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再見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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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陽，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樓煒燁掩上剛才傳閱的那些資料，輕呷一口已經冷掉的清茶說，入口帶著厚重的苦澀，茶的香氣已經散發了。

    “好，爺爺、爸，我先回去了。”

    慕陽看了一眼端坐在書桌后面的樓紅軍還有坐在她身邊的樓煒燁，知道他們還有話要說，而接下來的內容他們不希望她知道，所以，慕陽也站起身準備出去。

    “對了，爸，明天下午美森泰的代表過公司來談合作的相關事宜，您可以空出時間來嗎？我第一次和別人正式談合約，有些地方還需要您來審查過才行。”

    臨別出門前，慕陽忽然想起這件重要的事情來，雖然慕陽能夠拿下這個合約，但是討論簽訂合同這樣的事她真的是第一次做，不說經驗不足而是根本就沒經驗，因此才想要樓煒燁去鎮場子。

    “行，我明天會去的，你把時間告訴你吳叔，他會安排好的。陽陽，雖然你從來沒有做過這方面的工作，但是你的表現非常出色！要對自己有信心！爸相信你！”

    樓煒燁很看重這次和美森泰的合作，所以也很關注這個合作案，不過相較而言，樓煒燁更看重慕陽的工作能力。

    雖然慕陽現在只是暫代副總裁，但是樓煒燁更希望慕陽能夠正式的在凱越上班，以慕陽的能力和人脈，會給凱越帶來更多的機會。不過一想到兒媳婦和兒子如出一轍的性子，樓煒燁也不敢直接要求。想想還是覺得順其自然好了，說不定再過一個月兒媳婦就愛上這份工作，不過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啊！

    慕陽微微頷首表示知道，然后道晚安就出了樓紅軍的書房。

    在慕陽出去之后，樓煒燁從放在沙發上的公文包里拿出另外的幾份資料和樓紅軍又討論起來。

    剛才是慕陽把今天馬伊麗那里得來的資料和樓紅軍他們說了，也說清楚了來龍去脈，最后如何運用就不是她的事了。

    才出了書房門，就可以看到，小翌晨和小源在一旁的沙發上玩軍旗，而鄒新蕊則是靜靜的在看電視，并沒有看到潘心心他們。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上官烈和鄒新蕊今天都是在樓家住，樓家還有空余的客房，完全可以住得下。

    潘心心和夏嫣紅估計是去整理客房了，而樓睿不要說就知道是去和上官烈聊他大哥去了。不過鄒新蕊在客廳看電視倒是讓慕陽驚訝了一下。

    好吧，慕陽承認，她覺得像鄒新蕊這個的成功女人一般就是看文件要么就是看限量版的雜志之類的，沒想到她會看偶像劇，就是平時的泡沫劇。

    “還沒休息嗎？”

    “不急，我特意等你的，坐！”

    鄒新蕊往旁邊坐了坐，讓出地方來，示意慕陽坐下聊聊天，同時也把電視的聲音調低一些。

    “他們兩個都還沒洗澡？”

    慕陽一坐下就看到兩個孩子手撐頭認真思考下一步棋該下在哪里的樣子，再看看墻上的時鐘，問鄒新蕊。

    “洗過了，剛才你和表舅進去沒多久就讓他們洗了，不過，小晨那小家伙真是的，連看都不能看一眼。”

    想起剛才想給小晨送衣服時候的情形，鄒新蕊莞爾一笑，沒想到會有這么別扭的小孩。哪怕是像小源這樣的孩子都沒有那么多的講究。

    “他從小就這樣，除非是他爸爸，要不然其他人都不能進去。”

    說到這個，慕陽也微微一笑說，小翌晨這個別扭的習慣還真的是百年不會變的。

    “表嫂，你跟表哥是怎么認識的啊？我問表舅媽，他們都說不知道，要問你們當事人才知道。我挺好奇的，所以我問問你不介意吧？”

    鄒新蕊換了一個舒適的坐姿，半側過身子，斜斜的靠在沙發靠背上，姿勢慵懶，而那一直沉靜嫻雅的臉上多了屬于八卦女人特有的精光。

    “你還是叫我慕陽吧，你叫表嫂我還真的不習慣。”

    慕陽是知道鄒新蕊的，第一次和樓曦吵架就是因為鄒新蕊，能不認識么？就是因為知道鄒新蕊比自己還年長幾年，現在讓一個比自己大一些的人叫自己嫂子，那感覺還是有點怪的。特別是鄒新蕊和樓曦之間還有過那么一段故事，雖說事情說清楚了，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但慕陽心里還是有些介懷的。

    “好吧，慕陽，你跟我表哥怎么認識的？是不是很無趣？相親？聽說表哥還來了一個浪漫的求婚，驚天泣鬼神的，事情是怎么樣的，說說！”

    慕陽十分無奈的看著之前看著還端莊如牡丹一般的端莊大方的貴婦一下子轉變成八卦的好奇寶寶，不知道為什么大家都好奇她跟樓曦是怎么樣認識的，不過想想，要是她自己的話，估計也會有些好奇的，只是要說到自己身上，那她就知道該如何說了。

    “是有點無趣，算是相親認識的吧。”

    想起自己和男人認識的經過，還有兒戲般許諾的婚姻，慕陽也覺得好笑。

    好久沒有和別人說起這些事，這段日子大家都刻意回避有關樓曦的所有事，現在再次說起來，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就知道，像他那種榆木疙瘩能跪下來跟你求婚就算是最浪漫的舉動了。你知道不道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表哥有多無趣，把那一個個小姑娘嚇得都不敢靠近他。膽子大一些的跑到他面前說上兩句話，被他不理不睬的態度給打擊到放棄了。我以前聽容嘉他們說起過，在表哥初中的時候有一回見義勇為救了一個女孩子，后來那個女孩子看上了表哥，想要以身相許，勤勤懇懇的追在表哥后面追了一個月，天天送早餐什么的，據說還親手做蛋糕送過來，后來表哥覺得煩了就直接在學校廣播說讓那個女孩子別再煩他了，要是真的想感謝他就學學雷鋒多做好事就算是報答他了。”

    一說到小時候的那些趣事，鄒新蕊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不過可惜的是那時候她不在那個學校，要不然她非參一腳也玩玩看，看著冷面表哥出糗可是很有看頭的！

    慕陽驚訝的張開嘴挑眉，沒想到那樣悶騷的人還有這么豐富的校園生活，不過他那樣做實在是太傷那個女孩子了，就算是人家纏得緊了也不至于要在校園廣播說吧，說出去讓人家那女孩子顏面何存啊？

    “你放心了，表哥沒指名道姓的說出是誰，反正大家就是對號入座。不過學校就這么大，表哥又是個風向標一樣的人物，大家都知道說誰的，后來那個女孩子似乎是轉學了。”

    “那他不是害人不淺？估計那個女孩子該后悔讓他救了，說不定還記恨他呢。”

    “管他呢，這么多年過去了，誰還計較小時候那點事兒啊。不過說真的，慕陽，我認識我表哥有將近三十年了，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我表哥承認的女人！我表哥那人就是那樣一個死腦筋，讀書的時候就是一門心思的學知識練技能。等他真正的進部隊之后，總覺得自己不知道能活多久，說不定哪天就全身心奉獻給國家人民了，說要是結婚就耽誤人家女孩子一輩子，所以一直都沒有想過要成家，把舅媽他們急得要命，就連我媽他們都張羅著。我之前還想著估計這輩子我是沒希望見到一個表嫂的，沒想到……呵呵呵……”

    鄒新蕊話還挺多的，或許是她原本的性格就是如此的直率，坦誠的吧，那一副優雅大方高貴的模樣或許也是在生活的磨練中形成的，更何況生存在那樣的大家庭，言行舉止什么都要求講究。

    “嗯，是挺意外的，沒想到跟我結婚了。”

    “我倒是覺得是天意！是你們之間有緣！你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緣分如此，你跟表哥經歷過那么多，現在就快要守得云開見月明了，人家都說患難見真情，經歷過艱難困苦，直面過生死，經得起這些考驗之后還能矢志不渝不離不棄的感情才是真正的愛情！你跟我表哥也算是經過重重考驗了，這份情真的來之不易！”

    剛才還滿是興奮八卦的鄒新蕊說到這些時像是有感而發，話語間藏著苦澀和緬懷。

    慕陽從樓曦那里知道了鄒新蕊之前的經歷，要說堅強，面前這個面露傷感的女人比她堅強十倍！那樣的經歷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哪有你說的那么偉大，我們就是過得平凡點辛苦些而已。有時候覺得感情經得起大風大浪卻熬不住單調枯燥，很多可以陪你度過難關的人最后都不能陪你一起過柴米油鹽的生活。”

    慕陽說這番話也是有感而發，現在那么多曾經一起度過風雨的人都離婚了，他們曾經還被人譽為愛情的標識，而如今也是各自再尋激情。

    “哎呀，剛不是說我表哥的風流史的嗎，怎么說得那么傷感了，不好的事情就讓她們隨風而去吧，我們要記住美好的人美好的事過美好的生活！這樣才對得起生命對得起那些愛我們的人，不是嗎？”

    “是！要好好的珍惜眼前的才是王道！”

    說完大家相視一笑，開懷的笑聲倒是讓正在苦思冥想的兩個小孩子嚇了一跳，一起轉頭看向自己的媽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鄒新蕊后面又和慕陽說了好多樓曦在進了少年班的那些事，有他出糗的事有他被罰的事更多的是他獲得榮譽驍勇善戰的事。

    雖然之前潘心心和夏嫣紅也爆過不少樓曦以前的事，不過那都是他沒進少年班之前的事，所以，現在聽到關于樓曦在青春期的事跡，慕陽還是聽得津津有味的，一下子就忘了時間，直到小翌晨說困了她們兩個媽媽菜反應過來，原來都到很晚了。

    樓煒燁和樓紅軍在慕陽她們上樓睡覺的時候還沒出來，后面也不知道談到多晚。

    不過不得不說，凱越和美森泰的合作順利的敲定了，擬了合約之后沒有改動什么，第三天就簽了。

    這次會議除了拉了一個大合作之外，慕陽還有一個意外的收獲，就是這次美森泰派過來與凱越合作的負責人居然是慕陽在大學時候的一個師兄，曾經同在校學生會工作過，而且還是上下級的關系，這讓慕陽更放心了。

    “沒想到你居然已經是凱越的副總裁！小師妹，以后可得罩著師兄啊！”

    劉建華比慕陽高兩屆，而且又考上研究生，再出國深造一年，所以現在也是剛出來工作也就三四年左右。可如今劉建華已經是跨國公司美森泰亞洲區的總監，這樣快速的升職速度，慕陽可不敢在他的面前夸大。

    “老大，你就別取笑了，我哪能和你比啊？”

    習慣使然，慕陽到現在還是像以前在大學那樣稱呼劉建華為老大，那時候在學生會，同部門的都稱呼管理那個部門的委員為老大，這樣顯得親近多了，比較某某師兄好聽也方便，到時候換誰做委員都可以用，不怕叫錯！

    “我可沒有取笑你的意思，你有這個能力，就是你人懶而已，不愛出風頭，要不然，當年的會長一職你都可以去拼一拼。可惜呀！”劉建華說到這的時候長長的嘆一口氣，像是真的覺得很可惜一般，“可惜你怕麻煩，直接就退會了，讓鐘南平那小子得了便宜。”

    “南平現在在北京，聽說混得不錯，在一個外企任職，職位不低，聽佳佳她們提起過，具體的就記不太清楚了。”

    “佳佳？朱佳佳？當年發誓要出現在鐘南平家戶口本的那個朱佳佳？”

    劉建平十分驚訝，差點噴咖啡，想到那個風風火火大大咧咧敢愛敢恨的姑娘，一瞬間像是又回到了當時的校園般。

    “呵呵呵，就是那個佳佳。老大，你該感謝南平，要不是他，佳佳就該發誓要出現在你家的戶口本了！”

    慕陽也笑了，為自己的這位好友的光輝事跡，不過不得不說，現在畢業了，只要一說起朱佳佳當年的事跡，大家一瞬間就有像是回到校園的那種感覺。

    “佳佳當年把我推進學習部就是沖著老大你去的，那時候佳佳看上了你還有趙敬師兄，讓我跟苗苗看著你們，順便幫她看看你們品性如何，所以我進了學習部，苗苗進了文藝部，倒是佳佳她自己進了紀檢部，和南平一個部門。”

    “哦，原來你胳膊往外拐啊，幫著別人算計我。”

    聽到慕陽提起舊時他都不知道的那些秘史，故作生氣的說。只是這些往事現在也只是拿出來說說博得一笑而已。

    “老大，算起來我應該先是佳佳的姐妹，然后才是你的同事！所以，我不是胳膊肘往外拐。還有哦，佳佳現在已經成功的把她的名字寫到南平家的戶口本里去了，現在她可是名副其實的鐘太太！”

    “行了，就你們有理，我說不過你們。對了，之前沒忙著合同的事，還沒問你，你不是在N市做老師的嗎，怎么到H市當起副總裁來了？”

    “哦，現在放暑假我沒什么事干，所以回家幫家里打工咯。”

    慕陽沒有多說其中的緣由，一筆帶過。

    “家里？你家不是在N市嗎？什么時候搬到H市了？還有，凱越的總裁是姓樓的吧？”

    “嗯，我嫁人了，我丈夫就是姓樓的。嘿嘿嘿……老大，紅包哦！”

    慕陽說完之后俏皮的伸出手要紅包，只是此時她還穿著一套干練的職業套裙，雖然頭發還是像以前一樣扎個馬尾，笑容還是那么燦爛，可終究不再是以前那個小師妹了。

    劉建華的手抖了一下，立即放下杯子，拿起一旁的手機，做看手機的樣子，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失態。

    慕陽，那是他大學放在心底的戀人。從她進學生會到了他的部門的第一天他就注意到這個較少說話，但是一說話就是直言不諱而且聲音很好聽的小師妹。當時他也想過要追求這個美好的女孩子的，畢竟在大學，師兄師妹很合適，師兄先出社會奮斗，師妹畢業就可以享受。倒是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知道她說過大學期間不談戀愛，所以他才把這份感情深埋心底。隨后他到另一個更好的學校讀研，之后出國繼續深造，而后剛好有機會能夠進入美森泰，后面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在里面獲得一席之地，而他是三個月前剛從美國總部那邊調回來的。再加上劉建華沒有刻意的打聽，慕陽也故意的沒有宣告結婚的事，所以劉建華并不知道慕陽已經結婚的事。

    “得得得，這個給你，拿去當紅包。”

    劉建華直接就把手上的手機一放到慕陽手里，像是打發慕陽的樣子。

    “就一破手機就想打發我？老大，你不想想當年我鞍前馬后的為你打工，夜以繼日的為你寫策劃書發言稿，我們學習部的全體員工前仆后繼為你當了多少的狂蜂浪蝶，禍害了多少的少女！如今你功成名就了就用這個破爛來打發我？”

    慕陽開始哭委屈了，拿當年在學生會受的那些苦來說事了，好久沒扮可憐，現在裝起來有些生疏，雖然是一臉的無辜像，可是聲音還是那般的自信飛揚。

    劉建華頗為無語的看著如今嫁人了還像以前想偷懶的時候撒潑打諢的小師妹，果然，人的本性是很難改變的。

    “慕陽？是你嗎？”

    劉建華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就有一道陰影遮掩住了光線，還有一道含著驚訝語氣的女聲插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