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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淚流了下來,只好仰頭伸手捂住眼睛。
“你呢,還是改不了愛哭的毛病。”
耳邊響起一聲輕嘆聲,額上一涼,我放下手,看著蕭莜白眼中映出一張淚眼婆娑的臉,“蕭莜白,我有些糊涂了。”
光幕中還上演著那場背叛與被背叛,妖君墨珩仍舊縮在桌子下,嚷著‘假的,騙人的’,立在光幕旁邊,早就知道一切的紫青撐起身體搖搖晃晃地站到桌子旁。
我慢慢抬起眼睛,嘴角勾起一絲笑:“蕭莜白,你說這都叫個什么事呢?她們一個兩個在我面前上演著愛便是求不得的戲碼,然后最后再以灰飛煙滅收尾?”
看著蕭莜白沒有說話,手依舊輕撫在我的額頭上,好看的眉微挑著,示意我繼續,我慘然一笑,揉揉眼睛,吸了口涼氣,道:“我總有種感覺,你在耍我?”
“呵?”蕭莜白嘴角微勾,“盡扯些胡說八道的。耍你?本君有那么閑嗎?”
“珩,出來好嗎?”
前面傳來紫青泛著哭腔的聲音,我側過身,輕推了下攔在身前的蕭莜白,“她當年為什么要殺妖君呢?”
蕭莜白轉過頭,輕輕抬起眼皮,瞥了紫青一眼:“犯傻唄。為了一個想要長生不老的老怪物,竟傻傻的去招惹妖君,結果把自己也搭進去了的傻瓜。不值得同情。”
“啊!”
蕭莜白話音剛落,前世鏡映照下的光幕內不經意閃過一張麻木蒼白的臉,那張臉上布滿淚痕,眼中寫滿懊悔和痛苦。
“姥姥,你為何要騙我?”
長發披散,形容消瘦,紫青狀若瘋狂,她臉色煞白,眼睛赤紅,跪地抱著陷入昏迷的妖君身體。
而背對著光幕而站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看不清容貌的老婦人,嘴里發著詭異地森冷的笑聲,令我有些似曾相識?然后她緩緩轉過頭來,等到看清她的臉……我下意識的腿一哆嗦,若不是蕭莜白及時扶了我一把!
我想我一定會重重摔在地上!
“唔!怎么可能?”
看清那個老人的臉,我的胸口猛地像壓著塊大石頭,想要呼吸卻又喘不上來。
這時再聽到光幕中那老人的笑聲,更是心里發怵!
不!
“看在你幫我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我便放你一條生路!不過,念在你叫我聲姥姥的份上,姥姥最后奉勸你一句。妖君今日吃了這么大一虧,醒來必不會輕饒你!你還是趁機逃吧!”
轉眼之間,那個老人消失不見了。
大紅新房內,只剩紫青和墨珩二人。
我卻久久沒能從恐懼中回過神,嚇得一點一點后退,手緊緊捏著蕭莜白的胳膊,聲音沙啞道:“是我眼花了嗎?蕭、蕭莜白,你剛才看到那個老人的臉了嗎?”
“為、為什么她會那么像……不……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蕭莜白微微側顏,手輕輕拍著我的背,聲音低沉:“季小凡,冷靜點。”
透過蕭莜白眼睛,我發現自己被嚇得翻白的眼睛,嘴一張一合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他讓我冷靜,可我要怎么冷靜!
剛那個轉過臉的被紫青叫做姥姥的老人,竟然與我失蹤很久的娘親長得一模一樣!無非就是這個姥姥頭發白了點,臉上有點皺紋……
此刻我拉著蕭莜白的胳膊,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雙腿像彈棉花似地不住打顫,“你也看見了對不對?那個人長得好像我娘?蕭、蕭莜白,你讓我怎么冷靜?”
心跳得很快,隨著心臟的跳動,我感到自己的心里一股血直沖到頭上,腦袋嗡嗡地亂響,無數個聲音似要將我一口吞掉。
神經變得很不安起來,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正等待著我去發現,但一旦揭開這個秘密,結果怕是我所不能承受的痛苦!
娘?
你和爹到底去了哪了?
為什么那個姥姥會那么像你?
兩側緊繃的太陽穴呼呼地響著風聲,我只覺自己胸口悶得快要一口氣上不來,憋死自己。
“季小凡?”
誰在叫我?
我愣愣地抬起眼睛,望進蕭莜白深不見底的眼睛,一看到他,蕭莜白?猛地松了口氣,手臂緊緊勾在他的脖子上,這時候就算他再冰冷,在我眼里,也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蕭莜白!”忍不住尖叫一聲:“救我。”
蕭莜白修長的指尖在空氣里輕輕一繞,“收!”喑啞的一聲低喃,眼前一暗,光幕頓消,前世鏡縮成扣子般大小,收進了蕭莜白寬大的袖子中。
“下來?你想謀殺親夫呀?”然后他動手想要將我從他身上扯下來,我心里一急,急忙更緊的摟著他的脖子,“蕭莜白,能不能不捉惡靈了?我們回地府去吧。”
耳邊傳來一聲淺淺的輕笑,我詫異的回頭看著蕭莜白,他嘴角一勾,“你發現了?”
我臉色煞時變得異常難看,摟著蕭莜白脖子的手一松,重重跌落地上,沒有站起身,而是緊緊環著膝蓋,將頭緩緩埋進懷里。
蕭莜白那句帶著笑意的一聲‘你發現了’,讓我心像鐘擺一樣,在胸腔搖來搖去,恐怖使我每根骨頭發抖。
我怎么可能沒發現呢!
再裝傻,也是要面對的。
親眼看到那張長得跟娘一模一樣的臉,瞬間讓我清醒!
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心魔曾說過,爹娘跟她一起被關在彼岸河,也跟她一起逃了出來。
當時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卻在我心口扎下了一根刺,血淋淋的。這段時間一直在蕭莜白面前裝瘋賣傻,就是想要忘記心魔那句話。
魔君說心魔就是一個工具,一個殺人工具,但娘卻說心魔是食人魔族的一切,還說自己必須保護她。
她一直不敢細想,為什么娘要把心魔放在她的身體內,也不敢去深思娘那句讓她保護心魔背后的深意。
心魔犯下那么多殺孽,但蕭莜白卻放過了她,工具無罪,那么有罪的必然是使用工具的那個人!
但是,是誰指使心魔的呢?
是誰?
呼之欲出。
“珩,出來好嗎?”
紫青依舊鍥而不舍地站在桌子旁輕喚著縮在桌子下的墨珩,我一愣,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幾步沖到她身邊,雙手扣在她肩上,心慌地急叫道:“你、你告訴我!你姥姥到底拿了妖君身上的什么東西?”
一句話似戳中了紫青的痛處,她薄唇微張想要說點什么,最后,究竟還是生生忍住。
目光里掠過厚重的陰沉,背部一僵,手扒拉下我的手,然后扶著桌子,緩緩蹲到桌下,眼睛直視著縮在桌子里的墨珩。
“妖君的情絲。”
“……”
瞬間我心臟猶如爬滿了上千只螞蟻,密密麻麻的,正一點一點啃著我的血肉!(未完待續。)xh:.254.198.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