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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時屈伸,柔從若蒲葦,非懾怯也;剛強猛毅,靡所不信,非驕暴也。以義變應,知當曲直故也。
朱七性子執拗,卻懂得剛極易折的道理。
她清了清嗓子,鎮定的望著西王母與神君,款款道:“事已至此,朱七別無所求,今日犯下彌天大禍,本意是替一個孩子尋回公道,卻擾亂了神君殿的秩序,也讓神君憂心,實屬罪過。無論神君與王母娘娘如何懲治,我毫無怨言,只是,還望寬限七日時間,必當感激不盡?!?
由一只張牙舞爪的豹子變為溫順的兔子,不過轉眼間的事。
可圍觀的千人不覺得突兀,反而覺得朱七身上有種獨特的魅力,錚錚鐵骨,能伸能屈。
這下,西王母再次用審視的目光打量她,明顯對她贊賞有加。
“君毅哥哥,這朱七確實放肆,何不剝奪她的仙籍,以儆效尤?!绷璨ㄏ勺犹嶙h,憐憫的望著焚燒至黑灰色的宮殿樓宇,又哀痛的望著五個昏迷的女人,對朱七更不喜歡。
朱七不語,雖然跪著,背脊卻挺得筆直。
她沉靜跪在地上,沒有一絲卑微之態,一身月牙衣衫襯著白凈的臉,貴氣不減,渾身優雅淡定。
仿佛以一種天荒地老的姿勢,展現她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緒。即便被千人圍觀,她骨子里的傲氣不減半分,一切似乎都變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鬧,天地之間只有她一人而已。
無數人頓時在心底嘆息:頂天立地,冰清玉潔,好一個不矜不伐的少年郎。
“媚兒覺得,即便悲天憫人,也要選對人,若可憐那些陰險狡詐的罪人,實在不明智?!眳敲耐瑯訛橹炱叩臍赓|折服,扭著豐臀,走到凌波仙子面前,嬌笑道,意有所指。
“妖族之人有何高見?”凌波仙子一張善良的臉略有扭曲,反問回去。
她是說妖族,便是將吳媚的言論加諸在妖界身上,代表一族的態度。
“嘖嘖?!眳敲膰K嘖出聲,妖嬈的繞著朱七轉了一圈,回道:“吳媚雖是妖王之女,卻不能代表整個妖族,僅表明我個人的想法而已。”
凌波仙子心中惱怒,面上卻不露半分,不動聲色的拉扯一下西王母的手臂,意有所指。
“今日之事,確實荒唐,若不懲戒,只怕不能給諸人一個交代。”西王母發話了,意思很明顯,雖然朱七情有可原,仙界卻賞罰分明,不能壞了規矩。
她另一個意思也是為給凌波撐腰,畢竟是她的親生女兒,帶著一份縱容的寵溺。
神君站著不動,大總管也未說一句話。
燒得是他們的宮殿,打的是神君的人,最有發言權的人雖沒有表明態度,但眾人卻明白,今日朱七真的會被剝奪仙籍,打入凡間。
一時間沒人接話,都靜等一道旨意,事情便圓滿結束,也指明了朱七的下場。
“王母娘娘所言甚是,確實需要小懲大誡,以儆效尤?!蓖鹾蝗婚_口,神色淡淡的,慘白的臉越發白了幾分,一身陰郁的氣息越發濃重。
吳媚正正神色,一臉認真道?!懊膬鹤杂蓻]規矩慣了,心中有些話,憋著不痛快,今日便一起說了?!?
“朱七風神月貌,相貌雖只是中等之姿,卻也是迥越倫萃,超凡脫俗,他的傲骨已經烙印在媚兒心底,頓時心怡,若能招做我的夫君,想必妖王也樂見其成,我與他成親,也算郎才女貌,必定能成為一段佳話?!眳敲那尚B連,一說完,如花癡一樣的盯著朱七,竟同樣跪在她身邊。
她小鳥依人的挽著朱七的手臂,豐韻的胸脯還大膽的在她手臂上磨蹭著,誘惑道:“媚兒是真心喜歡你,你可愿意做我夫君?夫妻同心,其利斷金,我此刻便與你一同承擔?!?
眾人腦子轉不過彎,剛還在討論如何處置朱七,吳媚卻大膽表明心意,當眾表白,甚至當著眾人的面對其施展媚術,誘惑她。
“不知廉恥。”凌波仙子對吳媚從來不喜,見她厚著臉皮纏著一個男人,諷刺道。
“我這是敢愛敢恨。”吳媚挑眉,媚眼如絲道。
五界中,不乏吳媚的愛慕者,見佳人芳心暗許,竟看上一個好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頓時惋惜悔恨,沒有博得佳人心。
“狐媚?!摈燃ё杂着c吳媚是死對頭,見她又在勾引人,罵道。
“我本是狐貍,自然要對得起狐媚二字。”吳媚大大方方接收,繼續蹭朱七的手臂,腦袋差點枕在他肩上,很是親昵。
朱七臉皮抖了抖,感覺到手臂上的柔軟,面色再次黑了黑。她不是男人啊,如何真的能消受美人恩。平日與尹源斗嘴,隨便說說倒也罷,她可不想真的與女人有瓜葛,特別是眼前的女人。
同樣狡詐如狐,竟讓場面越發混亂,不知居心何在。
“吳媚,他性子頑劣,而且出手狠辣,絕對不是良人,你別鬧?!鼻帑[似乎與吳媚交好,目光閃爍一下,勸道。
“別人覺得他是根草,我卻覺得是個寶,寶珠蒙塵,定然要有我這樣的伯樂,千里馬才能不被埋沒。他替小妹伸張正義,雖然手法極端了點,卻是錚錚鐵骨,試問,哪人能做到他這般,不畏強權,王母娘娘覺得他罪有應得,若是神君大人也覺得他罪該萬死,吳媚只能舍命陪君子,追隨他了。”吳媚一番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似乎已是用情至深,非君不嫁了。
按照吳媚的意思,便是要護著朱七,一個毫無背景的人,處置起來很方便,可若牽扯到妖族,事情便棘手了,即便是西王母,也要掂量掂量。
氣氛一時凝固,場面有些僵持。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一個老者的幽幽嘆息,帶著苛責的語氣,道:“朱七,你說過絕不闖禍,卻當著西王母與神君的面放肆,著實大膽了些,怎如此不知進退,火燒神君殿,豈不是給我丟臉。”
來人嗓音蒼老,面對神君與西王母卻沒有半點怯意,平和且淡然,有種平起平坐的釋然。
眾人順著聲音望去,一襲紅色長袍,白發隨風飄逸,他手持一根象牙拐杖,拐杖上雕刻著一個浮雕,‘姻緣’二字簡單明了的沖擊人的眼球,單單一眼,便立刻認出來人身份,掌管天下姻緣的月老。
“月老足不出戶,今日怎么來了。”西王母有些意外,卻是熟稔的開口。
“這么大的動靜,老頭想不驚動也難?!痹吕蠈⒐照仍谠茖由襄N了錘,笑容可掬回答。
在月老出現的一刻,朱七便疑惑打量他,由上到下,目光如炬。
氣息不對,語氣也不對,雖然外貌一模一樣,卻根本不是她平日里認識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