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婆婆摔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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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煒燁放下電話，久久才理清思緒，從自己的沉默思考的世界中回過神來。潘心心等不及，剛抓著電話按下幾個數字，樓煒燁驀然的說話。

    “阿曦，暫時失蹤了。”

    樓煒燁平時哪怕是再無動于衷再沉穩鎮定，此時也是心慌意亂的。失蹤的那個是他兒子啊！盼著他來到這個世界，默默地關心和愛護了三十多年的兒子！他怎會還是在商場的那般漠然！

    話音剛落，潘心心手里的聽筒突然脫離手心，垂直掉下，嘭的一聲砸在桌上反彈起來再很大的一聲嘭響砸在地上。

    潘心心的雙唇微張，唇瓣微微翕合，一向是神采奕奕滿是溫柔的眼眸一瞬間黯淡無光，平時靈巧的雙手僵硬的保持者一手拿電話聽筒一手撥號的姿勢。

    容嘉媽媽更是一手捂著嘴，有些無力的靠在坐在她身后的容嘉爸爸身上，眼眸里也滿是驚訝和心疼，倒是容嘉爸爸相對鎮定些。

    樓煒燁疼惜的落下潘心心的雙手，將潘心心的雙手相合，緊緊的揣在手心里，感受著潘心心手里的冰冷，給她一絲絲的溫暖、鼓勵和安慰！

    “心心？”

    樓煒燁擔心又心疼的喚了一聲處于呆滯狀態的妻子，滿眼都是心痛和無盡的愧疚。心痛是為兒子的失蹤還有妻子的傷心，而愧疚是因為當初樓曦從軍潘心心是不愿意的，曾近多番阻撓，可樓煒燁當初是支持樓曦的，但現在……

    “心心，阿曦現在只是失蹤，并沒有其他……”

    “你是說阿曦還活著？是不是？是不是？”

    樓煒燁的話還沒說晚，潘心心卻陡然像是充滿了希望一般，滿是希冀的目光急切的望著樓煒燁，急迫的需要樓煒燁給她一個肯定給她一絲的安慰，哪怕只是一縷的盼頭也好！

    “是，是是，心心，你千萬別激動。媽剛也說了，阿曦暫定為失蹤，部隊已經派出大批的人出去找了，但是什么都沒找到。你知道這代表什么意思嗎？這代表咱們的曦兒現在還是安全的！爸也說了，阿曦是個好兵，不會那么脆弱的！你想想阿曦獲得的那些榮耀，那是他能力的代表！咱們的兒子很堅強很棒！我們要對他有信心，知道嗎？只有我們對他有信心，他才能克服萬難回家！鄒外公跟大伯他們都在為阿曦努力，你是阿曦的母親，你也要堅強的保重自己！你想想阿睿杉杉，想想陽陽和小晨，他們若是知道你這樣，他們的一定會很擔心的！”

    樓煒燁緊緊的摟著顫抖不已的潘心心在胸口，慢慢的分析現在的形式安慰潘心心，從他身上傳出的勇氣和溫暖籠罩著悲傷的潘心心。

    “是啊，心心，你要聽阿燁的話，別聽那些人話說八道，我們要對阿曦有信心！”

    “阿心，你要保重身體，你要是垮了，孩子們該多傷心。”

    容嘉媽媽和容嘉爸爸都幫著勸，都勸著潘心心不要悲傷過度傷了身體，畢竟現在一切都是猜測，在一切沒有落幕前誰也不知道結果究竟如何。8

    說不定樓曦真的只是迷失在深林里沒找到大部隊，說不定樓曦只是遇上了什么事被絆住腳所以沒有歸隊報到，又或者樓曦是潛入敵人后方，因為身份的原因不便和部隊聯系所以才失蹤的。總之所以的假設都是在樓曦還平安的前提下進行開展的，因為他們都對樓曦有信心！

    潘心心聽了幾人輪番說的話，心里還是很擔憂不安，始終都不舒坦。樓曦失蹤的悲傷感淡了一些，可此時涌上心頭的是失落和難過，因為她兒子出事了，她這個母親是最遲才知道的，而且還是透過別人的嘴。

    潘心心現在是鉆進了牛角尖里，她想著今天要不是容嘉媽媽過來說一說，她現在還以為天下太平盛世安康呢！可現實是，她不知道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失蹤了，她的公公婆婆瞞著她，她的兒媳婦也瞞著她，他們這么做，是不是不把她當家人看？是不是忘了她才是和樓曦最親的人？

    越是這么想，潘心心的眼淚就掉得越兇。潘心心想她嫁到樓家這么多年，雖說沒受什么委屈，可是她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她辛勤的侍奉公婆，辛苦的為丈夫的事業奮斗，賢惠的撫養孩子，她這輩子就沒求過什么也沒開口跟樓家要過什么。而如今公公婆婆如此瞞著她的做法無疑是深深的傷了她的心，就是對慕陽，潘心心也有了怨恨。

    容嘉媽媽和容嘉爸爸勸了許久，潘心心還是在獨自垂淚，什么也不說，就那樣安靜的流淚，身上強烈的悲傷哀痛深深的刺痛了他們的心。可能說的他們都說了，有一些話或許由樓煒燁這個丈夫說比較好，因為，剛才他們都看到潘心心眼里那一閃而過的恨意，而恨誰，大家心知肚明。

    容嘉爸爸媽媽走后，樓煒燁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了，這次不像是上次妻子嫉妒兒媳婦得到兒子的寵愛而吃醋那么簡單，這次妻子已經怨恨上了。

    “老婆，爸媽這么做是為我們考慮，你別怪他們，陽陽，那孩子對阿曦的心我們大家都看得見，你也別怨那孩子，她也不容易。”

    樓煒燁說得有些蒼白無力，別說潘心心了，他自己在知道實情的時候也是氣憤的，可稍微靜下來一想就知道，父母這么做是為潘心心著想。潘心心雖說對人友善，可是一旦觸及樓曦的事就容易鉆牛角尖。

    潘心心對樓曦的疼愛比樓睿和樓杉要多，那是因為潘心心覺得愧對樓曦，樓曦年紀小的時候她忙工作沒時間親自照料，而長大之后，進了部隊，受了那么多的苦，潘心心就更心疼樓曦了，恨不得把自己所有都給樓曦，來彌補她缺失給樓曦的母愛。

    樓煒燁是好說歹說都說完了，最后怎么想還是得靠潘心心自己想明白，就像上次埋怨慕陽一樣，得要她自己想通才可以。

    這樣一來，樓煒燁和潘心心誰都沒有心情吃飯，潘心心更是什么都沒吃連澡都沒戲就上床躺著，而且眼淚還是源源不斷的流著。

    樓煒燁熱了今早上剩下了一點粥，端上去叫了幾次潘心心都沒理他，就連喂到她嘴邊她都像是沒看到一般不張嘴。

    這樣一來，樓煒燁也沒什么胃口，他也吃不下東西，但是工作了一天，她也餓了，所以把剩粥喝完了，然后給潘心心熱了一杯牛奶，不管喝不喝，先熱著吧。

    ……

    而在N市，慕陽是去接小翌晨然后去超市買菜回來之后才知道樓煒燁來過電話，這下才料想家里那邊估計是知道些事情了。而自己父母這邊慕陽沒說，既然爺爺奶奶說這事不宜宣揚，那就先別說了吧，而且以自己母親那杞人憂天的性子，知道之后指不定要怎么想呢！想來怕是連覺都睡不著了。

    慕家兩老這個五一假期就賺去給別人送禮錢去了，今兒一家，隔一天又是另一家的去恭賀別人家娶媳婦或者嫁女兒。好不容易參加完那幾家的婚禮，昨天就說打算過女兒這邊住幾天。可慕陽想到現在N市這邊的情形，實在不適合，再一個樓曦爺爺奶奶在，而且她工作也忙，讓自己父母先在家休養一段時間，等過段時間清閑了再接他們過來。

    慕東辰和高雅蘭也不疑有他，只是覺得女兒忙他們也幫不上，去了說不定還給她添亂。而且樓曦爺爺奶奶在，他們去住也不太好，雖說樓曦爺爺奶奶都是好相與的人，可是這婆家和娘家的人住一塊，總是會磨出點什么的。再者他們夫婦都內退了，以后多的是時間不急于一時。

    慕陽實在不愿意自己父母這時候過來，現在還相對平靜，萬一哪天這個平靜打破了，流言蜚語可是會如風刀利劍一般蜂擁而至，她不愿意為自己操勞大半輩子的父母來陪她受這份罪。

    慕陽這邊可以瞞住自己父母，那是因為他們沒人脈，那里又是小鎮，消息相對閉塞。而公公婆婆這邊，她真的是沒辦法瞞，如今婆婆知道她知情不報，不知道該有多怨恨她呢。

    可是慕陽上面還有夏嫣紅壓著啊，夏嫣紅說讓她瞞著，她也不敢私自去說，而且她也覺得，夏嫣紅這做雖然不好可是本意是好的，所以也沒有反抗。

    慕陽一回來，夏嫣紅就讓慕陽打個電話回家，怎么說出了這樣的事，她這個兒媳婦總該給婆婆打個電話的。

    慕陽誠惶誠恐的打了，接電話的是樓煒燁，潘心心都沒接電話，慕陽的心一下子就掉到谷底下。

    潘心心知道慕陽來電話，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小心眼鉆牛角尖，可是她跨不過那道坎，她現在還在埋怨慕陽，到時候一接電話，她保不準自己會說什么難聽的話。而這個兒媳婦這大半年來為樓曦為這個家付出的她也是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說實話她是頂滿意這個媳婦的，可是今天這事，她怎么想心里怎么不舒服。

    家里發生了這樣的事，樓煒燁和潘心心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樓睿和樓杉。也是因為現在每個定論，告訴他們只是讓他們擔心而已。

    瞧吧，明明做法是相同的，可是要是這事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就覺得不對了。

    潘心心接下來都沒有再去公司，樓煒燁強忍著擔憂去上班，可是潘心心不在，他的工作量也增加了不少，雖說潘心心負責的工作可以暫時有副部代理，可是有些事關公司機密的事他還是得親力親為，不是信不過別人，而是這些機密實在是太重要了，以副部現在的權利還沒能力去承擔。

    樓睿和樓杉終究還是知道了，也是十分的悲傷，四處托人打聽消息。樓杉知道消息后也回家一趟安慰潘心心，樓睿這段時間都是回家住。

    潘心心這幾天的精神有些恍惚，總是會產生一些幻覺。而且這期間，不少聽到這些傳言的人，都自以為是好意的打電話來安慰幾句，更有人直接上門來。這讓潘心心更是感到心力交瘁。

    大家說來說去都差不多都是一個意思，不外是惋惜樓曦，哀其不幸，同時也隱隱約約的透出對慕陽的厭惡。更有一個大膽的說是慕陽八字不好，克了樓曦。

    總之這些話就像是一張網緊緊的包住了潘心心，越纏越厚越纏越緊。

    雖然潘心心知道外人說那些話無謂是為了逢迎她恭維她，可是潘心心不得不承認，聽到別人說慕陽壞話的時候，她是有一絲報復的快感的，同時也有對說話那個人深深的反感。在潘心心心里，覺得慕陽是她樓家的人，自己再怎么埋怨那是自己家關起門才說的事，而外人，沒這個資格。

    又過了兩周的時間，已是五月末了。

    潘心心現在是獨自在家，而這幾天，潘心心的幻聽癥狀越發嚴重，有時候一家人在吃飯，潘心心會突然放下飯碗說有人敲門要去開門，可樓煒燁和樓睿都沒聽到聲響。

    樓煒燁把潘心心現在的情況跟樓紅軍和夏嫣紅說了，慕陽也知道，就勸著讓樓紅軍和夏嫣紅先回去照顧著潘心心。可是夏嫣紅一想到現在到處傳的那些傷人的話，夏嫣紅就不敢放心的回去，再說潘心心那邊是幻聽，也不至于會出什么大事，而且慕陽過兩天就完全結課了，到時候給小翌晨請假，他們一起回去。

    而這幾天潘心心始終都記著樓煒燁交代的，去哪兒都帶上手機，就是上廁所也把手機帶著，以防萬一。

    卻不料，這一天潘心心正在臥室休息，突然她又聽到一陣敲門聲，雖說她也知道很有可能是自己幻聽的，可是還是忍不住的去開門，因為她希望是樓曦在敲門，這才是她為什么每次聽到敲門聲明知結果卻還是要去一趟的原因。

    潘心心不知怎地，起身的時候覺得頭腦有些發昏，眼睛看東西也是蒙蒙的，頭重腳輕的，走路都覺得飄忽不定搖搖擺擺的，可是還是強撐著起來。

    而在下樓梯的時候，一個不小心看不清楚，一只腳踏空，整個人就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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