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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君煜麟深邃誨暗的鷹眸閃過一道異光,大掌完全松開了姬玉兒,女人懸空的身子順著墻面砰的一聲摔倒在地,雙腳已經(jīng)麻木的快沒有知覺了,心里卻是暗暗松了口氣
。百里月桐靜靜地凝對著男人異樣的眸光,清澈水眸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她已經(jīng)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屋子里的氣氛明顯變得更加緊張起來,君煜麟那雙
銳利的鷹眸直勾勾的盯著女人丑陋的容顏,步步逼近——“你怎么知道她曾經(jīng)救過本王的命?本王確實從來未曾將這件事情告訴你……”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透著詭異迫人的危險氣息,高大欣長的身子已經(jīng)落在與女人僅咫步之遙的
距離。
百里月桐沒有回避男人的眼神,面色鎮(zhèn)定自若,靜靜地盯著他看了數(shù)秒,才淡淡出聲:“這事兒是玉兒姑娘告訴民婦的。”說話的同時,百里月桐清冷的水眸從男人的俊顏淡淡掃向依然倒在地面的姬玉兒,與女人視線在空氣里相撞,姬玉兒眸底一閃而過的異色,她確定自己從來沒有對洛大夫
說過這件事情。
“真的……是你告訴她的嗎?”男人低沉的嗓音越來越緩,一字一句間都透著濃郁警告意味,那雙幾乎快要噴出火來的駭人鷹眸,漸緩移落到姬玉兒身上。“是……是我告訴洛大夫的。求四爺念及玉兒曾救過四爺一命,就饒過玉兒這次吧。”姬玉兒眼斂低垂,吱吱唔唔,雖然心里很矛盾,也很猶豫,她猜不透洛大夫為什么要這
樣說,可確實是她的那番話讓自己從四爺?shù)恼菩奶舆^一劫,于是也順著曾救過男人一命的這個噱頭繼續(xù)求饒,說不定還真的是個機會。
百里月桐面色依然平靜如水,雖然早在男人朝她走來的那刻,她就已經(jīng)緊張的手心冒汗了,卻依然努力保持著淡然,冷靜的應對這一幕。
男人深邃幽暗的眸光閃過一抹懷疑,顯然他并沒有完全相信姬玉兒所說的話,可是眼下的對質(zhì)顯然證明了洛大夫沒有說謊,他也無話可說。再一次陷入沉默,君煜麟凝盯著姬玉兒驚魂不定的模樣,冷冷出聲:“記住,本王欠你的一條命這次算還給了你,不要再讓本王再看見你出現(xiàn)在夏周國,否則本王一定會殺
了你!”
姬玉兒連連點頭,唯恐男人反悔似的,強忍著身體的疼痛不適,連滾帶爬的離開了,臨行前忍不住最后深凝了百里月桐一眼,眸底盛著濃郁疑惑。
“我和阿離在馬車上等四爺。”百里月桐冷冷丟下這句,牽著阿離轉(zhuǎn)身離去。
望著他們母子的背影,男人眸底閃過一絲迷茫,為什么這位洛大夫,總讓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那異常熟悉的聲音有時甚至會讓他產(chǎn)生錯覺。
按著原路返回,依然是男人趕駕馬車,坐在馬車里的阿離忍不住悄悄問:“娘,爹爹的心情很不好?對不對?”
“你怎么看出來的?”百里月桐敷衍似的口吻淡淡應道。“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他很傷心,而且有時候喜歡發(fā)呆,阿離想……爹爹他一定是在……思念什么人,也許還是個女人。”阿離歪著小腦袋,一本正經(jīng)的道,雖然之前男人
要殺姬玉兒的那一幕嚇壞了他,可孩子畢竟是孩子,很快便沒事兒了,反而對男人的關注似乎更多了些,暗下總喜歡觀察君煜麟的一舉一動。
坐在軟榻上的百里月桐身子微微一僵,面部表情也有瞬間的僵滯,沒有再回應兒子的話。馬車外,駕車趕路的男人深邃的眸光頓時暗沉下來,像他這樣的練家子,耳力自然也是超乎常人,剛才阿離的一番話是一字不漏的落入男人耳底,不由心頭一驚,他怎么
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如此容易被人看透,而且對方僅僅只是個四歲的娃兒。
隨著天色暗下,馬車緩緩停靠在一家客棧前,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從車外傳來:“今晚就在這里歇一夜,明日再趕路。”
將馬車交給店小二安頓到后院里,男人面無表情的走在前面,百里月桐和阿離緊隨其后。
趕了一天的路也都餓壞了,百里月桐喚來了店小二,點了幾道菜擺擺手,示意店小二可以去準備了,就在這時女人對面逸出低沉沙啞聲:“小二,來一壇酒。”
“是,官倌,小的這就給您送過來。”
百里月桐微微一怔,趕了這么多天的路,男人從來都是滴酒不沾,今天卻喝起了酒,水眸閃過一抹復雜,卻什么也沒說。
從吃飯之前,君煜麟便一個人喝上了,一言不發(fā),默默地喝著悶酒,飯菜上桌,他也是一口都未動過,酒喝完了一壇,又喚店小二送來兩壇。
這樣喝酒的客人店小二也是第一次見,人家都是一壺一壺的喝,他卻是一壇一壇的飲。醇香濃郁的酒香鉆入女人鼻底,僅僅就這樣深吸兩口氣,百里月桐都感覺自己快要醉了,看著男人不停的抱著酒壇豪飲,女人終于忍不住出聲了:“四皇子這是仗著自己不
付錢,所以把酒水當茶飲了,民婦可得把丑話說在前面,包袱就只剩下十兩銀子了,還得用到回京,如果不夠的話咱們接下來的日子可就得喝西北風了。”
“啪——”一聲脆響,男人深邃的眸光透著半醉半醒的迷蒙凝向女人,指了指桌上那塊價值不扉的玉佩,含糊出聲:“把這個當了,就夠了。”
說完這句,男人沖著店小二揚起手臂高呼:“小二,再來兩壇酒。”
看來這男人今晚是打算醉死算了,百里月桐蹙了蹙眉頭瞥向兒子:“阿離,和娘一起回房,明兒若是有人耽擱了行程,咱們就自個兒走!”“走吧走吧,都走吧!本王誰也不稀罕……”男人沙啞的嗓音透著忿然不爽,百里月桐一把牽上阿離的手,掉頭就走,在邁出腳的那瞬,身后傳來男人透著醉意的含糊嗓音:
“桐兒——”那一聲桐兒如同一把尖銳的利刃刺進百里月桐的心窩,差點忍不住就要轉(zhuǎn)身回頭,只是她真的不能確定,時隔四年,他們之間還能回到從前嗎?身體站在原地僵滯了數(shù)秒
,女人是終還是咬著牙,頭也未回的離去。
“娘,爹爹剛才是在叫你嗎?”阿離歪著小腦袋,疑惑的仰著小臉望向女人,娘親不是說不能告訴別人她的真名嗎?那爹爹又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不是。”女人面無表情,冷冷應道,牽著他上樓進了客房。月光灑落的窗欞上,映襯著女人纖盈的身影,翩翩裙袂隨風舞動,幾縷青絲揚起,百里月桐倚靠在窗邊,眸光從床榻上的嬌小身影一掃而過,阿離那小子堅持要和君煜麟
睡,所以她也只好依了他,只是眼下孩子都已經(jīng)睡著了,男人卻還沒回房,難道是醉倒在樓下了?心里正猶豫著是不是要下樓看看,突然感覺到臉部微涼,頓時心頭一驚,小手摸向臉龐,臉部那些凸起的丑陋疙瘩全都消失了,她這才想起半個月的藥效已經(jīng)到了,必須
得再吃些藥繼續(xù)維持。
摸摸袖口,里面是空的,她把所有的藥都放入藥箱了,百里月桐不得已必須回房間,看看床榻上睡得香甜的阿離,應該不會突然醒來。
百里月桐剛走出客房,便聽見樓梯口傳來店小二的聲音:“客棺,您慢點兒,當心摔著。”
“沒……沒事兒,你……你下……下去吧,不用管了……”
君煜麟熟悉的磁性嗓音透著濃濃醉意,百里月桐腳下的步伐一頓,不禁加快了步伐,背向著男人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間。
進了房間,女人嗵的靠在門背上重重松了口長氣,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心跳快的幾乎要從胸腔里迸出來,差點就被男人撞了個正著。
平息了一下情緒后,女人這才突然想起吃藥的事兒,急急朝著隨行帶的小藥箱走去,才剛剛邁出兩步,突然身后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百里月桐心頭一驚,回眸望去。熟悉的高大身影映入眼簾,君煜麟邁著跌跌撞撞的步伐,就這樣闖了進來,透著腥紅醉意的鷹眸直勾勾的迎對上女人的臉,一陣夜風從窗口襲過,屋內(nèi)寂靜的可以聽見窗
外樹林和草地都發(fā)出的輕微沙沙聲響。百里月桐這一刻差點窒息,藥箱就放在近在咫尺的桌上,可是她卻拿不到,清楚看見男人狹長的鷹眸頃刻間瞪得又圓又大,高大欣長的身體猛然朝女人撲了過來,情緒激
動,不由分說的將她一把緊摟入懷。
“桐兒,真的是你?你……你回來了?”君煜麟瞪大眼睛,大掌小心翼翼的捧上女人的小臉,激動的沙啞嗓音透著微顫,說話時嘴里逸出的濃郁酒味兒,差點沒將百里月桐薰的暈倒過去,她真的很想知道,這男
人今晚到底喝了多少酒?一言不發(fā),女人靜靜的凝盯著男人那張鐫刻深邃的英俊面孔,看著它在自己眼前逐漸放大,越來越清晰,莫名,腦子一陣恍惚,讓她變得有些心思煩亂,有種想要掙脫男
人懷抱逃走的沖動,只是……當聽見男人胸膛傳來擂鼓般狂跳的心率,身體像受到了某種牽引般,動彈不得,就這樣任由他摟抱著自己,一動不動。
“本王這是在做夢嗎?桐兒,就算只是夢……也好……”男人的嗓音沙啞無比,透著醉意的紅色眼眶竟蒙上了一層淡淡霧氣。
面孔如斯,神情如斯,那雙黑白分明的清澈水眸,不是他的桐兒又是誰?盯著男人英俊的臉頰,劍眉如墨,目若寒星,璀璨的星辰蒙上一層淡淡霧水,看得女人心頭一陣驚悸,這一刻感覺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明明知道他是喝醉了,情緒卻依
然那么輕易的被男人蠱惑。君煜麟的大手小心翼翼的在女人臉頰移動,粗糲指腹溫柔落在女人白里透紅的皮膚上,透著醉意的眸光稍顯凌亂,一時之間,男從自己也已經(jīng)分不清到底是在現(xiàn)實還是夢
境。隨著男人指腹的滑動,百里月桐只覺得渾身的力量似也正在一點點從手腳流失,身子不知不覺不再警覺提防,男人的手臂也一點點收攏,突然將一把打橫抱起,速度之快
猶如電閃雷霆,讓人猝不及防。
百里月桐腦子里的意識其實是清醒的,眼眸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她完全可以反抗,可是對視著男人深邃的眸光,她的身子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無法動彈。
安靜的伏在男人胸口,聽見他微微的呼吸聲,烏云將明月遮擋,周圍變得墨黑,視線漸漸不清,百里月桐能聽到窗上吹拂而過的風,還有男人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男人俊朗的五官在女人眼前再次變得清晰起來,從男人如墨的深邃瞳仁里,她看見了自己的倒影,美麗極了,甚至看著讓人感覺人些不真實,似水中月,鏡中花。
“桐兒,我的桐兒……”
安靜的屋子里唯能清晰聽見喘息,透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用了好大的力氣,百里月桐才將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從自己身上推到一旁,只聞男人喉間逸出重重一聲悶哼,緊接著便再也沒了動靜。百里月桐從床榻上起身,雖然面色依然保持著鎮(zhèn)定自若,可是從女人整理衣服的微顫小手便能夠察悉她此刻凌亂的心情,水眸閃爍著迷離恍惚,整理好衣服后,在屋子里
來回踱步,心里覺得明明有什么事情要做,一時卻又想不起了似的,心神不寧。
對,她應該回到阿離那邊去,好不容易理順了情緒,走到門口女人又折返回來,她差點就忘了拿藥,剛才總覺得有什么事兒想不起來,其實就是這事兒。
翌日清晨,百里月桐和阿離還沒有起床,只聞房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衣衫凌亂不整的男人突然出現(xiàn)在房間里,睡得不沉的女人倏地睜開眼睛,正好對視上男人的眸。
君煜麟醇厚沙啞的嗓音透著激動和緊張:“你……昨晚有沒有見過本王?”
百里月桐緩緩坐立起來,水眸凝對著男人的眸,語氣平靜:“民婦昨晚聽見四皇子回房的聲音,不過……民婦沒有出門,一直在房間里陪阿離。”
“你確定自己一直在房間?”男人的鷹眸突然暗下,眉心微蹙,說話的語氣顯然透著懷疑,不悅的嗓音令百里月桐心頭微微一驚,還未來得及細想,只見男人揚起手,掌心里握著的正是她頭上的發(fā)簪
。
“如果昨晚你一直在這間屋里,那……這個又該如何解釋?”
君煜麟的語氣明顯是質(zhì)問,女人剛才的回答明明就是在說謊,如果昨夜她沒有去過他的房間,發(fā)簪又如何會落在他的床上。
不過……
她的發(fā)簪又怎么會落到他的床上去?他明明記得……
百里月桐水眸閃過一抹異色,或許是她昨夜的情緒過于凌亂,以至于落下了發(fā)簪也沒有察覺,這會兒面對男人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好像真的無話可說。
“好吧,民婦承認昨夜曾去過四爺?shù)姆块g,因為聽見四爺屋里傳來的聲響很大,擔心四爺喝醉了會出什么事兒,所以過去看了看。”
百里月桐的語速很慢,腦子里細細的醞釀該如何將整個事情說的圓滿。
“那……你可有在本王房間里看見什么人?譬如……一個女人……”
君煜麟深邃幽暗的鷹眸閃過一抹異色,雖然面色保持著鎮(zhèn)定,可是男人的腦海里依然抱著某種期盼。
“四爺?shù)降紫胝f什么?”
百里月桐的面色倏然沉了下來,意味深長的冷冷出聲:“四爺昨兒夜里喝醉了,有些事情民婦也不想再提起,這件事情問到這兒,四爺就到此為止吧!”只把話交待了一半,女人已經(jīng)背轉(zhuǎn)過身子不再看男人一眼,她的話不禁在男人心底激起千層浪,愈發(fā)想徹底的弄清楚昨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眸光凝向依然握在自己掌心的那只桃玉發(fā)簪,男人深邃的眸底突然閃過一抹復雜異光,整張臉都變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