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我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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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文話音未落，蔣忠哈哈大笑“馮莊主，若說真定府其它村莊寨堡臥虎藏龍還真說不準(zhǔn)，但是你馮家莊夸這個海口俺卻是一百個不信“他看了看眾人，輕慢地說”俺還是那句話，但凡今日有人能打得贏熊達，俺賠禮道歉，只怕是你們沒這個膽色！“

    吳貴也是保長，眼見蔣忠不知進退，只顧逼將上來，酒碗一頓，寒著臉直呼其名“蔣忠！你既這般囂張，如何不敢自己上場？只曉得熊達，熊達，忒地沒羞沒臊！“

    馮文攔住吳貴，問蔣忠“蔣村主，今日若是有人勝得了熊達，你就賠禮道歉，可是當(dāng)真？”

    蔣忠眼睛一瞪，“兩位都頭在此，蔣某還敢誆騙不成？只管差人來戰(zhàn)！”

    馮文得了馮河的保證，心下有數(shù)，對眾人正色道，“馮莊雖小，一直與人為善與鄰為友，今日三林蔣村主一再相逼欺人太過，馮莊不得不還以顏色，兩位都頭適逢其間，勞煩二位作個見證！”說完四下作揖。  胡王二人本就借機查探下情，遂滿口應(yīng)允下來。馮文向著馮河韓望說道“三叔，韓公子借一步說話”三人進的后院，馮文便把馮河極力推薦韓望的事說出，邀請韓望助力，替馮莊打敗熊達，給蔣忠一個教訓(xùn)。

    馮河見韓望有些猶豫，不免急了“韓公子若是不愿意相助，老朽上場就是，哪怕拼了性命也要與他斗上一斗！”馮文倒是有些明白韓望心意，問道“可是韓公子顧慮身子尚弱，熊達又剛猛兇悍？”

    韓望心想，身體雖然沒有完全恢復(fù)，但是以自己目前狀態(tài)，收拾熊達是沒問題的，但這次對雙方而言都是臉面之爭，既然到這一步，也只能出戰(zhàn)了，但是不趁這個時候要點好處可就太虧了。 于是微微笑道“員外，馮伯，以在下看來，熊達武藝高強，且久經(jīng)陣戰(zhàn)，要想勝他恐怕不易，”看著馮河皺起的眉頭還有馮文快黑下來的臉色，爽朗一笑“不過也不是沒有取勝之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還望員外成全！”

    三人回來，只見吳貴正在陪著胡王勸酒布菜，蔣熊二人自顧自說著話，見三人回來，各自回歸本位。馮文說“今日馮莊就由韓望韓公子出戰(zhàn)，不知三林是何人應(yīng)戰(zhàn)？“

    吳貴心下一抖，始終還是韓望出場，雖然沒見識過他的身手，但是馮河馮文十拿九穩(wěn)的模樣，多半有和熊達一戰(zhàn)的實力，說來也怪，他韓望前幾日都快死了，這短短幾天功夫居然好的七七八八，看來還真的有點門道，且看下去罷。

    蔣忠是今日和韓望初次見面，雖覺得面生，不過看他衣著破落，面色白凈，聽得一句半句原來想投靠馮莊做個教書匠，渾不放在心上。不想馮文推他出來做替死鬼和蔣忠比武，實在看不下去，“馮莊主，這打斗比武，該俺們粗人干的活，他不過是來貴莊做個教書先生，你逼著韓先生作甚？再說，看他瘦弱白凈，這上的場了，拳腳無眼，萬一損傷了性命，俺們即便贏了也勝之不武，不成，不成！“他又沖著胡王二人分辨”二位都頭都見著了，是這馮莊欺俺們心軟，使這般無賴手法，萬一俺們上場手下沒個輕重傷了人命可算誰的？“

    韓望近前一步，立在蔣忠面前，笑著說“蔣村主，誰說教書先生不能比斗了？若是打輸了韓某無論傷亡皆與你們無干，但若是在下僥幸勝了，蔣村主又如何說？“

    蔣忠心中惱怒，這廝不識好歹，你這個小身板就是俺也能一拳打翻在地，還想勝了熊達，做夢呢吧？但是也不好作，只得說“如若韓先生打得贏這一場，蔣某聽?wèi){先生您落好了！”后面又補了一句“韓先生，您可要想好了，這開不得玩笑！”

    韓望拱手致謝“韓某謝過村主一番好意，自會小心，不知是否熊前輩替三林村打這一場？”

    熊達也上前，他看得比蔣忠仔細，韓望身型高大，四肢修長，動作干脆利落，隱隱有軍旅做派，暗自心底贊了一聲，說道“韓公子原來是真人不露相，失敬失敬，正是熊某代替三林出場，還望手下容情”

    既然確定了人員，雙方又簽署了生死狀，接下來就是準(zhǔn)備比武場地，韓熊二人等著上場比斗了。 比武的消息一傳開，馮莊三林可就熱鬧了，大家都沒想到韓望竟然敢下場和熊達較量；按說熊達的兇悍莊里面都是知道的，對于韓望僅僅知道他是個河里漂過來快死的人，活過來后幫著何半仙救治傷者，大家多少都感念著一份情，所以大人小孩都停下活計前來觀戰(zhàn)，期望韓望不要輸?shù)锰珣K。

    因為莊中也就馮府門口的比較開闊一點，所以定在此地比武。馮文門口有人用石灰灑出一個大大圓圈用來做比武場地，圈外就被莊民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當(dāng)然，三林村也有好事者占據(jù)一邊，給熊達鼓勁加油。

    韓望和熊達站在場中，王義權(quán)作裁判，宣布比武規(guī)則諸如點到為止，不得暗中傷人之類，說完準(zhǔn)備下場，韓望說聲“王都頭留步”蔣忠不由得笑出聲來“韓先生若是認輸，俺們也不會強人所難，這還用得著比么？”

    韓望朗聲說道“蔣村主想岔了，韓某記得比武之前蔣村主說過若是你們?nèi)州斄寺爲(wèi){我落，其實在下只有一個條件，還是先說出為好，免得到時候不認賬大家尷尬”蔣忠差點被氣糊涂了“直管說來，俺們認！”

    韓望沖四周莊民躬身施禮，“韓某有心在馮莊教授蒙學(xué)，既然三林馮莊互為友鄰，在下只盼三林的孩子來馮莊蒙學(xué)讀書識字明理，只此一樁，肯與不肯，請蔣村主講當(dāng)眾講明“

    蔣忠目瞪口呆，這是怎么回事？聽錯了？隨后圍觀鄉(xiāng)民驚訝聲不斷，場面一下嘈雜起來，王義也沒想到韓望來這么一出，畢竟作為裁判，只好大聲問“韓先生，你這是何意？”

    韓望早有準(zhǔn)備，沖著三林那邊的鄉(xiāng)民說“三林的父老，韓某自小也是目不識丁，在外討生活吃夠了苦頭，后來隨著老師讀書識字，慢慢明白事理，韓望遭遇不幸流落到這一片土地，是秀才公救活了我，更收留了我，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我身無一物，唯有把自己的學(xué)識奉獻出來，前日，在下眼睜睜看著一個與我相仿的年輕人僅僅因為爭水失去了性命，這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只要孩子們能在一起讀書，能識字，明事理，互親互愛，他們就能找到文明的解決方法，他們的將來必定比我們更強，三林和馮莊才能真正變成兄弟和朋友，這樣的日子才能一天比一天有盼頭！韓某在此拜托各位啦！“說完一躬到地。

    這下四周反應(yīng)更為強烈，很多人雖然不明白韓望所說的，但是依然不斷地叫好，因為大家對歷年的比斗確實深惡痛絕卻無可奈何，既然韓先生說可以避免這樣的事，自然要支持。馮文不由自主站起身來，上前扶起韓望，拉著韓望的手，連聲說道“韓先生真正大才，老朽這么多年的書都白念了。這蒙學(xué)老夫砸鍋賣鐵也要辦起來！”

    這時蔣忠才反應(yīng)過來，鬧了半天，依著這樣都是馮莊當(dāng)好人，我們?nèi)志统蓯喊粤耍荒茏岉n望得逞，他嘴皮子功夫太厲害了。眼珠一轉(zhuǎn)想出一個主意，他也上場，抬手往下按了按，說“韓先生好一副伶牙利嘴，不愧是讀書人，蔣某人是個粗人，最佩服的就是拳頭，如果你能打得贏俺們，不要說孩子們讀書識字，俺也可以拜你為師。”

    韓望似笑非笑，“此話當(dāng)真？”“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那你們兩個一起上來吧，十招之內(nèi)如若不能打倒你們，任由你處置！”

    蔣忠和熊達怒火翻騰，這韓望也太狂妄了，簡直就是在侮辱三林，尤其蔣忠，上場不好，不上場也不好，熊達哪能讓他動手，只得說“村主，十之九八他在激您，可別中計，俺一個人穩(wěn)穩(wěn)地把他料理了，鄉(xiāng)親們自然也無話可說了，你也放心，俺手下留著勁，這里偏僻有個好先生不易，瞧著韓先生是有大學(xué)問的人，俺不傷他性命就是。”

    王義看雙方都準(zhǔn)備好了，一個健步跳出圈外喊道“比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