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保外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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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芷荷：后來他并沒有罷休的意思，不斷的換著號碼繼續(xù)給我發(fā)著短信，我換了手機號，但是他仍然能很快就知道我的新號碼，我把手機關(guān)機，他就陰魂不散的在半夜按我家的門鈴。我從家里往門口看，他就抬著頭，仿佛早就猜到我會看他一般看著我。”

    “問：除此之外，他還有什么其他的方式對你進行恐嚇、威脅嗎？”

    “孫芷荷：沒有，他似乎對相關(guān)法律非常了解，對我從來沒有法律上嚴格而言的人身威脅和恐嚇，但是做出來的事情卻讓我感到脊背發(fā)寒，讓我輾轉(zhuǎn)難安。”

    “問：之后你和他有過接觸對嗎，是為了和他談判？”

    “孫芷荷：是的，警官。”

    “問：那結(jié)果怎么樣呢？”

    “孫芷荷：沒有什么結(jié)果，我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是那種我以前和他談戀愛時，從沒有見過的情感，似乎，似乎他很是憎恨我，想要殺了我。”

    我大概是和周映蓉以同樣的閱讀速度，再同時看完孫芷荷的這份筆錄的。

    “你有什么看法？”周映蓉問我道。

    這句話向來是我問她的，沒想到此時卻被她先說出了口。

    我慎重的思索了一會，回答道：“我個人覺得，兇手不是關(guān)恒。”

    警員小美說道：“不是兇手，那他為什么要藏起來？”

    “藏起來？”我和周映蓉都有些詫異的看著警員小美。

    警員小美點了點頭：“我們?nèi)チ岁P(guān)恒家，關(guān)恒老婆說他從昨天就沒有回來，電話也聯(lián)系不上，她正打算報案報失蹤呢。”

    “哦？就單從這一點也不能充分表明他就是兇手吧？頂多說是有重大嫌疑。”

    警員小美大概還對前兩天我將其拒絕而耿耿于懷，聽到我的疑惑，意料之內(nèi)的笑了笑，接著說道：“自從孫組長把關(guān)恒教訓過以后，按道理關(guān)恒就不該和孫芷荷有所接受了，但是我們登陸了孫芷荷的秘密賬號，在她的秘密里，卻是提到從和關(guān)恒徹底分手至出事前，隔一段時間就有人尾隨她，她當然不能確定是關(guān)恒，但是她很懷疑是關(guān)恒的風格。”

    周映蓉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又問：“那關(guān)恒呢？你們派人去他家，他沒有在，那有沒有搜索到其他對他不利的線索？”

    “有。”警員小美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們再得知他失蹤以后，負責技術(shù)追蹤的同志第一時間打開了他的私人電腦，在他的瀏覽器記錄里，技術(shù)追蹤的同事發(fā)現(xiàn)，他從半年前起，每隔兩天，就會瀏覽孫芷荷結(jié)婚主題的個人主頁，這很反常。”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你們意思初戀孫芷荷結(jié)婚的消息，刺激到了關(guān)恒，激發(fā)了他潛在的暴力分子。但是，第一起案子我們就接觸過關(guān)恒，單從他的性格，我也覺得她不是兇手。”周映蓉道。

    我看到周映蓉站到了我這一邊，心中也莫名有了些底氣，我點了點頭，道：“這個人吧，屬于有壞心眼但是膽子太小那種，就算把他逼急了，他也只不過會像魯迅先生筆下的阿q先生一樣，背后惡毒的咒罵幾句，最厲害不過是威脅對方幾句，真正動手他做不到，而且他沒有暴力傾向，領(lǐng)導也沒有從他身上察覺到什么潛在的心理疾病。用一句老話形容他最合適，雷聲大雨點小。”

    “但是目前誰都看出來了，孫芷荷出事前后，這個關(guān)恒的表現(xiàn)都太過不尋常了。”警員小美仍然堅持自己的看法：“就算真兇不是關(guān)恒，本案和他的關(guān)系也非同尋常。”

    “現(xiàn)在關(guān)恒還是取保候?qū)彽纳矸荩肱芤矐撆懿坏簦覀冞€是先抓到他再說吧。”周映蓉道。

    “恩，相信很快就有結(jié)果了。”警員小美說道。

    我卻仍是有些執(zhí)拗的搖了搖頭，然后說道：“說不通啊，兇手為了成功狙擊孫芷荷，恐怕蓄謀已久，就算是在狙擊點，也估計是很早就去了那里，然后不吃不喝等待機會，不吃不喝會導致體能下降，判斷力失衡，能避免這樣情況，需要他經(jīng)過長時間的訓練以及對弩的熟練度。”

    說到這里，我看向警員小美，問道：“小美姐，關(guān)恒有玩過弩嗎？或者他祖上有獵人嗎？”

    警員小美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沒有，除了中學和大學時期的軍訓。”

    “我感覺，這一次的狙殺行動，更像是雇傭殺手所為，冷靜直接準確，這和關(guān)恒的性格不符，而如果是雇傭這種殺手殺人，那么雇傭金也不是關(guān)恒家庭可以承受的。”我?guī)缀跏前殃P(guān)恒的所有嫌疑都要推翻。

    警員小美正要開口說些什么，突然她手機的鈴聲從她的口袋中傳出。

    她連忙掏出手機，接通后說了兩句便是掛斷了電話，用比平時要快上三分的語速說道：“發(fā)現(xiàn)關(guān)恒的行蹤了。”

    “在哪？”我和周映蓉異口同聲的問道，縱然我和周映蓉都不認為關(guān)恒是本案的兇手，甚至不覺得關(guān)恒和本案有什么直接或間接的關(guān)系，但是顯然對于關(guān)恒的下落也很是關(guān)心。

    “羊城西郊，唐人酒吧，他要了一間客房，刷了身份證。”警員小美回答道。

    又是羊城！說實話，她的答案已經(jīng)在我意料之中了。不過意料之中歸意料之中，我還是有些不太愿意接受了。畢竟從接手羊城這幾個案子以后，我們跑的最多的就是功德鎮(zhèn)和羊城市區(qū)，兩地相距不近不遠，車程半個小時，堵車的話要兩個小時，有幾次為了查案，一天來回跑了四次，搞的我這個外地人，都已經(jīng)知道這兩地該怎么開了。

    不過不情愿歸不情愿，抓捕關(guān)恒的行動我和周映蓉作為顧問還是要隨隊去的，畢竟古今中外許多案件的線索，都不是在正規(guī)審訊中發(fā)現(xiàn)的，而是在嫌疑人緊張慌忙時暴露出來的。

    我們感到羊城以后，專案組三名特別擅長追擊的警員潛入酒吧，而我和周映蓉則是根據(jù)他們的要求守在酒吧后門，以免關(guān)恒受到驚嚇，從房間后窗跳下來，縱然客房在酒吧的二層。

    有句老話——好的不靈壞的靈，或者說這三名特別擅長追擊的警員經(jīng)驗豐富，所以猜測的也準確。

    我和周映蓉在酒吧的后門沒有等待太久，二樓客房的窗內(nèi)，便是傳來破門而入的聲響，接著，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身影便是猛然拉開窗戶，從二樓跳了下來。

    二樓跳下來，如果是沒有經(jīng)過訓練的普通人，摔骨折都正常，關(guān)恒從二樓窗戶跳下以后，一個不穩(wěn)，右腳腳后跟受力過多，顯然受了傷，從這一點點的細節(jié)，也可以看出，關(guān)恒是那個用弩器狙殺孫芷荷的兇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想，用一句網(wǎng)絡流行語形容，關(guān)恒是“萬萬沒有想到”我們對他布局的周密，不僅后有追兵，前面還有堵截，我和周映蓉無比輕松的，就把關(guān)恒成功制服了。

    “怎么又是你們?！”關(guān)恒用手揉著右腳腳踝，抬頭看了我們二人一眼，頗為無奈的說道。

    “怎么，別說你以為我們是你老婆派來的。”我沒好氣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們?yōu)榱耸裁词露鴣恚悄羌抡娴牟皇俏易龅模　标P(guān)恒似乎比上次見到時，坦然了不少，只見他繼續(xù)說道：“我真是上輩子做什么孽了，投入感情最深的兩個女人都死了，我他媽兩度成為嫌疑人。”

    周映蓉卻是沒有心情去聽關(guān)恒在這絮叨訴苦，質(zhì)問道：“既然不是你做的，你跑什么？”

    “我昨天目睹了她遇害，先是害怕，然后是懊悔自己的懦弱，接著就來到這里喝酒……算了，三兩句解釋不清了……”關(guān)恒話說完，便是把雙手一舉，示意我們可以用手銬帶他回去了。

    因為這個案子性質(zhì)比較惡劣，而且必須盡快破案，所以關(guān)恒沒有被押送到功德鎮(zhèn)警局，而是由我們專案組在羊城警局對他進行審訊。

    “他說他準備好了，我們可以開始了。”審訊室的門由內(nèi)打開，劉警官走了出來，對我們說道。

    “他不嚷著請律師了？”我問。

    這當然源于我對關(guān)恒的認識，他屬于那種心虛就很膽小，只要問心無愧就很膽壯的人，上次對他審訊，他就很是得瑟的顯示了他對法律的認知度。后來聽說我們?nèi)ヒ娳w俊的時候，關(guān)恒把審訊室的門都快掀翻了，嚷著要請律師。

    “不，他說不需要律師。”劉警官說著，看著我和周映蓉：“誰主審？”

    “我們之前審過他。”周映蓉道。

    劉警官點了點頭，與警員小美使了個眼色，然后率先走入審訊室，警員小美緊隨而入，顯然這次對關(guān)恒的審訊，劉警官是主審，而警員小美負責記錄和補充。

    至于我和周映蓉，則頭一次坐在監(jiān)控室里，仔細觀看審訊的過程。

    “關(guān)恒，正式開始前，我再確定一下，你不需要請律師為你提供法律援助？”劉警官進門以后，便是開門見山的問道。

    關(guān)恒剛想開口，卻是突然面色一變，仿佛突然想起什么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