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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軍的弩炮僅僅發(fā)射五輪,便徹底摧毀了羯軍的寨墻,塞墻剛一垮塌,從三個方向,中路兩萬、東西兩面各一萬五,合計五萬騎兵旋風(fēng)般殺入寨中,守軍卻還大部分趴在地上。
一時之間,馬蹄紛飛,刀光霍霍,場面一片混亂,到處都是四散奔逃的羯軍。
由于營寨的混亂迅速蔓延,拓跋氏也搭了順風(fēng)車沖了進來,與秦軍揮舞著屠刀,肆意殘殺起了毫無斗志的羯軍,總之,這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羯軍唯有逃,一旦運氣好搶上馬匹,會毫不耽擱的向寨外奔去,而沒有搶到馬匹的,只有在亂軍中躲避著聯(lián)軍的追砍,另有人眼見沒法逃掉,趕忙跪地投降。
投降也殺,當(dāng)頭就是一刀!
只有少數(shù)搶到馬匹的能逃出去,但也跑不了多遠,北面是拓跋氏的營寨,其他三面都被秦軍弓弩手團團圍住,他們只能多活上一時半會兒罷了。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天空中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或許這屠殺的《 場面連老天爺都不忍目睹,是以要將它掩蓋,這場屠殺從清晨一直持續(xù)到正午,才漸漸止歇下來。
地面上,尸體堆疊如山,血水在低洼處匯聚成了一個個水坑,雪花落在上面,立即就會消融掉。
秦軍與拓跋氏各自收拾戰(zhàn)場,互不干擾,不過,秦軍卻是人數(shù)越來越少,尤其是騎兵竟三三兩兩的繞向了后方,不知不覺中,就剩下了拓跋部在興高采烈的爭搶著尸體上的財貨與甲胄。
見著自已的族人亂哄哄一團。秦軍反而袖手旁觀。惟氏心頭的不安愈發(fā)強烈。她招呼上拓跋訖那,雙雙策馬馳近,向數(shù)百丈之外的云峰遙遙拱了拱手,放聲道:“秦王,既已全殲趙軍,那么,我拓跋氏也完成了對您的承諾,依照前約。可遷族人來晉陽及其以北定居,如今天色尚早,妾便不耽擱了,即刻率眾回返晉陽,妾先恭祝秦王勢如破竹,直搗襄國,告辭!”
“誒~~”云峰擺了擺手:“惟夫人何須急于一時?孤另有重托,待滅去石氏再走也不為遲。”
惟氏頓覺心頭一顫,連忙問道:“秦王另有何事?”
云峰馬鞭向東方一指:“孤想請你拓跋氏攻打上黨三關(guān)!”
這話一出,哪怕再愚笨的人都嗅出了個中的不尋常意味。拓跋氏族人紛紛停止搜刮尸體,轉(zhuǎn)頭看去。
惟氏則心里連呼不好。這擺明了是要向自已動手啊,一股濃濃的悔意急速蔓延上心頭,中原人歷來奸詐,自已怎會輕信了他?
強按下心里的悔恨,惟氏面現(xiàn)難色,向云峰拱了拱手:“上黨三關(guān)地形險要,處于太行深處,而我拓跋氏皆習(xí)于馬上作戰(zhàn),一入了山,只怕戰(zhàn)力十成都發(fā)揮不出一成,這個....請秦王見諒,妾即便去了,也只是徒耗糧米,實不起半點作用。”
惟氏這話已經(jīng)夠客氣了,云峰卻冷冷一笑:“怎么?惟夫人不愿與我秦軍并肩作戰(zhàn)?”
“哼!”拓跋訖那怒哼一聲,接過來道:“我拓跋氏當(dāng)初與你秦王約定,只取并州,并不涉及上黨三關(guān),如今已取下并州,秦王豈能得寸進尺?莫非欲背信棄義,不怕天下人恥笑?”
“好大的膽子!”王桂伸手一指:“你拓跋氏既向大王稱臣,當(dāng)遵大王號令,如今大王有令,竟敢不從,豈是為人臣子之道?難道你們要謀反?”
惟氏面色微變,她明白自已落入了云峰的圈套當(dāng)中,卻盡著最后一絲努力,勸道:“秦王豈能隨意污人謀反?我拓跋氏不從,并非不敬秦國,而實是力有不逮,無能攻打!妾請秦王莫要咄咄逼人,以免給自已留下污名!”
“污名?”云峰不齒的笑了笑:“是你抗命不遵,孤何來污名?孤給你最后一個機會,你究竟去,還是不去?你可要慎重,否則,將以謀反論處,格殺勿論!”
惟氏素來頤指氣使,先前的忍氣吞聲好言好語,已經(jīng)在胸口積起了一股郁氣,這一聽云峰的污蔑,再也忍不住怒道:“恐怕你秦王早不安好心了罷?妾不遠千里前來助戰(zhàn),竟沒料到會落入圈套,這究竟是為什么?我拓跋氏有何處得罪?你為何要行此毒計?哼!請秦王莫再祭出謀反這類的假話!”
“啪啪啪~~”云峰輕拍幾下巴掌,贊許的點了點頭:“好!惟夫人快言快語,那么,孤便讓你死個明白!惟夫人豈不聞,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要怪,便你怪拓跋氏丁口眾多,一旦出了英主統(tǒng)一各部,必為我中土大患,有劉石先例在前,孤如何能不引以為鑒?行了,這事說來也是孤理虧,為表達歉意,孤會尋一山清水秀之地將你厚葬,你安心去罷。”說著,舉臂猛一揮手!
目前的形勢又回到了之前攻打羯軍時的狀況,秦軍從東南西三個方向以步卒與弩炮將還剩四萬多的拓跋部團團圍住,秦軍騎兵連同親衛(wèi)合計三萬多人牢牢堵住北端,慕容吐延則領(lǐng)本部去攻打拓跋氏營寨,換句話說,拓跋氏也逃不掉了。
拓跋氏的每個人,均是現(xiàn)出了悲憤之色,紛紛躍上戰(zhàn)馬,看向了惟氏。
惟氏慘笑道:“好一個奸詐狠毒之惡賊!所謂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剛?cè)ペw軍,你秦王便以莫須有的罪名強加于我,好!今日既便是死,也要濺上你一身血!”
拓跋訖那也是又驚又怒,急轉(zhuǎn)頭問道:“秦王想要咱們的命,咱們自是不能束手待斃,阿母,我軍該向何處攻擊?”
惟氏略一掃視,便道:“秦軍騎兵裝備精良,陣勢嚴密,我軍若調(diào)頭,必與其接戰(zhàn),恐怕難得有人能逃出雁門,如今只有從正面沖,他固然弩箭厲害,但你看,那弩箭車排列稀疏,咱們?nèi)贈_擊便是,只要沖過去,再穿越山谷,可以投靠石勒,助他共御秦軍!哼!今生今世便與他秦王不死不休!”
拓跋訖那猛一招手:“兒郎們,是死是活在此一舉,隨老子上!跟他拼了!”說完,猛的一抽馬股,當(dāng)先向前馳去!
轟隆隆的馬蹄聲驟然爆響,四萬余騎挾裹著滔天怒火疾沖而來,云峰大喝一聲:“放!”
一千輛弩箭車同時發(fā)射,拓跋氏騎兵雖是人仰馬翻,卻不能阻擋住沖勢,他們每個人都豁出去了。
云峰再喝:“放!”
投擲式弩炮立刻把火油彈擲出,這一瞬間,千枚火球著地,諾大的區(qū)域內(nèi),立刻燃燒起了沖天大火,拓跋氏隨之混亂起來,再不復(fù)一往無前的氣勢,火人火馬四散亂奔,陣形迅速冰消瓦解。(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