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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舊小區,郁煌跟關宗一塊兒上了樓,郁煌踩著幾乎腐朽了的木頭扶手一路爬上去,仔細注意著周圍的狀況。
郁煌說:“我以前來過這兒。”
關宗問:“什么時候?”
“前幾天。”郁煌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跟蹤你來a市結果不小心走丟了走到這兒”給咽了下去,“那些妖怪難道從那時候就開始盯上我了?”
“你倒是對自己的魅力有自信。”
“那是當然!”郁煌得意洋洋地說。
兩人到了那棟樓的六層,關宗讓郁煌踩在自己肩膀上順著那爬梯爬上了天臺,天臺上風聲呼嘯,昨晚地上殘存的那些怪物肢體已經被關宗清理干凈,整個天臺上放眼望過去一片平坦,就剩下幾臺寂寞的太陽能充電板。
郁煌問:“你確定那個怪物就在這里?”
“不確定。”關宗搖頭,“昨晚在這里感覺到的氣息似乎是那些倀鬼匯聚到一起偽造出來的錯覺。”
“樓下是什么?會不會藏在家里?”郁煌提議。
關宗采納了他的建議,說:“去看看。”
六層共有兩戶,正對門,關宗先去了昨天有所懷疑的那家。
防盜門腐朽失修,關宗稍微一用力就推開了,一人一雞走進屋內。
房間內幾乎都被搬空了,地上一片狼藉,扯碎了的塑料袋,沙發罩上黏著大片發霉的綠斑,凌亂散布在地上的臟兮兮的紙張。
關宗仰頭四下看著,他踩在茶幾上,站高了看著懸掛在客廳中央的吊燈,燈殼里面有烏黑色的殘留物,關宗的視線落在墻角,抬手摸了摸天花板上的膩子,一手的灰。
郁煌往高處飛了飛,問關宗:“你在做什么?”
“這里應該發生過火災。”關宗說,“我剛才上樓的時候就發現木頭扶手有被燒過的痕跡,墻面上這部分的膩子是后來抹上的,吊燈里頭還有火災留下來的煙灰。”
“所以呢?”郁煌懵懵地問關宗。
關宗拍掉手指上的灰塵,說:“沒什么。”
關宗往臥室里走了走,腳步忽然頓住,他低下頭看著鞋底下踩著的照片,彎腰撿了起來。
照片很老了,尤其是在這種破舊的老房子里面落灰,顏色都被氧氣漂得差不多沒了,就連上面的人物都十分模糊。
那是一家三口的照片,慈母嚴父站在窗簾前面,正中間擺的高腳椅子坐著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那三人的樣貌不太能看得清,關宗掃了一眼照片下面的日期。
2006年10月21日,將近10年前的照片。
郁煌湊過來看關宗有什么發現,滿是好奇地問他:“這張照片怎么了?”
“沒什么。”關宗把照片隨手放在吧臺上,繼續往臥室走。郁煌懷疑關宗是不是看人家的大合照看得想起自己悲戚的身世來了,眼底多了點同情,他扇動了下翅膀飛撲到桌子上,仔細看那張照片。
郁煌樂了:“這小孩抱著的狗長得可真丑。”
關宗沒理會郁煌的自娛自樂。
郁煌說:“他眼周圍還有一圈紅毛,長成這樣可真奇怪哈哈哈哈——”
關宗:“你頂了滿腦袋的紅毛有什么資格笑話人家?”
郁煌:“………………”
關宗臉色略顯凝重,從臥室里折返回來,拿起照片又仔細看了看。
房間外頭忽然有人聲傳來,一中年婦女拎著個布袋子在門外嚷嚷:“這咋回事啊?好好的門怎么給拆了?”
關宗:“……”
郁煌:“……”
一人一雞躲無可躲,只好尷尬地站在屋里頭。
那婦女銅鈴眼一瞪,剽悍地說:“你誰啊你?隨便跑人家家里來了。”
關宗面無表情地說:“這兒不是要拆遷嗎?政府都給你錢了,是公共場所。”
“放你個屁的公共場所!”婦女咒罵一聲,她見關宗長得人高馬大的,不敢進屋里頭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盤問,“你誰啊?”
“撿破爛的。”關宗平靜地說,“來看看有什么東西能拿去賣。”
婦女:“……”
她上上下下把關宗打量了一遍,男人身材高大,相貌十分英俊,穿著灰撲撲的藍色棉襖,怎么看都不像是撿破爛的,她心里頭犯嘀咕,又怕惹上什么不能惹的人,就說:“這家都報廢好幾年了,早叫人搬光了,沒什么好東西剩下。”
“怎么回事?”關宗問,他拿起照片問婦女,“你認識照片上這一家?”
“是我小叔子一家。”婦女拿著那張照片嘆息一聲,“死了好多年了,沒想到還留下這張照片,一家都是好人。”
關宗試探地問:“火災?”
“你怎么知道?”婦女警惕地問,“你不是便衣警察吧?都過去這么多年了才想起來查這個案子,我就說弟媳那么謹慎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起火?那幾天小叔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我見他都是蔫了吧唧的,肯定惹上什么事了。”
關宗又問:“具體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說說?”
“你真是警察?”
“不是。”
“那你管這些做什么?”婦女留了個心眼,她想了想還是沒進屋,等回頭叫她老公一塊兒來拿忘在這兒的東西,沒再理會關宗,婦女轉身快步往樓下跑。
郁煌抬頭看了看關宗,關宗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么,郁煌問:“把她抓回來用法術問問?”
“不行。”關宗搖頭,“有規定,不能對普通人動用法術。”
郁煌感慨了一句:“你們真實在。”
“基本職業素質。”關宗說,“考試考過,我滿分。”
郁煌:“……”
在房子里面又轉了幾圈,沒什么新發現,關宗又回到天臺拿出天地羅盤乾坤儀,指針轉了轉,沒顯示。
“藏得真好。”關宗沉了沉眸子。
郁煌說:“找不著了嗎?”
“嗯。”關宗懷疑地看著郁煌,“你怎么不好使?”
“我怎么不好使了?”郁煌不服氣了,他到這兒這么長時間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美味,是個妖怪見了他都忍不了,關宗這是在懷疑他的誘惑力?
“哦。”
“那是因為你在這兒!”郁煌炸毛,“那些倀鬼那么怕你,我就不信那妖怪會不知道你多厲害還敢當著你的面出來作惡!”
關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向郁煌,那眼神把郁煌看得毛骨悚然,郁煌打了個哆嗦,退后一步,夾緊雞翅膀,緊張地問:“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關宗淡淡地說,“中午吃什么?我請客。”
郁煌想起來早上看的廣告,眼睛一亮,飛撲到關宗眼前,“肯!德!基!”
關宗:“……吃什么???”
一上午沒什么收獲,下午的時候關宗帶郁煌去了超市,郁煌踩在超市推車的扶手上,引來一眾人的圍觀,見過養豬養蜥蜴養老虎養豹子當寵物的,就沒見過養山雞當寵物,這只山雞也邪門,沒有繩子拴著,就老老實實地待在車上。
關宗按照小真列給他的清單買了食材跟年貨,郁煌第一次逛超市,什么都新鮮,什么都想買,可臨近年關,再加上超市辦活動,采買的人多得跟下餃子一樣,郁煌空有一肚子的欲.望跟感慨沒法說出口,只好手舞足蹈、擠眉弄眼地暗示關宗。
關宗配合他買了一車的東西,還特地買了瓜子喂給它:“要奶油味的還是五香的?”
郁煌:“……”真把老子當鸚鵡啦?!
付款臺,收銀員笑著說:“一共五百六十七塊兩毛,有零錢嗎?”
關宗:“……”
他掏了掏口袋,翻了半天,后面的人探出頭來看他,收銀員的笑容繃不住了。關宗好不容易拿出張銀.行卡,皺著眉頭遞過去。
出了超市后,關宗站在電動車旁打電話,郁煌踩在小綿羊的車座上吃瓜子。
關宗問:“陳副部長,什么時候發我的工資?”
郁煌聽見關宗的問題差點被瓜子卡了嗓子,一直咳嗽。
“這個你得問財務,工資這方面不歸我管。”陳副部長慢條斯理地說,“還有別的事兒嗎?以后沒事別隨便打我電話,年底了,很多妖怪都出來撈一把狠的回家過年,部里忙得很。”
“有事。”關宗說,“你幫我查一戶人家,跟之前我接手的單子有關。”
陳副部長點了點頭說:“成,你把具體情況短信發給我,回頭有了結果我就通知你。”
“好。”
關宗掛了電話,把郁煌拎到車扶手上,跨上車座,搓了搓凍得發紅的耳朵,戴了皮手套要走。
天開始下雪,越來越大,有遮天蓋地的跡象。電動車一路上風馳電掣,郁煌被冷風吹得打哆嗦,他一下子跳到關宗胯.下。
關宗:“?”
郁煌:“太冷了,躲躲雪。”
關宗沒吭聲,兩腿一夾。
郁煌:“……”
郁煌躲在關宗胯間,仰了頭從胯.下看關宗,不得不承認,關宗這張臉長得實在是太好了,棱角分明,即便是從這么個猥瑣的角度看過去也幾乎毫無破綻。
郁煌說:“你對我這么好,給我買了這么多東西是不是想彌補昨晚上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
關宗沒吭聲,似乎是風雪把郁煌的聲音帶飛了,郁煌卻知道他聽見了,因為他眼尖地看到關宗的睫毛抖了一下。
其實這人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人倒是不錯。郁煌對關宗的好感度蹭蹭蹭地往上漲。
郁煌拿出老干部的姿態,語重心長地說:“其實你出來單干也挺好的。”
關宗:“你都知道多少?”
郁煌不太好意思地說:“就知道一點,你上次打電話的時候聽見的。”
關宗冷淡地說:“哦。”
郁煌拍了拍關宗小腿,說:“自在,當個赤腳醫生也沒什么不好的,想干嘛就干嘛,免得看那些所謂領導的臉色。”
關宗笑了笑,說:“是挺好的,五險一金全都得自己交,拉生意要防著城管跟片警,一不小心就被帶進去蹲大牢。局里還有我的案底,哦,沒了。”
郁煌:“……”
“要拐彎了,坐穩。”關宗踢了踢郁煌,郁煌立馬拿翅膀抱了關宗的小腿,生怕被賽車手關宗給在轉彎時給甩飛出去。
這年頭,能在大雪天把小綿羊開出賽車的水平也就只有關宗關大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