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Ad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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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丹高校，上午8：40，中庭通往操場的路上，兩道人影越來越近，不，應該說三個人，還有個人被揪著后領拖在身后。

    “呀咧，呀咧，這場景真是野蠻粗暴啊。”那個扎著灰白色辮子的男人臉上掛著滲人笑容，丟掉戴在眼睛上的墨鏡后，可以看到額發后從前額直到右眼皮上長長的疤痕：“啊，對不起，大家，讓大家遭受這么不幸的事！”

    這惡魔般變態的聲音，這令人雞皮疙瘩都豎起的笑聲，大家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沒有錯，那走過來的其中一個人正是廣播里自稱是Adam的男人！

    操場上剎那間變得死寂，學生或是老師大家緊緊縮在一起，畏懼的望著正邁著穩健的步伐向這邊走來的如同惡鬼一般的男人。

    Adam提起手中拖著的滿臉是血的世良，然后就像是丟垃圾一樣將她狠狠甩到前方的草地上，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抓住一旁園子的頭發將她的臉拉近自己，聳拉著眼皮不耐煩的大聲道：“真是麻煩死了，叔叔還要趕回去泡熱水澡，你也稍微體會一下千里迢迢來到這個陌生國度的大家的心情。真是個不體貼的女孩，會嫁不出去的哦！”Adam扯開罩在園子身上的外套，露出綁在園子身上的密密麻麻的高性能炸藥，露出神經質的笑容對著揚聲器道：“躲在暗處的那些蛀蟲們，有一件事我想讓你們知道，一旦我的心臟停止了跳動，這個女孩身上的炸藥會瞬間爆炸，砰——”Adam松開手，聲情并茂的模仿著炸彈爆炸的聲音：“這樣至少能讓你們安分一點，真是的，你們要是乖乖聽我的話，交出那個女孩，我還是很紳士的。”

    鈴木園子的臉色很蒼白，混雜著恐懼，但是她沒哭，好像是在極力忍耐著，身體在風中微微顫抖。

    “啊，多么偉大的友情啊！為了不讓朋友擔心而在極力極力地壓制住眼淚！一路上像只狗一樣可憐兮兮懇求我‘求你，求你放過蘭’，聽的叔叔都忍不住想放了你了！不行，眼淚快出來了。”Adam捂住眼睛像是在哭泣，但很快他揮開手臂，哈哈大笑道：“騙你們的，叔叔只是開個玩笑，好吧，似乎一點也不好笑！”

    “園子！”毛利蘭雙手緊緊抓住身下的泥土，猛然站起身。

    “蘭！”

    “不要過來！”毛利蘭轉向不遠處的工藤新一，她的眼中充滿了血絲，表情疏離陌生到令他感到恐懼：“新一已經很努力了，差不多要到極限了……果然還是就到這里吧！”

    工藤新一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無法平靜，不論是心還是熾熱燃燒的情感，還是那充斥全身的恐懼與驚慌，統統無法平靜下來……他該怎么辦？他已經沒有辦法能讓那個站在風中的那個悲傷的女孩聽自己的了，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感！

    “拜托了，二位！至少讓他活下去。”她轉身了，毫不猶豫的邁開步子往操場中心走去。

    “蘭！”工藤新一茫然無助的要去追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卻被ZERO812與ZERO714牢牢按住肩膀，他憤怒的掙扎著，用充滿仇恨的眼神瞪著他們：“放開我，放開……”

    “抱歉，工藤君！”ZERO714大力按住似乎用盡了一輩子力氣掙扎的人：“這是她的心愿！”

    毛利蘭從來都不知道從操場東側走到操場中心是那么艱難的一段路程，操場上每個人都是那么狼狽，被淚水冰冷的雙瞳，被那場飛機爆炸波及到的人發出痛苦的呻吟，從那一副副不同的面容中她看到了憤怒，同情，探究，怨恨……各種各樣的情緒，有時她會在人群中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容，但她們像似急于撇清與自己的關系而驚慌的低下了頭，她們都是溫柔的人，可此刻都變得非常冷酷，但毛利蘭知道她們沒有一絲絲惡意，只是最單純的反應。

    有狙擊槍的鐳射光點在毛利蘭臉上移動，從她開始邁開步子的時候起，那光點就像蒼蠅一樣在她臉上晃來晃去，那是來自舊校舍方向的惡作劇，對方像是在玩弄獵物一樣，可惜她不能給予對方所期待的恐懼表情，或許就這樣死了會更好吧！

    “對不起！對不起！”自責和后悔，以及強烈的罪惡感將她深深包裹著，她垂在身體兩側的拳頭在顫抖，用著仿佛從喉嚨中硬擠出來般的聲音不停呢喃著，偶爾她似能聽到來自人群中怨恨的話語，憎恨是理所應當的啊，是她引來了這群惡鬼。

    腳下的青草漸漸變成了紫紅色，那些死去的人無聲無息的躺在那兒，睜大著雙瞳不甘的望著最后的世界。

    轟隆隆，自遠方傳來了轟鳴的雷聲，烏云劇烈的翻滾著，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為什么不逃走？”一直忍著沒有掉眼淚的園子卻在看到毛利蘭的瞬間淚水決堤而出：“蘭，為什么不逃走？”

    “對不起，園子！”毛利蘭扯出一絲凄愴的弧度：“一直以來……對不起！”

    “笨蛋，蘭是大笨蛋！”園子嗚咽著顫抖著雙肩，擠出一絲悲傷的笑容，溫和道：“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無論發生什么，我永遠都會站在蘭這一邊……所以不要再不停地對我說對不起，那才是會傷到我的利刃。”

    砰，園子露出驚訝的神色，緊接著，腿上劇烈的疼痛令她的身體往前撲去。

    “真是非常不爽啊，看到你們這樣，會令叔叔忍不住想起不愉快的記憶！”Adam一腳踩在園子中槍的腿部。

    “哇，啊！啊！”園子發出凄厲的悲鳴。

    “絕不原諒！”毛利蘭顫抖的雙瞳憤怒的盯著他，那是讓人窒息的，無法忍受的，充滿殺意的目光。

    “你的對手是我吧。抱歉，你的那些同伴實在是太弱不禁風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安室透一把將快要崩潰的女孩拉到身后，他的呼吸有點喘，像是拼了命的趕過來的，與平時的他不同，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偽裝的笑容，純粹的冷峻到無情：“Adam！”

    瀕臨爆發的意識被他拽了回來，毛利蘭盯著身前的男人，他的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特別是左手腕上那道深深的口子，一定很疼吧！雖然她已經很多次目睹過這個男人受傷的模樣，但這次她卻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抓住了一樣，她不明白為什么他要這么不顧一切的來到她身邊？

    “你的傷！？”襯衫的袖口有血滴落下來，落在草上。

    “保持原來的樣子，蘭只要保持原來的樣子就好……這世界上，唯有你，我不愿看到你改變！”安室透的臉龐冷峻而沉靜，堅毅的紫瞳盯著幾步之外暴戾的男人。

    似有疾風竄過耳邊，毛利蘭震驚的望著他，這樣的心情就在不久前自己也曾有過，看著冰冷陌生的新一，她的靈魂都在跟著抽搐，那種悲傷到心碎的心情。

    “本來我就覺得奇怪，經歷了那么多恐怖的事，這個少女的眼瞳為何還能像凈土那樣純凈無暇，現在我懂了，原來如此，是你在替她背負所有的罪孽么！Bourbon，你太有趣了，我都忍不住被你逗笑了，哈哈……”Adam松開腳，脫掉身上的迷彩服，露出精悍結實的肌肉，以及心口處那與園子身上炸彈關聯著的引爆器：“既然你那么急著去死，那我就先殺了你，再殺你身后的女孩，用什么方法殺她呢，我想到了很多種好玩的，要不要聽聽？我怕你先下地獄了，看不到那秀色可餐的畫面！”Adam自靴子里抽出兩把鋒利的Strider guys，將一把甩到安室透腳前，露出冷徹的眼神。

    “抱歉，我還沒打算死在這兒！”安室透彎腰拿起刀，等他直起身子的那瞬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儼然變成了那個只知道殺戮的地獄修羅。

    不遠處的帝丹高中的師生，望著介入的帥氣男人，明明是個好看清俊的人，卻不由令他們后背躥過一股冰冷的寒意。

    不管這個人是否是前來救他們的，還是同樣是他們敵人，他皆如猛獸一樣讓他們感到危險。

    “吶吶，知道嗎？你完全令我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了！”Adam反手握住刀，以清風漫步一樣的步調緩緩向安室透走來。

    “ZERO812還活著吧？”安室透緊了緊手中刀，壓低聲音問道：“把鈴木同學帶去找她，她是炸彈方面的專家，說不定她有辦法。”

    “但是，安室君呢？這個人渾身散發著不詳的感覺……”安室君會輸！

    “我會想辦法活下去，所以蘭，你也要努力活下去。”安室透猛然伸手將她推了出去，單手迎住那大力揮下的刀，側首勾起一絲笑容：“那么待會見！”

    兩刀相撞激起的火花在二人間散開，Adam身子前傾，帶著冷笑臉龐湊到安室透面前，那是幾乎可以感受到對方鼻息般的距離：“喂喂，你的眼睛在看哪呢？”

    “唔！”安室透從喉間發出痛苦的呻吟，腹部傳過來的劇痛，令他眼前一黑，轉瞬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他是如何做到的攻擊動作之間的流暢轉換的？Adam么，這個人有著壓倒性的力量，是比淺間山遇見的那位更具恐怖的力量。自己能贏過他嗎？不，完全沒有勝算。

    “還愣在這干什么，快帶著他們離開這里！”安室透忍住喉嚨口上涌的鮮血，厲聲吼道。

    “你活著，他才更有欲望活下去！”突然一個頭戴這鴨舌帽的齊肩短發女孩扶起倒在一邊的世良，抬起堅毅的眼瞳看向她，冷清的話音異常平靜。

    毛利蘭望了望在Adam的攻擊下連連后退的安室透，又望了望身上綁著炸藥因恐懼而疲憊的園子。

    可惡！可惡！可惡！毛利蘭咬緊牙關，扶起園子，痛苦的垂下眼瞼，大聲道：“約定好了，你一定一定要活著。”

    “啊，約定好了！”安室透唇角閃過一絲笑容，反握住刀，腳下如同閃電一般地移動，直沖向Ad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