒郎當的態度,這還是第一次這么跟人苦口婆心的說這么多。
正因為這個跟微禹有關,即使這么多年來他都將念安當作是親人一般,可是涉及到了微禹,他是他的朋友,即使平日里插科打諢,可是正事上面他卻是無條件的支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