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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莜白看著我,久久沒有說話。
徑直飄到陸遠(yuǎn)身旁,“收!”
木劍仿佛有靈性似的,嗖地變成針般大小,收進(jìn)蕭莜白手心里。陸遠(yuǎn)胸口的傷口漸漸消失,不一會兒,他的胸口也只剩下一片干了的血跡。
我立刻上前費力的用右手撐起陸遠(yuǎn)的頭,“陸遠(yuǎn)!”
“魔主?”陸遠(yuǎn)微睜開眼迷迷糊糊的喊了聲我,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好不容易用一只手將陸遠(yuǎn)扶了起來,剛要走,蕭莜白驀地攔在我面前,冰冷的手在我左胳膊上一晃,我的左胳膊立刻便完好如初。
原來他還是會心疼我的!
我心里一喜,猛地抬起頭,接觸到他的視線,我驀地臉一側(cè),躲開他的視線!
他的目光如劍,冷徹刺骨,我從骨頭往外都覺得寒冷,只是被他淡淡一瞥,頭皮就開始發(fā)麻。
誰知,下巴猛地一痛,他那帶著寒氣的修長手指,驀地扣上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扭向他:“季小凡,記住我要秋蝶生!不然……”說著眼睛掃了眼靠在我肩上的陸遠(yuǎn)。
秋蝶生?
那就是讓我死了?
我咬牙切齒,手一翻伸向他:“把那個玉佩還我!”
“什么玉佩?”他的身子驀地飄開好幾丈遠(yuǎn)。
“那會你假扮成道士時,掛在腰上的那塊!”我放下陸遠(yuǎn),準(zhǔn)備上手去搶,蕭莜白足尖一點,便飄到了樹上,高高自上俯視著我:“季小凡,你叫它,它答應(yīng)嗎?”
“你!”我怒火騰騰燒起,“那個是我食人魔魔主信物,豈容你個外人染指!”
“不知當(dāng)初是哪個送我當(dāng)定情信物的?”蕭莜白嘲諷著瞥了我一眼,先是從袖中扯出一小截紅繩,緊跟著那個有著長長修補痕跡的玉佩出現(xiàn)在我眼前,一晃一晃,仿佛我伸手就能夠到,但我剛抬起手想要去拿,蕭莜白猛地又抽了回去,害我撲了一空!
我?guī)子卵骸笆捿祝銊e太囂張!”
我要反擊,我要反擊。
嘴里剛默念了一遍解咒術(shù),胸膛內(nèi)立刻便翻江倒海地疼了起來。嘴里一消停,不再念咒,疼痛立刻便消失了,我只好放棄解掉蕭莜白貼在我額上的咒符。
別到最后沒解了咒符我倒先被魔力反噬死了。
我扶著陸遠(yuǎn)剛走進(jìn)我租住的小區(qū),夜已過半,每棟樓里零星只有幾戶人家還開著燈,前腳剛邁進(jìn)黑洞洞的樓道,黑影一閃而過,悄無聲息,勢若鬼魅。
抓著陸遠(yuǎn)的手一頓,精光掠過眼前樓梯拐角處,就在此刻!黑影猛地朝我撲了過來!一個不明物件迎著聲控?zé)袅疗鸬乃查g,不等我反應(yīng)過來,擦著我的臉落在地上。
“還說自己不是狐貍精!一個還沒嫁人的姑娘家家,半夜摟著個男人回家,這下被我抓到了吧!”有些熟悉的女人聲音驀地響起。
昏黃的樓道燈下,惡鬼老婆那張異常扭曲著的臉出現(xiàn)在我眼前,真是禍不單行啊!剛應(yīng)付完蕭莜白那只鬼,現(xiàn)在又來一個瘋女人!
正想開口說話,我左臉頰后知后覺的襲來一絲痛意,右手撐著陸遠(yuǎn)有些傾斜的身子,瞳孔微瞇著瞪向惡鬼他老婆,“你做什么!那天在警察局里,我說的很清楚,你老公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這個瘋女人!
“你胡說!那兩個警察也被你這個狐貍精迷住了!我要殺了你,為我老公報仇!”正在我心中咒罵著她時,她卻突然推了我一把,彎腰撿起地上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聲控?zé)粢话担?
我只覺背后一陣涼風(fēng)襲來,右手撐著陸遠(yuǎn)的身子,腳下一個旋轉(zhuǎn),喝了聲,燈再次亮了起來。
手一松,陸遠(yuǎn)順墻滑坐在地上,我右手順時抓住朝我撲過來的那個女人胳膊,使力一扭!砰!水果刀再次掉在地上!
抬腳一踢,將她踢出樓門口。
“啊!”她立刻疼的大叫起來,“我想殺了你!狐貍精,勾引野男人,不要臉!”
這么大的動靜,就連挨的最近的一樓兩個住戶,都沒有一個人出來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彎腰右手撿起水果刀,緩緩跨出樓門口,夜晚的風(fēng)很冷,似乎連周圍的花草樹木都被凍的縮起頭,黑暗沉寂。
月黑風(fēng)高,現(xiàn)在倒算是一個殺人放火的好時候啊。我一步一步向著那個女人靠近,此時她正捂著肚子伏在地上怒罵著我,見我手里握著刀,漸漸向她靠近時,她的聲音越來越尖厲起來,手撐地剛要站起身,砰!
又摔在地上,像是有些不習(xí)慣這個身體似的!
如此反復(fù),直至放棄的抱著肚子坐在地上,大聲呻|吟起來:“狐貍精!呸!快來人啊!有人要殺人啦!救命啊!啊!”
瞬間整棟樓亮了起來,零零星星的的推門聲里,夾雜著零零散散的腳步聲從樓道里傳出。
她的叫聲令我頭痛欲裂,很想一刀解決了這個女人,所謂天命難為,我本來就是一個吃人的食人魔,跟人就是水火不容,為了蕭莜白克制食人魔天性,將爹娘交給我的偌大食人魔族逐步引向滅亡,如今整個食人魔族凋零的也就只剩下一些不成氣候的小魔頭們。
道行低的食人魔不吃人,只能餓死。
道行高自然要自立門戶,對于我這個不爭氣的魔主,也只能哀聲嘆氣。
千年來,我就只做了兩件事:一件是怎么才能好好做一個人,一件就是等蕭莜白。卻忘記了那些因我一個‘不準(zhǔn)吃人’的命令而死的一眾追隨者。
我這么多年來,究竟在做什么!
學(xué)了一千年,學(xué)會了做人的規(guī)矩,置整個食人魔族不顧,現(xiàn)在魔力又被蕭莜白封住了,連保護(hù)自己的能力都沒!
人沒學(xué)好,魔沒當(dāng)好,蕭莜白又更加厭我!
混成這樣,難道就是為了得到蕭莜白那句‘我要秋蝶生!’嗎?
季小凡,你還要騙自己多久!
“魔主?”陸遠(yuǎn)虛弱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我緩緩轉(zhuǎn)過身,陸遠(yuǎn)捂著胸口,站在我身旁,樓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細(xì)聽很容易分辨出是人相互推擠的聲音。
這時,黑暗中,唯有一雙灼灼眼睛處于高空俯視著我,蕭莜白?
噗嗤!
眼前一片艷紅!滾熱的液體瞬間濺了我一臉!
“唔!”惡鬼的老婆身子巨烈地抽搐了幾下,大睜著眼睛,想要反抗,嘴里發(fā)出嗚嗚的掙扎聲,不過掙扎沒幾下,就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啊!殺人了!”
“啊!啊!啊!”
“快打120啊!”
身后那群人亂成一鍋粥,我從她的心口拔出水果刀,滿意的用染著鮮血的刀身拍了拍她的臉頰。
“魔主?”陸遠(yuǎn)疑惑的看著我,“你……”
“人當(dāng)膩了,還是做回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