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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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處帝*團的驕傲，讓這些alpha將領們拒絕在這一刻給自己的敵人任何回應。然而，他們的沉默卻為自己帶來更尷尬的場面。

    凝固的空氣里只剩下他們清晰的粗喘聲，帶著濃重的情|欲、渴望，這是他們身體無法抵抗的，來自omega的誘惑。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艾澤，忍不住大笑起來，“哦天哪，阿克扎皇家軍校畢業的各位，只有這么一點自制力嗎？簡直連我這個肄業生都不如。所謂上流社會的alpha階層們，原來也一樣無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啊！”

    雖然對于alpha和omega來說，一旦嗅到彼此的信息素，他們都會產生不可抑制的交|配沖動，但在阿克扎帝國，這兩種性別的社會地位卻有著天壤之別。同樣是因為生理失控而結合，alpha一方往往被視作能力者，omega一方則要被譏諷為“自制無能”。

    然而，此情此景，身為o，他翹著腿，手扶在膝蓋上，身子微微前傾，盯緊了表情最為惱怒的一個，“不服嗎？那你說說看，你們和omega有什么區別呢？”

    “懦夫一樣的o相提并論？！”

    砰——

    只是瞬息之間，艾澤以極快的速度從腰間取出配槍，幾乎不需要瞄準的過程，子彈從槍膛里飛出，猝然射中那個alpha的眉心，一道血痕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下一秒，alpha瞪大著雙眼仰面倒地，死了。

    他動作的迅速令所有alpha感到震驚，卻也在同時，保持了出奇一致的沉默。

    艾澤的槍并沒有立刻放下，烏黑的槍口從每個人的額心劃過。

    艾澤一一觀察著這些alpha的表情，從他們的眼底，他看到錯愕，看到驚恐，看到屈辱，看到隱怒……為此，艾澤愈加興奮，體內的血液甚至都開始咆哮奔騰。

    ——直到。

    直到他對上了一雙毫無波瀾的黑色瞳仁。

    像是無意間從機甲的窗口望見了浩瀚的宇宙，艾澤不由得警惕起來，所有人都知道，茫茫星海之所以看起來平靜，是因為它的深邃。那么，擁有這樣一雙眼呢？

    艾澤審視著眼睛的主人。

    但是，對方卻不動聲色地避開了他的視線，仿佛主動退避，向他示弱。

    艾澤猶疑了下，還是放心地笑了，他收起槍，調轉目光，重新開口：“正如你們所能感知的那樣，我的發情期馬上要到了，屆時我會從你們之中選一位出色的alpha，來陪我度過這幾天。我的要求很簡單，只有兩條，第一，在發情期期間，希望你們能夠釋放足夠充沛的熱情來滿足我，第二，不可以對我進行任何程度的標記。”

    不能標記？！

    就算沒有人再敢輕易說話，可這份錯愕卻是昭然地寫在了每一個alpha臉上。要知道，alpha對omega的標記，不但是心理上對伴侶的占有欲，更是生理的本能！！

    這哪是誰能控制的事情？

    alpha們面面相覷，最終，有一個膽大的發問：“為什么？為什么不能標記你……據我所知，你曾殺死過你的兩任配偶，標記對你，有什么影響嗎？”

    艾澤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聳聳肩：“沒有影響，但是我不喜歡。發情這種生理問題，就好像人需要排泄一樣，唉，時間不允許，我只好隨便找個馬桶解決一下……這是事急從權，一個馬桶而已，有什么資格和我建立契約關系？”

    如此羞辱的比喻，令在場的alpha都是青筋繃緊，暴露出極端壓抑的隱怒。如果不是暫時被鋼索控制，他們只怕就要立刻躍起，手刃艾澤！

    在世人看來，作為omega，一生最大的成就莫過于嫁給一杰出的alpha。因此，向來只有o被這樣比喻侮辱過？

    為首的alpha惱羞成怒，忍著肩膀的劇痛，上前一步，“你一個明明都被標記過兩次的omega，憑什么說這種話！”

    “憑什么？”艾澤忽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個alpha，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輕聲回答：“憑你們的失敗，各位手下敗將，誰讓你們實在太弱了，弱者不配標記我。”

    看著那個alpha表情變幻，又怒又尷尬，仿佛是湊上臉來被人扇了一巴掌，艾澤終于放聲大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目光再一次與那個瞳仁烏沉的alpha四目相對。只不過，這一次，那雙眼底居然也藏了一點笑意。

    艾澤驀地盯緊了對方，帶著三分警惕，七分好奇：“你笑什么？”

    對方云淡風輕地抬起頭，就算隔著一段距離，艾澤也能從對方的眼底看見自己的倒影，“沒什么，我覺得，你說得對。”

    仿佛這句話還不夠證明自己，他還重復了一遍，“我們，確實是你的手下敗將。”

    艾澤怔了下，有點拿不準對方的意思，他是想通過示弱來表示一種臣服還是另有謀劃？

    但不過是片刻，他的臉上很快恢復笑意，“真難得，居然遇到了一個聰明人。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給各位一個選擇機會，不管你們懷有什么目的，現在愿意留下來的，就跟著我去你們的房間，不愿意的，舉個手，我可以讓克洛德送你們去做奴隸，比起你們專斷無能的皇帝陛下，我可要開明多了。”

    說完，他示意alpha們各自做出選擇。

    事實上，盡管遭受了艾澤言語上的幾番羞辱，此刻卻并沒有alpha選擇離開。

    他們的想法破天荒的一致：成為俘虜是既定事實，與其成為敵人的奴隸，倒不如趁這個機會，接近艾澤，即便不能標記，焉知他發情期的時候，不會暴露自己的弱點呢？

    只要能殺死艾澤，一時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畢業于皇家軍校的alpha們，依然保持著阿克扎帝國的驕傲與榮耀。

    他們愿意短暫的蟄伏，利刃只在最關鍵的時候出鞘。

    “你們各自的房間在二層，彼此獨立，互不聯通，只要不離開這層樓，你們行動自由。”既然沒有人走，艾澤就領著大家上了樓，“當然，每個房間我還是給你們配備了鎖，有需要的話，你們可以從門內把自己鎖起來，這也是你們的自由。”

    在大家詫異的目光里，艾澤嬉皮笑臉地解釋：“我怕我的信息素太誘人，你們把持不住打起來，別到時候還沒機會被我選擇，就先自己把自己人打死了。”

    “……”alpha們幾乎是竭力忍耐，才克制住了自己上前暴揍艾澤的沖動。

    沒辦法，雖然他們已經被解除鋼索，但艾澤身邊舉著鋼炮的機械人，令他們依然不敢輕舉妄動。

    “好了，各位，希望你們在我發情期開始之前，好好養精蓄銳，別讓我失望。”

    艾澤似笑非笑地打量一圈，眼神忍不住再次停留在那個“聰明人”身上，他反復打量著，目光不斷徘徊在對方破裂的軍裝周圍，觀察著他曝露出來線條精悍的肌肉。

    半晌，艾澤饜足地收回自己的視線，舔了舔嘴唇，改為與他對視：“喂，你叫什么？”

    那真的是一雙極為罕見的黑瞳，就算當初在林姆頓星球，艾澤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黑的眼眸。它代表著極端純粹的人類血統，并且出生在高等智慧生物的星球。

    “維爾西斯，”眼睛的主人說，“維爾西斯·霍華德。”

    ————

    “各位觀眾，晚上好，今天帝國紀年771年3月13日，歡迎收看帝國新聞。”

    “今日的主要內容有，路易斯陛下正式頒布帝國第993條法令，宣布一切機械人屬違法生物……機械人軍再度入侵帝國領土，伊里伽爾星宣告淪陷……帝國元帥卡洛夫出席參加犧牲將領追悼會……下面是詳細內容。”

    “報告！”

    正沉默地看著光腦顯示屏上錄播的晚間新聞，帝國元帥卡洛夫聽到了門外的聲音，他揮手示意自己的機甲諾亞關閉顯示屏。

    “請進。”卡洛夫從沙發上站起來，習慣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肩章——他從五年前繼承了這身元帥軍裝上的所有榮耀，卻成為了帝國歷史上，第一個迎來敗仗的元帥。

    進來的是一位alpha將領霍爾斯，他的omega母親是皇帝的妹妹麗莎公主，因此，雖然本人沒有什么才干，卻依然憑借皇室的血統，成功得到了中將的軍銜，目前負責軍部的情報系統。

    霍爾斯敷衍地敬了個禮，卡洛夫沒必要刁難他，因此擺擺手，“坐吧，霍爾斯，我希望你帶來的是好消息。”

    霍爾斯聳肩，“我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卡洛夫動作一僵，但還是維持了作為元帥的鎮靜，“沒關系，說吧。”

    “伊里伽爾星的所有通信電碼全部改寫，截止到上一個小時，我們還沒能截獲到他們的消息……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駐守伊里伽爾星的一位上將與三位中將，全部犧牲。”

    與上任元帥伊科激進霸道的作風不同，卡洛夫是著名的“儒將”，他早年兼任皇家軍校校長的時候，一度被學生誤認為是beta。

    此刻，雖然神情不豫，但卡洛夫并沒有向霍爾斯發作，他沉吟片刻，下令道：“電碼再偵查試試，伊里伽爾星與帝國失聯前曾經把對戰機械人的原始型號回傳過，你去參考看看。”

    “好的，元帥。”

    卡洛夫又思考了一會，“那沒別的事情了，你回去吧，記得提醒其他星球的駐防軍隊，如果外太空層捕捉到任何機械人的行蹤，要及時回傳軍部，不得掉以輕心，尤其是伊里伽爾周邊。軍部的參謀部門已經開始計劃一次回擊戰斗了，相信不日帝國第三集團軍就會組織進攻了。”

    霍爾斯忽然笑了，“我的元帥，您有必要這樣緊張嗎？那個艾澤，當年根本就沒能從皇家軍校畢業！如果不是前任元帥伊科給他開了后門，他有什么本事短短四年就爬到上將的位置？我可不信omega對軍事指揮能有什么見地，攻下伊里伽爾星，無非是巧合。”

    卡洛夫短暫沉默。

    霍爾斯并不了解當年帝*部系統內部的爭斗，艾澤之所以沒能從皇家軍校畢業，并非是因為他的能力有缺陷，而是因為他被喪偶不久的帝國元帥伊科看中。

    當時，伊科憑借手中的權利，輕而易舉查出艾澤的beta身份是偽造的，其實是一個單身的omega。于是，伊科強行取消了艾澤的學籍，在對方發情期的時候趁虛而入，并完成最終標記，締結了兩人的婚姻關系。

    誠然，艾澤的上將軍銜確實是伊科親自授銜，這一點，也被卡洛夫作為假公濟私的理由，向皇帝檢舉過，最終成為了他能夠晉身元帥的重要踏板。

    不過，曾經兼任過皇家軍校校長的卡洛夫卻是很清楚艾澤學生時期的優異成績，他并非是沒有一點實力。

    更加毋庸置疑的是……帝*隊失敗的案例，已經存在了。他每天遭受著公眾輿論巨大的指責，甚至在皇帝陛下那里都遭到了懷疑。

    卡洛夫嘆了口氣，“還是要多加警惕吧，機械人軍隊的優勢很明顯，我們不能掉以輕心。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將威脅的苗頭在搖籃里就掐死。”

    可惜，雖然這個時候的卡洛夫已經意識到艾澤的危險，但他依然沒能扭轉十年以后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