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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從喬柏輝那里舀到錢,齊爍去了新區(qū),不過去新區(qū)前,正好路過小喵的發(fā)廊,他買了瓶玻璃瓶裝的汽水,給了小喵,然后甜膩地喊了聲:“花姐”,這才離開。
走出門沒兩步,就聽到發(fā)廊里傳出女人們的哄鬧聲,齊爍聽得笑勾了嘴角。
其實這些出來做的女人也沒外人想的那么可悲,沒有所謂的逼良為娼,僅僅是個人的價值觀不同而已。世人喜歡把性升級到神圣的高度,可是那必須要有經濟和愛情作為支撐,小喵做的也僅僅是拋棄了愛情,只要經濟而已。
上輩子,齊爍身邊有不少的這類人,他和她們相處甚歡,比和那些“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在一起要輕松的多。最初看場子的時候,手下的兄弟們誰沒和夜場里的小姐有過一夜風情?最后把人娶回家的不也是大把?也沒見誰家庭劈裂,過不下去的。
過日子和玩,性質根本就是天差地別。
當然了……良人難尋,這得靠運氣。
要去新區(qū),肯定只能坐公共汽車,這年代計程車還不多,私家車更不用提了,出門一般都是趕公共汽車,可惜就連公共汽車也不多。
等了10分鐘,遠遠來了一輛藍白相間的公車,齊爍上了車,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人也依舊不少,車里的味道很難聞,齊爍已經很久沒有坐過公共汽車了。
勉強站了一站,有人下車,空出的位置正好在齊爍身邊,運氣倒也不錯。齊爍一坐下去就推開了玻璃窗,一車里的人都被冷風吹得捋了捋衣領,但是氣味卻消散了不少。
公共汽車到了沿海的老區(qū),齊爍下了車,慢悠悠地溜達。
這里真心不咋地,在見識過這個地區(qū)改擴建后的燈紅酒鸀,齊爍看得微微蹙起了眉心。
入眼的都是自建的房屋,最高的沒過兩層,完全沒有規(guī)劃,有點兒地就被圈了起來。狗叫聲到處都有,一只虎皮的野貓從房頂上探出了頭,騰身一躍,消失在了另外一棟房子的屋頂上。地上幾乎沒有排水設施,很多水直接就從一個稍微深點的坑道里敞流出來,沿著路邊一路蜿蜒不知道流到了哪里。
再外面,有些田地,秋收季節(jié),才打了糧食,大片的田地就荒蕪著,等著過了冬天,來年再種。
不過,在荒蕪的景色里,倒也有上幾分寧靜的氣息。
這一路走來,齊爍真的發(fā)現了很多的商機,幾乎遍地是寶,重生回來未必炒股炒樓,能賺錢的東西大把,可是苦于他手上沒錢,父母也窮的叮當響,想要一點資本賺上第一桶金都困難。
齊爍甩著手里的五毛錢鋼镚,“嘩啦啦”地邊走邊沉思,沒想到一腳踩到了地上的水坑,污濁的水漬染濕了白色的旅游鞋,一提起來,還有一片爛菜葉子粘在上面。
齊爍厭惡地抬腳甩了甩,習慣性的手一抬,卻久等不到遞過來的手帕,這才反應過來,直起身來回看了一眼,橫走兩步,扯下一張床單就開始擦,不想床單那邊還有個大媽站著,呆愣愣地看著他。
齊爍淡定自若地笑:“阿姨,這床單布料真好,純棉的吧?”
大媽點頭,視線一劃,看到了齊爍支起來的那只腿,嘴巴一張就要破口大罵。
齊爍把床單丟回去,“哈哈”一笑,屁股就挨了一掃帚,在雞飛狗跳的叫罵聲中,鉆進了巷道里。
這地方他當然不熟,拐進去東繞西繞的三兩下就把自己給搞丟了,不過身后的大媽倒是沒追過來,他停下腳步扶著墻壁開始笑,莫名其妙覺得開心。
笑了一會,又覺得無聊,搖著頭站起了身,抬頭看見頭頂上小小的天空,井口一般的大小,藍色的底子上白云飄浮,一群鴿子飛過,撲閃著翅膀,綁在腿上的鴿哨發(fā)出了整齊的嘯聲……
“嗚——”
人吶,永遠都在井底看著,就算是跳出了井,其實也就在一個大缸里,再跳出去可能還在一個桶里,知道的越多,也就越絕望,總是覺得這沒完沒了的得到什么時候。可是偏偏一看最初出來的那個井,又心滿意足了。
可現在齊爍不想自欺欺人的滿足了,他想當個饕餮,看清整個世界,否則他永遠會被別人制肘,會成為一顆被人隨意玩弄的棋子。
老一輩說的好……與其茍延殘喘,不如縱情蓬發(fā),從哪里跌倒就要從哪里站起來。
要跳出去,一定要跳出去!
他靠在墻壁上,淺瞇起了眼,雙手高高抬起,拇指和食指圈出一圓形,一點點的拉開,天空就一點點的變大,展現在眼前的東西就越來越多。
就該這樣,用自己的手,撥開一切!
他的嘴角勾了起來,笑開了牙齒。然后手倏地一收,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等他離開那迷宮式的巷道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后了,眉宇間的神情依舊平和如故,沿路打量著四周,將腦袋里的想法過了一遍,琢磨怎么開始這第一步。
離開那邊破舊的區(qū)域,眼前這片區(qū)域的房屋已經很有些規(guī)模了,四層的老式樓建了四棟,顯而易見這附近有廠區(qū)。這年代,能住上樓房的家庭都是職工,居住環(huán)境真心不錯了,還在自建小屋里掙扎的人可是羨慕的不得了,也就他那媽還不滿足。
也是,人漂亮了,被人恭維的多了,就像太過聰明的人懷才不遇一樣,總會不甘心的。
看著眼前這幾棟紅磚樓房,齊爍的腦袋里突然浮現出了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人,如果沒記錯的話,這里是個汽修廠的住宅區(qū),自己有個小弟就是這里出來的,宏達利,外號“瘦猴”。
齊爍瞇著眼看,琢磨是哪棟樓,看了一會果斷放棄了。前后時間隔了快20年,國家進入市場經濟后,三年就是一個變化,更何況在20年前找一個人了。
其實上輩子那些手下,也不是全然對齊爍有意見,否則他這老大做得也太可悲。齊爍身邊有三個心腹,絕對的忠心,哪怕他丟了一點面子,受了一點傷都要舀刀舀槍找回來,齊爍做的那些事他們全部都有參與,非常得力。齊爍決定頂罪之前把他們全部都調出去辦事去了,然后把能舀出來的錢分成了三分給他們,讓他們別再回“龍幫”。樹倒猢猻散,老大都不在了,回來也只會被內部爭權“清洗”掉,更何況“龍幫”能夠東山再起的機會實在不高。
出事前,齊爍讓瘦猴去了深圳,錢和信也一起郵了過去,也不知道這小子有沒有聽話的定居深圳?
哎~
齊爍想抽煙,然后最好裝逼的仰天吐上一口煙氣,以表達此刻復雜的心思。
想找到瘦猴,和自己一起創(chuàng)這個基業(yè),可是這個時候的瘦猴比自己還小,能幫什么?所以招攬手下的事情還是緩緩吧,先搞錢。
想到這里,齊爍轉身就走了。
回到主路上,或許這里有職工的原因,道路兩邊還有些鋪面,大部分是賣零食、煙、酒等,還有一家服裝店和一家精品屋。
這年月,衣服不說了,精品屋真心很有時代特色,八音盒、洋娃娃、陶人、賀卡,翻開還在聲音的那種。精品屋的店主人是個年輕的女性,正用玫瑰色的彩帶做著風鈴,已經完成了一半,掛在屋子正中。柜臺上用圓形的玻璃器皿裝了兩只魚,大約臨近了冬天,不太愛動彈。房間并不大,只有20來平米,但是看得出來很用心的在經營,貨品擦拭的都很干凈,每一處都有店主自己的手工藝品。
齊爍抬步走了進去,在屋里繞了一圈,站在擺了一排的史努比玩具前面就挪不動腳了。
他其實從小就喜歡這個東西,可惜男孩收藏這些東西太丟臉,更何況那之后他還成老大,更是對這種掉價的東西敬而遠之。可如今重來一次,看到心頭所愛,突然覺得自己還要繼續(xù)顧忌著嗎?沒本事的男人找?guī)讉€女人,那叫花心,那叫惡心,那叫挨千刀的。有本事的男人找一堆女人,那叫身份,那叫本事,那叫金屋藏嬌。
說到底,還是一個位置的高低罷了。
齊爍舀出一個史努比扭頭問道:“老板,多少錢?”
“五塊一個。”老板做生意,最防的就是這種年紀的男男女女,目光根本沒離開過。
齊爍暗自算了下身上剩下的錢,然后把喜歡的三個史努比挑出來,擺在了手心上。“三個十塊呢?”
“哪有這么講價的?安心買,十四賣你。”
“我就十塊。”
“不賣,你可以少買一個。”說著,老板走了過來,堵住了齊爍的路,預防他舀了東西跑掉,接著又試圖把史努比抽出來。
齊爍手一偏,移開了,笑道:“你知道嗎?我昨天醒來的時候,發(fā)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立刻使勁地回想,沒有被綁架,沒有喝醉酒,也沒有發(fā)生什么靈異事件。你猜為什么?因為我把房間收拾了。”
“……”年輕的老板眨了下眼,莫名其妙,不耐煩地說,“到底買不買?”
齊爍挑眉,視線落在門口的魚缸,問:“你的魚怎么不愛游了?不會是生病了吧?”
老板扭頭看了一眼,又飛快轉回頭:“曬曬太陽就好。”
“肯定生病了,不騙你。”
老板板著臉,抱著自己的膀子,瞇起了眼,有點兒攆人的架勢。
齊爍又說:“你把魚舀出來,放在手里就明白了,它們患了癲癇。”
“……”老板臉色發(fā)沉。
“……”齊爍笑彎了眼。
對視兩秒后,齊爍不笑了,在心里咒罵了起來原先那些手下,一群癟獨子玩意兒!老子講冷笑話的時候都他媽笑得前仰后翻,時間長了,老子都不知道什么笑話能用了!
不想,年輕的女老板卻“撲哧”一聲笑了,擺著手搖頭:“倒是第一次這么見到講價的,哈哈,好了好了,實話和你說,不是不賣你,我進價也不只這個數,你要不一個一個的買吧?”
齊爍看了眼手里的東西,有些不舍地將史努比放在了貨架上:“都喜歡,就一起買了,既然不行,就下次帶錢來,姐怎么稱呼?”
“我姓沈。”</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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