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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會還心頭念著湯大人湯淼,而此刻卻已經出現龍邵云面前。這讓龍邵云怎能不驚訝。他只楞了一會,便步向前。
“湯大人!”龍邵云打著招呼,小心把湯淼給扶下了馬車。
湯淼看見龍邵云時,不禁有些老淚縱橫,哽咽說道:“我湯某人,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龍將軍。唉……”
那長長哀嘆,似乎有著道不委屈和無奈。一旁黑衣人就這么靜默旁,不曾多言。一直到湯淼下了馬車,黑衣人才上前對著龍邵云道:“龍將軍,恕我先行告辭。”說完,黑衣人一個拱手抱拳,就欲離開。
“請留步。”龍邵云叫住了黑衣人。
“龍將軍還有何吩咐?”黑衣人轉過身,恭敬問著龍邵云。
龍邵云也不隱瞞,速問道:“請問兄臺是何人?怎會如此湊巧帶湯大人來此!”
黑衣人沉了下,速答道:“龍將軍,有疑問請問我家少爺。少爺山莊內等您。”
少爺?山莊?是慕容修,修言山莊!龍邵云不免心中一驚。但很斂下了情緒,抱拳對著黑衣人道:“有勞了!”
“龍將軍客氣了。下先行告辭!”黑衣人說完飛從龍邵云面前消失不見。
龍邵云收回了眸光,這才攙扶著一旁湯淼走進軍營。速吩咐人給湯淼準備些清淡食物,才對著湯淼道:“湯大人,這一路辛苦了!”
“剛才那黑衣人,不是龍將軍安排來接湯某嗎?”湯淼也從那簡單對話之中聽出了些端倪,遂開口問著龍邵云。
龍邵云沉默了下,才道:“不是晚輩。晚輩得知湯大人告老還鄉后,第一時間就讓人去了湯府,可是湯府內,已經樓去人空,看不見一絲蹤跡。接著,湯大人就已經出現軍營。”他并沒隱瞞實情,如實告訴了湯淼情況。
湯淼嘆了口氣,道:“也是。我走急色匆匆,連自己都不曾想到,何況這遠邊陲龍將軍,但又會是誰呢?”
“修言山莊當家。”龍邵云告知了答案,但卻不曾告訴湯淼,那大當家就是慕容修本人。一是不知道慕容修這意思是為何,二來也是避免也一些不必要麻煩和詢問。
倒是湯淼聽到修言山莊名字,有了反應,道:“這修言山莊,可真是得人心。就算這天災時候,也不賺這些不義之財,為民為國。若是皇上能有這份心,百姓又何苦如此。我又何苦和皇上當庭拍板。”
說著,湯淼不斷搖著頭,把那一日朝堂之上事情告知了龍邵云。龍邵云聽聞,面色也顯得難看了幾分。從西夏開國先祖到先皇,無一不對湯淼敬重。湯淼三朝元老,卻一生清廉,不為自己謀一分私利,不然也不至于落得如今地步。
而慕容澈,竟然如此藐視湯淼,甚至還借此讓湯淼告老還鄉。這不僅對西夏是個損失,對慕容澈而言,將來是會追悔莫及。
“湯大人,又為何你會和不認識人離開京城?”龍邵云想了想,問出了自己疑惑。
被龍邵云這么一提,湯淼不斷搖著頭,一臉悲哀,龍邵云見狀,心中一驚。已知曉這其中已經出了事情了。但他卻不催促湯淼,安靜等湯淼開口。
只聽湯淼道:“我從宮中回了湯府,屁股都還不曾坐熱,程大人和何大人就已經急色匆匆而來。我心中大驚,兩人就和我說,老丞相并不想放過我,已經派了暗衛到府中,讓我今夜小心些。我開始還不太信,想著我和老丞相,同朝為官幾十載,自認平日從不曾得罪于他,自然不認為他會真下次黑手。”
說著,湯淼搖了搖頭,一臉失望。
“結果,到了晚上,真如何大人和程大人說得這般,我湯府本就人丁稀少,都是跟了我湯淼幾十年老奴,手無縛雞之力,就是這樣,他們也不肯放過,我之聽到老丁對我大喊,大人,有殺手,離開。就這一聲后,我就再也見不到老丁了。我連忙起身,可是這些禁衛軍已經出現我屋中,甚至連隱瞞身份都不愿意,我一眼就能看出,那些曾經都是太子東宮人。”
說到傷心處,湯淼不禁老淚縱橫。
“那劍無情向我刺來。而就這個時候,一路護送我來邊陲黑衣人出現了,擊退了禁衛軍,連夜帶我趕路,到了西夏。也許是皇上不曾想到會有程咬金,所以一路出城倒也沒人查詢。”湯淼搖著頭,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說了一次。
“這路上,我問了那位兄臺,是何人,要帶我去何方。但,他一直都很沉默,只回答我,定不會傷害我,帶我去邊陲找龍邵云將軍。于是,我就心中想,這定是賢侄派來人,這一路倒也安心而來。今日聽到是修言山莊大當家所為,是有些驚訝,但也加佩服。”湯淼細細解釋道。
龍邵云一直很沉默聽著,那眉頭緊鎖。邊陲之地旱情水洛煙辦法之下倒也沒閑那么明顯,至少得到了很大緩解,邊陲人口也是數年來多時候。而這別地方情況,嚴重已經超脫了龍邵云想象。
慕容澈不作為,也讓龍邵云有了幾分不滿和猶豫。但終究,什么話也不曾開口。
一直到湯淼說完,龍邵云才站了起身,道:“湯大人一路奔波,肯定極其疲憊。吃點清粥小菜,先行休息,待晚輩見完修言山莊大當家,再回來和湯達人講述情況。”
“龍將軍定是要替我好好謝謝大當家!若不是大當家,恐怕湯某人此刻也去見先皇了。只是,西夏如今局面,我怎么有臉面下去見先皇。唉……”說著,湯淼又是一聲長嘆。
突然,湯淼又看向了龍邵云,道:“這大當家真是邊陲?”
“湯達人何出此言?”龍邵云皺了皺眉,疑惑問道。
“這京城百姓之間傳言,修言山莊真正幕后大當家定是邊陲,但無人求證。今日一聞,真是沒想到真是如此。有機會,定是要去拜訪!”湯淼說了緣由。
龍邵云點點頭,也不再多言什么,吩咐一旁下屬照看好湯淼,便起身去了修言山莊。這疑惑,唯恐也就只有修言山莊內人才可能給他答案。但這個人,是水洛煙,還是龍邵云?
思及此,龍邵云身下馬匹,不免也加了步伐,朝修言山莊奔跑而去。
——媚骨歡:嫡女毒后——123言情首發——
“今日你沒出門?”水洛煙細細幫著慕容修整理好衣襟,才開口詢問道。
若是平日,這個時辰,慕容修早就已經出門了。今日慕容修出門日漸頻繁,聽聞慕斐耘也這幾日便會到山莊,商謀大計。而水洛煙則忙著抗災之事,兩人除了晚上,白天里,基本也極少見面。
今日見慕容修到了這個時辰還不曾出去,這不免讓水洛煙有了幾分奇怪。
“等人。”慕容修看了眼水洛煙,笑答道。
“等人?是慕斐耘要來了嗎?”水洛煙下意識這般認為道。
“不是。一會應該就會到了。”慕容修看了眼天色,這才對著水洛煙道,“是龍邵云。”
“……”水洛煙怔了怔,“龍將軍來找你做什么?”
“去看了不就知道。”慕容修并沒解釋什么,存心逗著水洛煙開心。
水洛煙瞥了眼慕容修,就這么隨手一放,道:“少爺自己來吧,我忙著看熱鬧去。哼。”說完,水洛煙還真就這么走了出去。
慕容修笑笑,不以為意。這一年時間,水洛煙恢復了初她認識時候那種桀驁,少了那一段黑暗歲月之中攢眉,深思。開心了不少,這便是慕容修想見到。再見到御風和玲瓏日漸成長,這讓慕容修笑加愉悅。
門外小七看見水洛煙匆匆離去,這便進了門,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有幾分莫名。但還是利落替慕容修衣,不曾多問什么。
水洛煙一路匆匆到了前廳,人多還沒站穩,就看見管家走了來,撞見水洛煙時,停下了腳步,立刻道:“夫人,龍將軍來了。”
真是龍邵云……這龍邵云和慕容修何時走這般近了?水洛煙心中疑惑了些,才對著管家道:“有請龍將軍。”
沒一會,龍邵云出現水洛煙面前,看見水洛煙時,笑著點點頭,才問道:“晉王爺不山莊嗎?”
“。”水洛煙立刻答道。
但是,水洛煙怎么也想不明白,龍邵云為了何事找慕容修。就此刻,慕容修也走到了前廳,看了眼龍邵云,道:“龍將軍,湯大人可是已經到了軍營?”
湯大人?湯淼?水洛煙自然也聽聞了湯淼被慕容澈告老還鄉事情。這中間定是發生了什么。龍邵云遠邊陲,就算有人京城,得到消息定也是晚了。而湯淼和龍邵云父親,向來關系不錯。對龍邵云也一直提拔,算得上龍邵云啟蒙老師。而這湯淼若真出事,龍邵云肯定會出手相助。
而慕容修想來是了一步,但卻又以龍邵云名義,不占一絲風頭。這無形之中籠絡了湯淼心,也很大程度上動搖了龍邵云。
要知,龍邵云對湯淼敬重,湯淼西夏地位,但卻被慕容澈弄落到如今地步,卻是讓人不能接受。慕容修下了一招隱蔽好棋,逐漸動搖龍邵云對慕容澈忠誠。
“晉王爺是如何得知?”龍邵云點點頭,繼而繼續問道。
慕容修淡淡一笑,道:“皇上為人想來疑心甚重。而留身邊,也就只可能是阿諛奉承心腹,絕對不可能留外人。而湯達人,何大人,程大人則是意外三人。湯大人三朝為官,就算無財,但這影響力總歸有。何況丞相大人歷來看湯大人不順眼,這有了機會,怎會不借機報復呢?”
慕容修話,雖簡短,但卻說得明白。把這朝中局勢說得清清楚楚。慕容修人雖然不京城,并不代表消息閉塞,相對,很多時候,慕容修消息遠比龍邵云來得多。自然,行動起來,也利落了幾分。
“晉王爺言下之意?”龍邵云聽出了些端倪。
慕容修看了眼龍邵云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不知道,龍將軍是否還愿意做這個愚忠之人。”
“也許,這只是丞相大人意思。”龍邵云心動搖,嘴上卻仍然想著理由。
“龍將軍,多說無益,靜觀其變就好。希望皇上將來,莫釀成大禍。這旱災,我慕容修力量有限,修言山莊也不是無所不能,顧得及邊陲之地,顧不及西夏這片大好河山。若沒猜錯話,西域王也蠢蠢欲動,西邊戰事即將開打,情況如何,龍將軍應該比我為清楚吧。”
慕容修一點也不拐彎角,說再直接不過。而后,那眸光直落龍邵云身上。龍邵云皺眉聽著慕容修話,他話里意思,龍邵云豈會不知。但慕容修野心,龍邵云也知。他直落落看著慕容修,慕容修也絲毫不避諱龍邵云眸光,兩人視線空中交匯著。
許久,龍邵云收回了眸光,轉了話題,道:“湯大人想親自謝謝晉王爺。”
慕容修看著龍邵云,道:“龍將軍,麻煩轉告湯大人,我此舉,只是敬重他是西夏三朝元老,不想先皇天上有知后,為難惋惜。道謝,自是不敢當。若湯大人不嫌棄話,可來修言山莊養老。畢竟,這軍營里,總是不便。何況,軍營也沒絕對秘密,早晚傳到皇上耳里,恐怕對龍將軍也不好。”
慕容修步步逼近。龍邵云沉默了。
“晉王爺,既然如此,為何不一早就和湯大人說明身份?”龍邵云反問著慕容修。
慕容修抬起眉眼,看了眼龍邵云才解釋道:“龍將軍,你覺得,一個所有人眼里,已經死掉人,卻突然和湯大人說,是我之意,會不會嚇人?”
“……”龍邵云被慕容修問接不上話。
水洛煙一旁很安靜聽著兩人對話,始終不曾開口多說一句。后,她把視線落了龍邵云身上,龍邵云看了眼水洛煙,眸底光,顯得有些復雜。水洛煙卻沒多說什么,從容收回了眸光。
許久,慕容修先開口道:“若湯大人愿意,我和煙兒,定會山莊門口迎接湯大人。至于親自到軍營,我想,就有諸多不便,這點,龍將軍應該比我清楚。”
“恩。”龍邵云就只這么輕應了一聲,“我先告辭。晉王爺話,定會轉告湯大人!”
“有勞了。”慕容修點點頭。
水洛煙隨著慕容修送龍邵云到了山莊門口。龍邵云身影消失兩人面前,水洛煙才看向了慕容修,道:“你計謀?”
“龍邵云剛正不阿,只能讓他自己看,自己聽。外人說,沒用。心急吃不到熱豆腐。他看久了,自然就明白了。剛正不阿人,正義心很強,湯淼事情只是一個引子,這些都無需我們動手,慕容澈都已經替我們鋪好了康莊大道。你只需要順著他鋪好路,一步步走下去,就可,甚至連氣力都不用費。”
慕容修看向水洛煙,仔細解釋道。
“卻是好用,遠比我費勁嘴皮子對龍將軍說,來靠譜多。”水洛煙點點頭,贊同了慕容修這個做法。
“不是想去看看修建水渠情況如何,我想,估摸著也差不多了,可以去驗收下成果。”慕容修轉移了話題,看向水洛煙。
“好。”水洛煙笑著應著。
小七早慕容修安排之下,準備好了馬車,兩人上了馬車,朝邊陲為數不多農田而去。接近農田之時,兩人便下了馬車。
水洛煙滿意看著眼前一切,她指揮之下,山泉水及與塞北臨近一條母親河水已經順利引渡了來,原本干涸天地,被水滋潤著,慢慢恢復了生機。晚種上稻麥,也蓬勃成長著。
“這些,煙兒又是和誰學?”慕容修看著水洛煙隨口問道。
“書上。”水洛煙沒說謊,真是書上看來,只是是現代書,而非古文。何況人智慧無窮無,古人有時候想辦法遠比她來為強大。不然,那些萬里長城,金字塔又是如何建造而成,不是至今都還是以個謎嗎?
她就拋磚引玉后,流浪道邊陲人,加之塞北人,集思廣益后才確定了后方案,顯然,成效頗豐。
慕容修也不再追問,就這么擁著水洛煙,小心泥濘道路上走著。但也不輕易靠近忙碌人群。原本那些顛沛流離來難民,這段時間內,也漸漸安穩了下來。女子相夫教子,男則為生活奔波,至少不再向先前那本,連一粒米都吃不上。
這邊陲治安和環境,他們看來,遠勝了京城和江南幾分,甚至有時,會讓他們有些錯覺,這并不是西夏。
“這修言山莊大當家到底是何人?我是真心佩服!”耕地勞作男人,對著一旁同伴說道。
“這事態炎涼,皇帝才登基一年時光,就已經變成如此。所幸我們遇見大當家,不然真不知道今日還有命否。”同伴搖著頭,嘆息說道。
而一旁聽著兩人對話慕容修和水洛煙相視一笑,便繼續朝前走著。
就這時,一個農婦朝田邊走了來,手上還拿著食物,想來是這兩個男子中誰妻子。水洛煙微微瞇起了眼,突然覺得農婦有幾分面熟,但卻始終想不起農婦是誰。
“你認識她?”慕容修警惕問著水洛煙。
水洛煙又仔細看了看,搖了搖頭,還來不及說什么時候,農婦也看見了兩人,眼里出現了一絲驚詫和不可置信,接著,農婦放下東西,就朝著兩人方向跑了來。
慕容修斂下眉,警戒把水洛煙護到了自己身后,冷眼看著眼前婦人。凝氣微微退后了一步,蓄勢待發。誰知,農婦跑到了兩人面前,直接跪下,磕起了頭。
“奴婢見過晉王爺,晉王妃!”農婦直言不諱叫著慕容修和水洛煙名號。
兩人面色一驚,看向了農婦,眼里不免都有幾分疑惑,農婦又已經哭哭啼啼說了起來,道:“奴婢得知晉王爺和晉王妃墜崖消息時,簡直不敢相信。晉王妃這么好人,晉王爺這么疼王妃,怎么能就這么死去。若不是晉王妃先前就趕奴婢們離開晉王府,想必,奴婢這下也沒命了。”
農婦哽咽說了一長串話。
水洛煙皺起了眉,眼前人是原先晉王府人。但水洛煙只覺得面熟,卻不曾有太多印象。想來也是,水洛煙晉王府內,并不曾接觸到太多下面傭人,見多無非都是姚嬤嬤,薄荷,還有小七,說來不認識,也情理之中。
“起來說話。”慕容修淡漠開口說道。
農婦仍然跪著,繼續道:“先讓奴婢給晉王爺,晉王妃磕個頭!”說完,重重磕了一個頭,這才起了身。
“你是晉王府?”水洛煙這才開口問道。
“是,奴婢叫聞香。”婦人說了自己身份。
水洛煙點點頭,也不隱瞞身份,既然是晉王府出來人,若說,連慕容修和水洛煙都能認錯,那也顯得夸張多。何況,此刻婦人想來應該也是受修言山莊益人,自然沒那么多小心思,古人顯得簡單多。
這時候,水洛煙道:“今日就當不曾見到我和王爺。這里沒有晉王爺和晉王妃。”
“奴婢知道。”聞香立刻點點頭。
但聞香也很就猜測道:“王爺和王妃可就是修言山莊大當家!”
這下,水洛煙但笑不語,沒承認也沒否認,聞香聰明也不再多問。但那眼里重逢喜悅之色卻顯得異常明顯。水洛煙也不曾和聞香多交談,就打發了她,聞香又磕了頭,這才朝田間走去。
“不怕她對外亂說?”慕容修問著水洛煙。
水洛煙笑笑道:“若她會對外亂說,就沒必要先來向我們請安。何況,現她也受益修言山莊,百姓心中自有一桿稱,知道怎么做才是對自己好。若慕容澈是個明君,那么此舉是危險。但他不是,早就失了民心。”
說著,水洛煙停了停,才繼續道:“何況,她就是一個農婦,說出話,誰又能信呢?”
“恩。”慕容修點點頭。
兩人順著原先位置返身而回,農婦也拿著東西回到了田間,把東西交到了自己丈夫手上。她丈夫自然也看見了剛才那一幕,隨即開口問道:“剛才你對著誰下跪?發生了什么事情?”
聞香想了想,道:“是修言山莊人,我想,應該去謝謝他們。”
“那是應該。”聞香丈夫并沒懷疑什么,吃著聞香遞來飯,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而聞香看著慕容修和水洛煙離去身影,卻有了幾分感嘆,若當年,是晉王爺奪得皇位,那么,現西夏也不是這般模樣了。可是,造化弄人。
但,這天下,沒有不透風墻,也不可能只有聞香一個人看見慕容修和水洛煙。兩人活動頻繁,久了,自然,便有風聲傳出,晉王爺和晉王妃不曾死,依舊活這個世上。也有人傳言,這修言商莊大當家則是晉王妃,有人傳言,晉王爺已經外,自立為王。
無論這傳言怎么說,卻眾人心中,留下了唯一念想,若當年,是晉王爺奪得帝位,也許,情況大不一樣。
——媚骨歡:嫡女毒后——123言情首發——
慕容修和水洛煙兩人順著原路,走了出去,路上遇見要幫助人,水洛煙都不遺余力幫忙。也不討一聲謝,就這么淡淡笑了笑,轉身離開。
“若要說籠絡民心,煙兒手段可是比我強上許多。”慕容修看著水洛煙,細細替她擦去汗珠,也有幾分佩服。
水洛煙不靠錢財勾人,因為,這不長久,而靠心去換人,讓人對水洛煙喜歡和忠從內而發。不嬌柔,不造作,不把自己放高高上位置。始終和所有人處一個平面,自然也自得。
這對慕容修而言,就顯得難上幾分。就算不受寵,他終究也是皇家出身,想這么放下身段,卻是有點難。就算放下身段,也是帶了幾分傲氣。所以,水洛煙和慕容修互補,顯得相得益彰,完美多。
“男女合作,分工不累。”這是水洛煙回慕容修。
慕容修皺了皺眉,沒太明白水洛煙話里意思,水洛煙笑了笑,也沒多加解釋什么。
兩人上了馬車,小七很駕著馬車回到了山莊,但慕容修和水洛煙連氣都還來不及喘一口時,管家就匆匆來報,說是龍邵云帶著一個老者,山莊門口。水洛煙和慕容修相視一看,立刻走到了山莊門口。
“晉王爺……真是你……”湯淼也有幾分不敢相信自己看見。
“湯大人,許久不見,你可好!”慕容修沒否認,敬重對著湯淼道。
水洛煙一旁站著,對著湯淼笑了笑,說道:“進來吧,別再門口站著。”
說著,水洛煙率先轉回身,走向了前廳,慕容修跟身后,而湯淼仍然楞原地,一直到龍邵云推了推湯淼,湯淼這才朝前走去。那臉色仍然震驚無比。
龍邵云回了軍營以后,轉達了慕容修話,但卻也不曾提及慕容修身份。湯淼出于感激心,就算不修言山莊居住,也要來這里親自道謝過。但第一眼看見慕容修時,湯淼簡直震驚說不出一句話。
全京城人眼里平庸無奇慕容修,他湯淼眼中可不是如此。大概京城也沒幾個人知道,慕容修極小還皇宮之中時,他曾經見過慕容修,眼見慕容修被其他皇子所排斥,他見可憐,才上前安撫了幾句,但那時慕容修,就顯得沉穩多。字里行間說出話,都足可以看出大智慧。
所以,當慕容修被封為晉王,一直平庸時,湯淼才覺得不可思議。私心認為,慕容修不應該是這么平庸之人,一直到十幾年過去,慕容修卻無任何作為,湯淼才放棄了原先想法。
但,慕容修舉兵奪嫡之時,湯淼肯定了自己先前猜測不曾出過錯。慕容修是隱忍。湯淼當時,燃起了一絲希望。而,先前先皇也單獨召喚過慕容修,任何人都不知道先皇和慕容修說了什么,接著才傳來了太子傳先皇口諭事情。
這,其中,湯淼看來,定是有貓膩。
“湯大人,請坐。”水洛煙落落大方對著湯淼道。
湯淼仔細看著水洛煙,這才開口道:“原來水將軍還有如此出色一個千金。先前先皇就對你極為喜歡。現今老身看來,你這個晉王妃,當是名副其實。晉王爺有你這樣王妃,是福氣!”
“湯大人,過獎了。”水洛煙不卑不亢答道。
這時,慕容修才開口道:“若沒記錯,本王第一個老師,就是湯大人。”慕容修說起了小時候事情。湯淼停心中,不勝唏噓。
兩人也不曾隱瞞是如何避過慕容澈追殺,躲至邊陲,把這段時間發生事情和湯淼都說了遍,湯淼聽著不斷搖著頭,一臉慶幸,又一臉擔憂。
慶幸是,慕容修活著,這西夏也許會改變現狀,擔憂是,這朝堂之上慕容澈,不知還會對多少忠臣下手。想著,湯淼不免一陣嘆息。
“湯大人,若可以話,修書一封,我派人接何大人和程大人也來此。兩位大人和湯大人一樣,真正為百姓好,為西夏著想,若留京城,早晚也會有危險。既然如此,何不從長計議!”慕容修一點也不避諱說著,對于野心,也從不曾隱藏。
湯淼細細看著慕容修,許久,開口道:“晉王爺奪嫡失敗時,我等都覺得惋惜!可惜,我等勢單力薄,是無能為力。”他表明了自己立場。
慕容修但笑不語,水洛煙一揚眉,眼里也有著笑意,而看向一旁龍邵云時,龍邵云眸光又顯得復雜多。龍邵云是真不曾想過湯淼心中,對慕容修評價會這么高。
這時,湯淼也看出了龍邵云疑惑,替他解了惑。龍邵云了然點點頭。
湯淼又繼續道:“我這就修書給何大人和程大人。他們很早就起了告老還鄉想法,與其如此,不如先下手為強,免得和我一般,差點丟了性命。”
“好。”慕容修應了聲。
水洛煙接了口,道:“湯大人,今日起,就留山莊內。這留軍營也是諸多不便。怕是不免連累了龍將軍。”
“好,只是有勞晉王爺,晉王妃了。”湯淼沒有拒絕。
“那是湯大人不嫌棄。”水洛煙笑了笑,接著便轉身吩咐奴才準備廂房,好讓湯淼休息。
幾人又聊了一陣,突然,湯淼看向了慕容修,道:“不知王爺可有什么打算?”
慕容修看著湯淼,也不隱瞞,道:“靜觀其變,見機行事。”
“老夫相信王爺謀略。也相信王爺為人。老夫可否再問一件事情。”湯淼炯炯有神眸光看向了慕容修。
“湯大人請問!”慕容修擺手示意著。
“先皇駕崩前,私下傳喚了晉王爺。老夫想知,先皇當時和晉王爺說了些什么?”湯淼把自己心中疑惑問出了口,那眸光始終不曾離開慕容修視線分毫,似乎判斷,他說是真話還是假話。
而水洛煙和龍邵云,被湯淼這么一說,也看向了慕容修。
對于水洛煙而言,那一日,慕容云霄和慕容修說了什么,她并不曾仔細問,慕容修似乎也不曾多提什么。而對于龍邵云而言,聽到湯淼問題時,他眸光里閃過了一絲復雜,也變得凝重了許多。
慕容修沒逃避眾人視線,環視了眾人一眼,后把視線落了湯淼身上,淡淡開口道:“先皇和我私聊,說是,梅妃若生下皇子,定立為太子。而今日,修兒如此,朕也是要付很大責任。若可以,朕要這片大好江山交給修兒治理,定能繁榮昌盛。”
他一字一句說極為清晰,湯淼和龍邵云眼里出現了震驚。而水洛煙眼里閃過驚訝卻很消失不見,看了眼慕容修,卻沒多說什么。
慕容修話,水洛煙聽來,半真半假。但她也明白了慕容修所言是為何。慕容修所說這話,慕容云霄也對水洛煙說過,但水洛煙知道,慕容云霄定不可能把江山交給慕容修,一個十幾年來,平庸無奇晉王爺,有只是臨時前,對梅妃那份愧疚,對慕容修愧疚而已。
是這樣愧疚,才讓慕容云霄死前,仔仔細細打量起了這從不曾關心過孩子。說下了這般話。
而后半句,水洛煙也明白,這是慕容修自己加上去話。這就是慕容澈進入御龍殿,里面發生了什么,除了高勝誰也不知一個道理。而高勝已經死亡,這就加死無對證。這么一來,慕容修這么說,只會讓湯淼加堅定自己想法,大程度動搖了龍邵云決心,讓龍邵云知道,他跟錯了主子。
“此話當真?”湯淼震驚問著慕容修。
“現今這局面,我需要說假話嗎?”慕容修從容應對著湯淼。
龍邵云也有幾分震驚,道:“若先皇這么說,為何當日晉王爺不曾開口表明先皇態度?”
慕容修一點也不曾被龍邵云問題給激道,冷靜答道:“龍將軍,先皇喚我進去時,誰能想到,會這么就駕崩,當時,先皇和我交談時,精神還是不錯。御醫也沒有束手無策。而,皇上是先皇駕崩前后一刻進去,還是強行進入,這先皇和他說了什么?又誰能知道呢?唯一知情高勝已駕崩,這不是死無對證?”
說著,慕容修聽了聽,又道:“皇上立刻就下令閉宮七日。任何人不得進出,我又何德何能能進入宮內?若可以話,我又何須謀反呢?第一日我便會進宮。何須等到第二日,又生了那么多肢解?”
他看向了湯淼和龍邵云,兩人都沉默了幾分。
“這皇上,先前就是太子,太子先皇駕崩時候說出這樣話,又有誰會懷疑?何況以我京城所作所為,說出真話,唯恐也沒人會信,甚至無需謀反,就先被扣上罪名,那么,不是連后一絲機會也不曾再有了?”慕容修把話說完,便安靜看向了眾人。
“老夫真沒想到,會是這般情況。”湯淼搖了搖頭,“真是造化弄人!”
龍邵云卻始終不曾說話,直落落看著慕容修,慕容修不避諱龍邵云眸光,眼里磊落不免讓龍邵云也相信了他所言不假。
“湯達人,若是王爺,那么,終究會是王爺。若不是,王爺就算怎么強求,也無法得到,您說是嗎?”水洛煙這時,淡淡開口道。
湯淼看向了水洛煙,道:“晉王妃此話聽來,是早有準備?”
水洛煙點點頭,但也沒多說什么,只輕輕道:“只要為了西夏千千萬萬百姓好,就好。若不是早知慕容澈是這般人,王爺也不可能舉兵謀反,有些事,我不愿多說,但,公道自人心,總是可以讓人看清明。”
說完,水洛煙對著湯淼微微頷首,才看向了眼慕容修,但也就一會,她便收回了眸光。這時,前廳外走來了一人,讓湯淼又是一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