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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還記得見到她那天么?”
“嗯!記得。”
“那天我跟姑姑說過她叫‘雪雅’,是我給她取的名字。”
“好名字。”端木琪用那天的三個字回應。
“我最開始發現她的時候,她在跟那只大螃蟹說話,那只大螃蟹不會說話就只會望著她,而她卻對著大螃蟹說個不停。姑姑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是很有趣,姑姑都想知道她跟大螃蟹說什么了。”端木琪展顏笑道。
“她噥唧噥唧噥唧的說了很多話,我有些能聽懂有些聽不懂,現在都記不太清了。但還清楚的記得,當時我瞧著有趣便忍不住走過去問水仙花:‘你在說什么?’只聽得她回應:‘你在說什么?’我說:‘我問你,在跟大螃蟹說什么?’她回應:‘大螃蟹是什么?’我指著大螃蟹說:‘大螃蟹是大螃蟹,就是它呀!’她回應:‘大螃蟹就是它呀!’我說:‘是呀是呀!你剛才在跟它說什么?’她回應:‘剛才是什么?’我說……”
“什么什么?”端木琪被繞暈了。
“姑姑,是那株水仙花什么都不懂,才如此纏夾不清的說話。我跟她每說兩句話,她都要問出三四個問題來呢!”
“呵呵,遙兒接著說。”
“接下來我卻發現,她其實非常靈慧,許多不懂的問題纏夾幾番之下,轉眼就弄明白了。”
“嗯。”端木琪遐思著,點點頭。
這株水仙,雖然是端木琪至今唯一見到過的花精,但關于花類妖精的狀況,在師門還是有所了解的,確實有非常靈慧之說。
西邊那漫天的霞光隱去,夜幕籠罩大地,姑侄二人此刻是站在一棵青松樹底,氛圍愈加的幽暗,很適合訴說悄悄話。
“見她明白我也開心,就跟她說呀說呀說了好多好多,這么說著說著,我們自然成為朋友啦!我也就把她和那只大螃蟹都帶回家里來了,她見到人也怕生,而在沒人的時候話可真多,后來我都被她什么什么的問煩了,就不讓她說那么多話了。”
“你不讓她說那么多話,她就不多說話了?”
“當然了。”
“她還真聽你的話!”
端木琪笑了,盡管心里還有那么點感覺不踏實,畢竟從未想到如此情形。那次林遙討要“歸元丹”,端木琪曾想過如果有合適的機會,便給他捉只品種好的靈獸。可是靈獸與妖精的差異,又豈可同日而語。
亙古以來,人類巫修有飼養靈獸的傳統,比如燧人氏的開明獸,比如伏羲的那對火鳥鳳凰,比如帝俊的英招,比如灶君司命的灶馬,比如神農炎帝的火麒麟,比如軒轅黃帝的白澤,比如姜太公的四不像,比如巫尊何嘆涯的吞風貔貅。而巫修與妖修之間,更多的是難以說清的恩恩怨怨。
誠然難以說清,也有女媧大神的兩位護法,耿耿忠心的白矖與騰蛇,是妖精。
端木琪也曾親眼目睹過,就是帶著林遙去潮州執行公務的那次,相遇羅浮宗的黃初平,此妖修竟是葛洪真人座下弟子。如今在林家碰上這株水仙花精,端木琪惟有暗暗感慨又長見識了。
“姑姑,你知道么?雪雅她還會變化……”
“噢……”
幽暗的樹底下,漸漸地亮起來,那是蘇落提著燈籠走近。林遙很自然,就停止訴說秘密了。
此刻已到吃晚飯的時辰,沒等蘇落叫他們,林遙和端木琪姑侄二人便不約而同往宅院方向邁步。
飯桌上,端木琪沒提水仙花精之事。當然對于這株水仙花是妖精,端木琪可并非今日才知曉,之前也從未在飯桌上提起,更沒有向任何人提及。但今日與往日不同,因為此事已成遙兒跟她說的秘密,就有了更積極的意義,叫守口如瓶。
這個晚上,端木琪終于沒有像二十多天里那樣人在西廂房,全副心神卻放在東廂房。因為遙兒將此事以秘密形態跟她說的太陡然,端木琪心靈跳動的奇妙需要緩緩。
今晚是端木琪此次作客林蔭莊的最后一夜,倒是安歇得最好的一夜。
天亮了。
端木琪舒緩了,神清氣爽了,對于那株水仙花精,心底總算有定奪了。感受到遙兒如此的信賴,無論存在怎樣的風險,端木琪都決定與之共同承擔。
靜靜等候,神識感應到遙兒已起身正從東廂房出來,端木琪便打開西廂房門招呼。
“遙兒……”
“姑姑。”
林遙輕輕回應一聲,快步繞過天井,轉眼邁入西廂房。小家伙順手將房門合上,整個一副竄謀的樣子。
“還有要跟姑姑說的么?”端木琪問道。
“還有,就是讓姑姑幫我拿個主意,雪雅呆在那紫砂筆筒里都已好幾月了,若再這么呆下去,恐怕她會悶出病來。”林遙實實在在的將困難拋出,看情形確非長久之計。
“哼。”端木琪此刻心里雖然已有主意,但回顧這件事,卻想笑。用個紫砂筆筒裝住一只結丹的妖精,而且還一裝就是好幾月,這是怎樣古怪的念頭,更奇葩的是這株結成妖丹的水仙花,居然就這么一直安安分分的呆在里邊了。可說端木琪有生以來所遇見的神異之事,莫過于此。
“姑姑,怎么了?”林遙料想必能博取她的熱心腸,只是不清楚她究竟會怎么做,期待著她能盡快交個底。
“這個給你!”端木琪遞來一物。
“這個是?”林遙很鄭重的雙手接住。此物拿在手里卻是很輕、也很小,是個小小的荷包。松松繩線,林遙輕輕打開荷包,見里面只裝著一張紙狀物。
“是張‘音訊符’。姑姑不在遙兒身邊的時候,遙兒若有重要的事情,只需祭出這張‘音訊符’,即使在幾萬里之外,姑姑也必會趕來助你。”
“姑姑對遙兒真好!”
“你知道如何祭出這張符?”
“不知,還請姑姑告知。”
“合于雙掌心,以意念跟姑姑說話,姑姑便能收到你的音訊了。”
“我試試。”林遙隨即從小小的荷包里掏出符來。
“不可。”端木琪連忙制止,“此符一旦祭出,就沒有了。”
“只能祭一次?”
“是!而且不易煉制。”
端木琪蹲下身來,拿過林遙手里的“音訊符”,給他放進那個小小的荷包里。然后捋捋荷包口的繩線捆緊,再將之系在林遙的腰帶上。
林遙見姑姑將繩線在腰帶上系好,之后還將荷包慎重的塞入腰帶間隱藏起來,自然明白此物不只是珍貴難得,還有更緊要的特別意義。一時沒有說話的聲音,端木琪抬眼見遙兒就那么默默地望著自己,也俏皮地與之默默相望,心想:此番分別會是五年之久,你卻要相伴著一個妖精成長,怎能不讓人如此的牽掛呢!
“姑姑……”
“想要雪雅不再呆在那紫砂筆簡里,你得聽從姑姑安排。”
“嗯!”林遙重重地點頭,“姑姑要如何安排,請說。”
“還得看她是否真聽你的話。”端木琪輕輕站起身來,“我們這就去看看她,到時再說吧!”
林遙立刻將合著的房門打開,讓姑姑走先,隨之靜靜相跟在后面。轉眼來到東廂房里,林遙都不忘將那扇被爹娘破壞掉的房門盡量關好。
端木琪徑自走到窗邊的桌子前,望著紫砂筆筒里的水仙花雪雅,只見她那皮葉上有絲絲琥珀色若隱若現,襯托著冰清玉潔的花瓣格外妖異。那么近距離觀察,端木琪雖然除了這株水仙并沒有見過別的花類妖精,卻也感覺到眼下的狀態非比尋常。
至于其中玄機,端木琪又哪里看得清,不禁伸手去輕輕觸摸了下,雪雅花瓣上霎時泛起羞澀的紅暈,愈加妖艷。
※※※
這兩年我也不知怎么過的,對于本書放不下卻也難撿起,近來在老家閑居遠離城市喧囂,想繼續好好寫下去,卻發現手太生了,前面的情節也模糊了。在本書上花的心血,我清楚自己要的感覺,若要往下寫就必須得找回那種感覺,于是我從開頭讀自己的文字……
終于讀完,回想那些自己描述過的情景,腦海里首先浮現的是那滿園的梨花,意氣殊高潔。我的記憶里“意氣殊高潔”這句是《倚天屠龍記》的開篇詞,是金庸先生引用丘長春的《無俗念》,我忽然有所感,也寄調且步韻作了首《無俗念》,發上來與書友分享:
第壹卷蟄伏(寄調無俗念)
洞天守望,水仙初長大,捕風追月。出竅元神歸妙處,不再餐霜飲雪。痛快淋漓,男兒血性,震撼幽冥夜。人間紛擾,看我橫掃一切。
寧愿山野棲居,安身立命,見日撥云也。莫奈何人心鬼蜮,路窄冤家撕裂。得遇知交,環生險象,驚世有妖孽。終將歸去,道阻方顯乖絕。
以前從未作過詞,初次習作見笑了。當然主要是想與書友分享,因為斷更那么久,還能見到你們的不離不棄,是我決心撿起來寫下去的最大動力,而且追更到現在的親們肯定會從這首習作讀出樂趣,這首寄調《無俗念》也算是我對自己寫的第一卷讀出的感覺了。
即便身陷灰暗的處境,那也是熱血的,也是豪情萬丈的呢!又想到金庸先生的《天龍八部》,章節目錄是五首詞,我若有機會對第一卷潤色,這首《無俗念》也可以作為《妖魅記》第一卷的章節目錄呵呵。對于第二卷還才寫到一半,我也寄調作了半闋《滿庭芳》,也發上來分享:
第貳卷綠語(寄調滿庭芳)
竹馬青梅,春風化雨,百般無奈黃童。流云聚散,開物巧天工。忽入陰溪探秘,可憐見、故地重逢。魂何在,迷離撲朔,誰是大英雄?
下闋……
我們的林遙就要成長為翩翩少年了,那些情節在我的腦海里若再不寫出來,我也生怕會變成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