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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衣店的老板聽說有人上門,說是拿出來的繡工精致得很,愛才心切的老板急忙就出來了,也沒顧得上跟楊桃說話,直接拿過她手里的一條蠶絲繡花巾。
這條絲巾不大,是昭國后宮妃嬪們常拿在手上的飾物,但是上頭的繡花卻格外精致,越是這種小件的東西,越能體現(xiàn)繡者的功底。
老板一接過來就舍得眨眼了,這條絲巾上繡了一對戲水鴛鴦,水波清澈逼真,鴛鴦活靈活現(xiàn),上頭的羽毛纖毫畢現(xiàn),簡直就像畫下來的一樣。就這么小小的一幅圖用了幾十種針法,有些針法她見過,有些針法卻是從沒接觸過的。
“你這是哪種繡派的,這些針法可從沒見過。”
成衣店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婦女,梳著宋慶-齡式的發(fā)髻,臉龐圓潤,是舊式家長們喜歡的那種好生養(yǎng)的長相,身材,微微發(fā)福,氣質上比較溫和的一個女人。
老板姓葛,叫葛誠薇。她家祖上三輩都是繡娘出身,秉承的是蘇繡,到她這一輩將蘇繡進一步發(fā)揚光大。葛誠薇是參加國家組織的傳統(tǒng)繡技展覽大賽的首批傳統(tǒng)手藝人,并且獲得了一等獎的榮譽證書。
時代不同,生活快節(jié)奏的變化,像女紅這一類細致活將就耐心的手藝年輕人都不喜歡了,現(xiàn)在年輕人追求的多半是國外的時髦時尚,傳統(tǒng)手藝在凋零之際又被國家重新重視,這方面的民間藝人尤其受到了推崇。
葛誠薇不僅自己想將祖上傳下來的繡技好好傳承下去,也想要更多的人學習并且穿成華夏古老的技藝,但是繡娘培養(yǎng)起來容易,大師卻屈指可數(shù)。
但是這次葛誠薇難得的激動了,她抬眼看看楊桃她們幾個,都是很年輕的女孩子。
“這是你們親手繡的?不是家里的長輩拿來要你們賣的吧?”
她不太相信,年輕的小女孩居然有這種手藝。
不說楊桃的繡工可以抵得上大師,卻也比普通的繡娘們好太多了。
更難能可貴的是,這樣小小的一副絲巾里用了幾十種針法,有好幾種還是葛誠薇沒有見過的。
“就是我繡的,您覺得怎么樣?”
“好!好!好!”
葛誠薇一連說了三個好,看著楊桃的眼神都變了,這么年輕,繡技這么出眾,應該是從小就接觸的人才能達到的水平。
葛誠薇問起楊桃來,楊桃道:“接觸過一段時間,上大學時候就開始了。”
她沒有說的很明白,大學四年時間,誰知道她做了什么學了什么,就是同班的同學也不一定清楚對方的每一件事,更何況對方也不會去找她的同學求證。
葛誠薇也知道兩人不熟,不能問的很仔細,于是低下頭重新摩挲手里的絲巾來。
“你這個看起來有蘇繡的影子,但是又和蜀繡靠攏,是綜合了兩種風格嗎?還是獨立的派別?”
葛誠薇看她手上繡的那對鴛鴦,從色彩上和外觀等上面看,逼真程度和蘇繡相同,但是針法等方面又極像蜀繡,幾點水波又和這兩種繡法完全不同,所以她拿不準楊桃采用的是哪種繡派的繡法。
準確的說,楊桃繡的東西糅合了齊國和昭國兩國繡娘的技藝。從地理位置上看,昭國偏南,和華夏古代的蜀國類同,齊國偏北位于中原一帶,兩個國家幅員遼闊,邊境相接。那時期戰(zhàn)亂紛起,很多東西都不在固守一處,往往每個國家都有取長補短的文化現(xiàn)象發(fā)生,這是一個糅合磋磨由舊生新的過程。
“不是獨立的派別,只是把幾種繡法的風格糅合了一下,要說屬于那一派還真談不上。”況且,她根本就不是安安靜靜坐在那手繡的,而是飛針走線像練暗器那樣,整個過程是比較兇殘的。
最終葛誠薇買下了楊桃的這條絲巾,價格比王芝給的多了一半。不過她也提了一個條件,就是希望楊桃可以來她店里工作。
“價格上面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吃虧。”
葛誠薇誠心邀請,但楊桃還是拒絕了她。她跟王芝還有口頭約定,況且這種東西她可以當做練習暗器時業(yè)余的產品,卻不能當成主業(yè),不然讓她防止別人發(fā)現(xiàn)而不用武功,安靜的坐著一整天繡花,還不如呆在鄉(xiāng)下教書。
從成衣店出來,楚楠對楊桃的敬仰之心簡直要噴出來了。
“你怎么這么厲害,又會彈琴,又會吹笛,樂器也就算了,怎么還會繡花啊?這種大家閨秀的東西現(xiàn)在還有人學嗎?你們家祖上不是什么大官吧?”
楚楠戳了戳楊果問她,楊果只能回她一個自己也不知道的眼神。
要買的東西都買到手了,事情進行的挺順利,楊桃想著承了楚楠的情,好歹要請人家吃一頓飯當做答謝,于是詢問楚楠有沒有空吃一頓晚飯,楚楠卻擺著手拒絕了。
“不行,這會兒太晚了,過了點就搭不到公交車了。這樣吧,我給你們留一個我們宿舍的電話號,你們要是有的話也給我留一個。你們明天走萬一我沒時間去送,以后也可以電話聯(lián)系。楊果不是還要考電影學院嗎,等我打聽到具體情況了就告訴你。”
和楚楠交換了電話號碼,三個人在十字路口分別。
“她人真好,上大學都是這個感覺嗎?”
楊果問楊桃,楚楠的落落大方和熱情讓楊果對大學報了很大的期待,畢竟這個大學生和她現(xiàn)在接觸的高中同學完全不一樣,這感覺就像是電視里演的那樣,對方雖然不是浪漫邂逅的男主角,但是這種場景依然讓人心情舒暢。
“喜歡就加把勁兒,等你上了大學就知道是啥感覺了。”
吃過晚飯后兩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干凈的旅館住了一晚,第二天又在市里隨便看了看,下午回了普羅縣。
回縣里的長途車上楊桃碰到個熟人,是楊桃的大學同學,叫錢芳。大學的同學來自全國各地,楊桃和錢芳是一所高中出來的,同縣不同鄉(xiāng),大學四年相處格外親密。
“畢業(yè)后也沒見過面了,我那天還給你家打了電話,不過沒人接。我要結婚啦,你跟楊明朗啥時候有消息?”
錢芳畢業(yè)后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首都工作,所以并不知道楊桃經歷的事,也沒聽說過那些傳言。
楊桃道:“分手了。”
“分啦?咋回事?你們倆不是挺好的嗎?”
錢芳驚訝的看著楊桃,旁邊楊果心里哼了一聲,她倒是想罵楊明朗一頓,但是車上人多,她怕說點什么對楊桃不好,只能閉著嘴。
“不合適就分了唄,他現(xiàn)在相親有對象了,下次見了面你可別把我們倆扯在一塊,不然人家對象心里不樂意。”
楊桃像沒事一樣,說完自己的事問起錢芳的婚事來。
“你說你啥時候結婚?”
“本來說要十一國慶結婚的,他那邊出了點事,就把時間挪到年底了。年底結婚也行,那時候外邊打工的人都回來了,也熱鬧。就是我聽說他家那邊結婚鬧得厲害,我有點怕。”
錢芳拽著楊桃的手道:“你給我當伴娘吧,我本來還想著你結婚要比我早我給你當伴娘,現(xiàn)在看來你得給我當伴娘了。”
以原主和錢芳的關系,對方結婚去做伴娘是情理之中的,錢芳人也不錯,年底學校放假,她也沒有理由拒絕,所以就答應了下來。
“那說好了,我到時候還會找?guī)讉€咱們高中的同學一起來,也算是聚一聚了。我結婚那天去縣里叫人盤頭,到時候通知你,反正你家就在縣里,住得近。”
這事就這么說定了,等車子到了普羅縣,錢芳轉乘了回鄉(xiāng)的車子,同楊桃分了手。
“你同學結婚了,回頭要是給咱娘聽見,估計又得說你了。不過你啥時候找一個姐夫唄,省的咱娘催催催。”
兩個人步行過了紅綠燈,上大堤的時候楊果忍不住開了口。
拜楊母每天的念功所賜,楊果也開始擔心起楊桃的終身大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