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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清河的眼光變柔了,對青鳥溫和的說道:青鳥,把玉鎖給師父拿過來。”
青鳥哪里看得懂師父此刻臉上千變萬化的神情,像是放下心中重擔如釋重負般的樣子,不知為何,讓她覺得很驚慌,思前想后,硬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青鳥拿著玉鎖,慢慢踱步,可才剛剛走出屋檐,突然之間,天空變了顏色,遠處驟然電閃雷鳴了起來,赤清河連忙快步走過來,可是,已然來不及了。
青鳥最怕這樣的雷雨天,呆若木雞的立在那兒,玉鎖滑落,碎成兩半!
似乎天意作弄,赤清河跑得再快,終究沒有讓玉鎖逃開碎成兩半的命運,雙手落空,玉鎖上面的同心二字已然不復存在。
“師父,對不起。”
青鳥忍著雷鳴電閃的懼意,小聲道歉。
赤清河撿起碎成兩半的玉鎖,拉著青鳥從雨中回到屋里,只淡然的說:打碎了人家的家傳玉鎖也罷了,再著涼誤了明天的祭祖,你要讓許公子和許家的臉面往哪里擱。”
似乎連玉鎖碎了,都不能讓師父的心意改變分毫。
第二天一早,青鳥身著赤布青衣的嬌麗模樣,遠遠看去,似如憑空降下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看得許維怢心頭一悸。
青鳥平素的模樣,就像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又心思單純的小丫頭,整天粗布荊衣的,天生麗質的容顏不加修飾就惹人憐愛。更何況是,此時,添衣妝飾的模樣,就連本就反對親事的許老爺也終于稍稍覺得寬慰,且也認同了一點,這小丫頭的模樣還是能配得上兒子的。
就連送禮的鄉(xiāng)里鄰間,也都有那么幾分失神。
平日里的小丫頭,終于長大成人了,赤清河還是有福氣的,又攀上個許家這樣的大戶。
赤清河轉身給青鳥披了件披風,又囑咐了一些事宜,青鳥就只記住了一句話,祭完祖就立刻回來。
青鳥反過來,囑咐師父說:那師父傍晚前就要回來,千萬不要誤了喝藥的時辰。”
赤清河欣慰的點頭。
這一幕,看在旁人眼里,真的是和相依為命的親人沒有區(qū)別。赤清河對著許維怢點點頭,許維怢立刻點頭示意,他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他是要把青鳥的余生交托在他的手上了。
許老爺也對兒子囑咐了一些事情,就這樣,載著祭品的馬車,還有青鳥和許維怢上路了。
“我臉上是不是有什么臟東西?”
“哦,沒有啊,沒有。”
許維怢聽到青鳥的問話,這才收回一直停駐在青鳥精致臉龐上的目光,尷尬的回道。
青鳥把手從臉上收回來,說:哦,師父說,一定要先對你說一句對不起。”
說著,青鳥從袖口里拿出繡帶,把碎成兩半的同心玉鎖拿出來。
起初,許維怢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直到青鳥拿起一半,另一半還規(guī)規(guī)矩矩的躺在繡帶上,這才看清楚,同心玉鎖碎成了兩半。
“怎么會這樣?”
許維怢拿過玉鎖,不敢置信的問,長久以來,滴水不露的模糊感覺被撕開了一點口子,原本,他以為青鳥不愿意嫁給自己是因為不愿意離開師父。可如今,她長大了,懂得了心底的想法了,也有豆蔻年華般的少女情懷了,似乎這個理由已經不足以支撐那個她不愿嫁人的原因了。
青鳥這是第一次看到許維怢的臉上有這樣無可奈何又痛苦不解的表情,以前“欺負”他,偶爾對他耍無賴的時候,從來沒見過他這樣,青鳥的手習慣性的瑟縮在身后,但卻被許維怢一把拉住。
“是我不小心打碎的,對不起。”
青鳥一邊小聲道歉,一邊試著抽回自己的手,但反被拉的更緊。
許維怢閉了閉眼睛,慢慢平復一下心情,也許,這還不是她最耍賴的一次,說道:你師父一定是想好了萬全之策,不然,你也不會這么輕易地向我道歉吧。”
其實,師父根本就沒有讓她這樣做,只是她還心存一點幻想,然后又想要打破許維怢的幻想而已,可是,統(tǒng)統(tǒng)以失敗告終。
“是啊,師父又給了我一把玉鎖,說是可以蒙混過關。”
許維怢苦笑著說:青鳥,你越來越會…。”
許維怢話未說完,馬車突然大力搖晃了一下,他的手還沒來得及伸出來,青鳥的小腦袋就撞在了窗檐上,咚得一聲,痛得她直吸氣。
青鳥痛兮兮的說:你這算給你報仇了,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許維怢絲毫沒有要下車詢問的意思,寬厚的手掌伸過來,給青鳥揉著撞痛的小腦袋。
轎簾被掀開,家廝有些惶恐的說:少爺快下去看看吧。”
青鳥也跟著下了馬車,站在許維怢后邊,繼續(xù)皺著小臉揉著發(fā)疼的小腦袋,看到不遠處地上躺著一個全身黑衣的人。
“這是怎么回事?”
“是這匹馬從小道上橫沖過來,讓小的措手不及,實在沒有防備。”
“那人傷得重嗎?”
許維怢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慢慢走向那地上躺著的黑衣男子。
家廝一時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是有點為難,青鳥看得奇怪,跟上許維怢,直到露出和家廝一樣尷尬驚訝的神情。
黑衣人看似相貌堂堂,英宇不凡,但是面容之間倒存有一絲倦賴之意,不像是受傷了,倒像是在耍無賴。
青鳥抬頭看看天空,估摸著再耽誤一會兒,會耽誤時間了。
“明明沒事啊,你是哪里受傷了?”
許維怢回身看著青鳥道:青鳥,你撞的頭疼,先去轎子上歇著吧。”
青鳥不理會許維怢,反而走近那躺著的黑衣男子,蹲下去,看著他說:你倒是哪里痛啊,你說出來啊,若是我們的錯,我們會賠理的?你這樣躺著不動,浪費的是我們大家的時間。”
沒想到,那黑衣男子只是擺了擺手,卻仍然只是不睜開眼睛。
青鳥見狀,拉了許維怢就要離開。
許維怢大約也明白了怎么回事,雖然說青鳥有些無理,但就算是碰上個無賴吧。
馬車繼續(xù)在吱拗吱拗聲中前進,許維怢知道青鳥是急著要盡快找到那個算命先生。所以,一路上都沒有多言。
祭祖之后,親事已成定局,除非天塌下來,否則,沒有人能夠阻止自己和青鳥在一起了。
馬車才剛沒走多遠,小道上的黑衣男子突然起身,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過來,煩悶的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剛才那個小丫頭還真有意思。隨即,像沒事人似的,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馬車在此之后行進的很快,很快就來到兩人要祭祖的地方,是一處被綠意圍繞的古宅,久沒有人居住。不過,許家書香古宅則是出了名的,每月,許老爺都會派人來打掃。所以,這里雖然常年冰冷寂靜,但是倒也不算太過陰涼,反而會給人一種寧靜致遠,厚重典雅的感覺。
兩人按照祭祖的流程,很快祭祖完畢,青鳥只是照流程祭祖,但是,在上香磕頭的時候,卻看到許維怢的眼睛里有一種奇異的光彩,好像得了什么絕世珍寶似的。
她很想開口問,卻又怕說錯什么話!
從許宅出來,許維怢就遣退了下人,和青鳥一起去找曾經那位算命先生,云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