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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如同水晶般晶瑩剔透的琉璃擺件,正擺在了趙鳳麟的案頭。
擺件被塑造成了一個圓圓的豬龍模樣,正是春秋時候流行的玉飾,和夜明珠放在一起,可謂是比夜明珠還要亮。
“這就是那個劉子文單獨做出來的?”他食指劃過冰冷的琉璃,光滑如玉,工頭不敢抬頭,低著頭悶聲回答:“是的,是劉子文一個人做出來的,上次的琉璃水色沒有達到鳳主的要求,但是這一次水色好了許多。”
趙鳳麟拿起這只琉璃豬龍,放到燈下,雖不算完全透明,可也比上一批次的好了許多。
趙鳳麟的嘴角終于露出了一絲不甚明顯的弧度:“成色倒是不錯,可惜,做的什么豬龍我不喜歡。”
工頭擦了擦汗:“鳳主您不喜歡,可以再換一個樣子,做什么好?我這就吩咐這些工匠全力開工!”
趙鳳麟指了指邊上的水杯:“就做個杯子,如何?”
工頭連聲應是,忙逃了出去。
七殺走了進來:“鳳主,查出來了,上次那個男唱,是宋地的達州府府尹買通了人送進來的。”
他把那個豬龍丟了開去,又負手冷道:“一個小小的府尹也敢膽大包天,我記得,達州曾是李如松的貶謫之地,是也不是?”
七殺不敢做聲。
“到底姜是老的辣,他倒是看的深遠,知道該向誰搖尾擺頭,只是,他手下這個府尹,是個不會干事的。連我的喜好摸不清,送個男人來!”
趙鳳麟哼了一聲。
李如松并非不著調,他的意思,就是想要自己出山,敲打一下牛黨。
可惜他的禮,不是那么好送的。
他答應了老頭子,替大梁找了兩個好幫手,自然不會局限于身份,自己去尋找他的治國之道。
李如松妄想討好他,就能綁住他為大梁效死?
做夢。
算來算去,大梁開國至今已經快滿百年,只怕又要陷入兩百年滅亡的死循環內。
少年時讀史明理,早就發現,除了古早時候的周朝,越是到了近代,就越是陷入這個怪圈。
少年時,他不恥下問,可是沒人能跟他說一句真話。
或者是不敢說。
怎么建立一個長久的王朝?一個王朝怎么樣千秋萬代?和白芷說的那些話,并非開玩笑。
他當時細心觀察了她的表現。
她不是不知道,似乎只是不想說。
不算很篤定,反正初衷也是跟她說說的。
真要從一個女人身上索要自己想要的東西,利用女人,趙鳳麟一向不屑做。
好在從母妃留下的一卷書冊里,他隱隱約約想到了答案。
那是一卷史書批注,被封存了許久了,在宮中的庫房里。
他無意間發現的,上面零零總總,寫了幾句只言片語,卻激起了他心底的狂潮。
依循舊例,他本就是抱給皇后養的,對于宋妃,他沒有印象。
記憶里,是體弱多病,柔柔弱弱的一個母親。
后來凌家的女孩子進宮,露了幾手醫術,這才……
見到那本史書批注上無意中透露出來的信息,他才是醍醐灌頂。
這才找到了他心目中的治國之道,不過,他不能急,所以來到了宋地,向著這個方向努力。
大梁,不歸他管。
完成了給大梁培植一文一武兩位王爺扶植新帝的任務之后,他對大梁已經沒有任何感情,撒手不管。
沒想到,他到了三十,才真正見到了和玻璃差不多的事物。既然證明了玻璃不是子虛烏有的東西,那么接下來,就好辦了。
“給李如松送上二十個美女,五個鮮卑,五個胡姬,五個大食美人,還有五個就是江南女子。”
七殺點頭稱是,走了兩步,又想想不對,回過頭來:“那用什么明目送美女呢?”
趙鳳麟難得嘆了口氣,斬尸這個木頭,也不知道張老道是怎么選出來送來服侍自己的。
“就說禮尚往來,對了,仍舊用那個府尹的名義送。”
七殺這才放下心來:“那這些美女,要幾個胖的,幾個瘦的?鳳主還請明示。”
趙鳳麟知道他跟個木頭似的,揉了揉太陽穴:“你就讓府尹去操辦,他自然會衡量好。”
李如松晚年艷福不淺,枉他被儒林推為領袖,夫人死后,又新娶了個青樓紅粉做正室夫人。
這樣禮尚往來,他應該不會拒絕?
既然宋地的琉璃事情告一段落,他覺得是有必要回京一趟好好瞧瞧白芷了。
回頭想想,這么如花似玉的一個大美人放在京城,他也是夠放心的。
趙鳳麟又揉了揉額角,卻意外感覺到身上因為這個想法燥熱了起來。
原來,對女人有感覺就是這個感覺,感覺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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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救下的一對夫妻,稍微好些了,才知道是嶺南人氏。
到京城來尋親,哪里知道親沒有尋到,反而因為沒了銀錢,餓肚子吃了一些野生的野草根,也渴了,喝了一些野外的水,就發了瘧疾。
據他們說,他們見到那些兵丁也都在野外喝水嚼草根,以為無事的,沒成想自己倒中招了。
白芷想了想,他們說的那些兵丁,大約是京城駐扎在郊外的團練和外出練兵的天機營。
天機營和團練不一樣,是負責防守整個京城的。
白芷聽到他們是嶺南人氏,心頭動了一下。
嶺南可是盛產各種木材的地方。
夫婦既然無錢,也無路可去,便想著在白芷的醫館里幫忙幾天,領幾個工錢。
白芷搖了搖頭:“我的醫館已經有了一個雜役,一個丫頭,一個車夫,還有一個徒弟,再加你二人,就擠不下了。”
這兩人又是跪,又是拜,白芷才細問了一下,兩人會些什么。
要說來也巧,原來是他們要投的親正是方家店鋪的伙計,原來跟著方大掌柜做事的,也曾去信給家里,說是做的不錯,讓弟弟弟媳過來,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并不在京城中,人也不見了。
這家人姓曲,男人叫曲老實,果真是老老實實的一個人,一五一十地把情形給白芷說了。
原來他一家曾是嶺南賣香料的,嶺南多瘴癘,香料和帶著芳香作用的藥材很是好銷,但是幾年前卻因為盜賊搶掠,家也敗了。
本就有些動心的白芷這下子也開口問了起來:“那你可能分辨百年樟木的優劣?”
曲老實點頭道:“這是自然,我們嶺南雖然地方不好,但是木材各種各樣,尤其是樟木,最是驅蟲,雖然不能用來蓋房子,但也都用樟木屑混著糊墻,不生蟲。百年樟木在我老家附近,好一點的樟木樹皮亮澤一些……”
他還沒說完,白芷已經下了決心。
“我的醫館,你倆雖不能待,卻又有別的事情交代給你們。”白芷說了一下,和兩人簽了死契。這兩人走投無路,身無分文,走出醫館便連吃飯也成問題。
自然也就簽了。
這算是賣身給了白芷做了伙計。
不過在白芷的腦子里,大約和職業經理人差不多,有些生意,她得交給人打理。
前世她從醫從政,從沒從過商。
她也是看顏昱之從商多了,漸漸也懂了些門道。
他的說法是,家大業大,不可能事事操心了,必須多培養些得力的手下,給他們肉吃,又得鎮得住他們,這些人干勁上來了,商場的業績也就來了。
當然了,怎么鎮得住人這種學問,白芷和顏昱之也都各有看法。
白芷認為,鎮得住人就得恩威并施,恩重于威,經過多年官場磨礪,后來也認同了顏昱之的說法。
他說,人這種東西吧,犯賤,你對他太好了,沒什么威信,他就爬到你頭上來了,所以恩和威這種事,沒有什么孰重孰輕,端看你怎么使。
說穿了,就是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既不是打一棒子給個金磚,也不是打的半死不活給甜棗,都有講究。
白芷撇了撇嘴,畢竟夫妻了幾年,她也是被潛移默化了。
所以對這對曲姓夫婦,白芷并沒有什么施恩,她將這兩人從鬼門關救了回來,那就是施恩了。
雖然是自己的職業操守,畢竟也該感念自己。
所以她言語之間,多有些持重。
這兩人也都唯唯諾諾,看樣子,從最開始對白芷的醫術的敬服也深入了心里。
囑咐完了一些事情,打發走了這兩人,啞巴過來說:“方家,方家夫人,又,又來了。”
方夫人已經來了幾趟了,她都是置之不理,隨她一個人在邊上賠禮道歉,白芷卻一句也不回答。
時間久了她自討無趣,也就走了。
哪里知道她像一貼牛皮膏藥一樣,貼了上來就不放松,甄柔這一月都住在玲瓏醫館,知道方夫人來了,便閃到了后面的教室去做白芷交代下來的功課。
感悟季節的主題。大抵上就是要感受秋日的季節是寒,還是濕,還要觀察秋季人們身體,臉色和其他季節的不一樣。
光是這個功課,就足夠甄柔做一月了。
繡兒一邊在邊上捶著衣服,一邊豎起耳朵聽著甄柔嘆氣,她也長長嘆了口氣。
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嘆氣也這么好聽。
繡兒心道,可惜自己這樣的身份,又幫著王氏對白大夫做過那樣的事情,也沒機會像大戶人家的甄小姐一樣,一邊學醫術一邊嘆氣。
命哪。
方夫人也覺得自家遠哥的命不好,這都是遭了什么掃把星。
一定是和甄家開頭里定的那門親事不好,就跟公孫訓說的一樣,一個尸厥,才害得遠哥得了傳尸,定是如此!
看著白芷不理自己,橫說豎說都沒用。她著急啊,先頭還想著將李如松李大夫的一房遠侄女說給遠哥,若是遠哥病好了,還都不是問題。
于是她把心一橫:“白神醫,你到底如何才肯來給我們遠哥治病?”
白芷本是正在給病人診脈的,此刻聽到方夫人這樣要和自己攤牌,她微微別過頭去:“夫人,你說什么?我一介庸醫,如何擔得起神醫這樣的稱呼?”
方夫人又討好地干笑了幾聲:“這,這是怎么說的,都是誤會,誤會,我上次和你說過,都是那個掌柜搞的鬼,我已經讓下人們去找了,找到了自然五花大綁送到白神醫您這里來……”
白芷又笑:“我要他做什么?我好端端的治病,非要將我當成庸醫綁到大理寺去,這話不是夫人您說的么?”
聽到白芷這樣說,方夫人也知道,自己是真得罪白芷了,可她那日臉上一點都不顯,還是把遠哥救完了走的,現在突然鬧這一出,她到底該如何?
這個白芷還真是,軟硬不吃啊。
方夫人拍了拍手,當下外面有人抬了一塊烏木匾額進來,上面的四個字妙手回春金光閃爍,若白芷真是一般小醫館的,只怕也早就耀花了眼了。
“這四個字都是赤金打造的,白神醫,這次絕對沒有摻假,每個字都是足足的一斤赤金,白神醫……”
在耳邊嗡嗡的聲音吵得白芷有些心煩,她實在被煩的無法,看了一眼手邊的燭臺,隨口說了一句:“想要我再去治方致遠?除非燭火倒照。”
方夫人無法,只能仄仄地回去,這幾日也很是操勞奔波,所以咳嗽也厲害了些。
大丫鬟見到夫人帶著牌匾回來,也知道請醫無望了。
又聽夫人嘴里喃喃道:“燭火倒照,燭火倒照,這燭火,如何倒照?”
大丫鬟也是無奈,知道夫人有些魔愣了,方服侍著夫人睡下,心道,夫人晚間咳嗽的,可是越來越厲害了,和少爺只怕有的一拼了。
她壓下一些不安。
隔日方府有個新進的小妾,日日來找方夫人問安的,為人拘謹,人又不那么妖調,倒很得方夫人青睞的,從丫鬟口里委婉地問出了這件事。
她聽到了之后倒是笑了開來:“這還不簡單,夫人難道也把這當個難事么?”
方夫人本是正在梳洗打扮,聽到大丫鬟這么傳話,倒是奇了,把這小妾叫了過來。
小妾也沒想到這夫人竟把燭火倒照看的這么重,便柔聲回道:“這燭火倒照聽著懸,可在我家鄉便有一種燈,掛在天花板上,粗粗的蠟燭兩頭燒,這樣,可不就符合了燭火倒照的條件了?”
方夫人倒是從未聽過這樣的燈,忙道:“京城可有能制這種燈的匠人?”
小妾想了想,搖了搖頭:“不過我家鄉的匠人會在佛誕日會來京城賣燈,屆時夫人找人做了這樣的燈,并不是難事。”
方夫人喜笑顏開,連連點頭。只是這佛誕日,還得有小半個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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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也是知道這佛誕日的,大梁的佛道兩教爭執很厲害,但如今也沒有哪一教派能穩壓一頭的。因此道教也有道教的斗米日,這些形形色色的節日,也給平日里繁榮忙碌的京城添了不少的色彩。
甄柔也說佛誕日會有蓮花燈會,京城又要好熱鬧了。
她畢竟是讀書人家的小姐,說起話來文縐縐,還是小和尚一邊比劃一邊描述,才把這些各種各樣的蓮花燈給說的繪聲繪色,弄得白芷醫館里,人人都盼著佛誕日。
只白芷一個人神情稍稍落寞了一些,她和玲瓏相處漸多,感情也日漸深厚,發現這里的玲瓏和前世里玲瓏的一些小習慣,小動作,全部如出一轍,她也越加放不下她。
顧培樓竟然又允許凌七住進姚府,她心中不知為何,總有些擔憂。
借著這次佛誕日的兆頭,她準備好生和顧培樓說說,將女兒接出來,明著是禮佛,暗地里,她還是要問問。
記得瘟疫谷出事以來,玲瓏噩夢之中,的確有模模糊糊喊過一個名字。
她細細想來,有些像凌字。
只希望這是自己多心。
為著女兒,再大的氣性也要丟開,她必須回頭找顧培樓。
上次鬧得那樣不歡而散,她倒是沒有什么。可就怕凌七狼子野心,她原想著不干擾玲瓏的心理進程,可如今想來,不問心中不安。
顧培樓也沒想到,白芷會來到團練營。
這倒也不是白芷故意,因著馮捕頭對她的醫術評價很高,他有些同僚在團練營中的,也會讓她去診脈。
她剛踏入團練營的營地,啞巴替她拎著箱子。
若非想著順路去找顧培樓,她也不太想來團練營。
按道理,軍隊是有專門的醫官隨軍的。可她的跌倒藥,尤其是止血敷傷口的白藥,通過馮捕頭幾次大力推銷,早就在團練營里傳開了。
不過白芷的白藥,通常都沒有什么產量,偶爾做一些罷了。
這一次,顧培樓卻也趕巧在。
白芷剛把一個扭了腳踝的團練的骨正了,顧培樓就正好進來,他眼光一凝,她倒是有些知道男女之別,裝束打扮,都刻意朝著男子的衣著靠攏,只可惜,并沒有什么用。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幾個年輕點的團練,還沒娶親的,眼光都直勾勾地瞧著白芷那細嫩的脖子,還有的,在她臉上打轉。
這女人,可真是招蜂引蝶。
顧培樓心底說不出的郁燥煩亂,他一出現,幾個圍觀的團練立刻就跪下,口呼將軍了。
“都出去!”顧培樓一揮手,幾個人都散光了。
只有那個腿斷了的,仍舊不聲不響地坐著,他身材瘦弱,總算還是有幾分眼色,見到顧培樓似乎要發火的前兆,忙忙的用另外一條好腿,跳著逃出了營地。
啞巴也退下了,只剩下白芷和顧培樓兩人。
“你來做什么?”自從上次兩人因為凌七之事再次鬧掰,顧培樓難得神色平靜面對白芷。
白芷不想再提凌七,她只怕她說凌七再多的疑點,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顧培樓還是不會覺得她是壞人,自己反而落了不好,只說:“佛誕日,我想帶玲瓏去求個平安符。”
她這樣一軟聲下來,顧培樓倒是沉默了。
印象里白芷除了瘟疫谷對自己溫言軟語了一陣,之后就再無這樣的光景了。
“端王爺,你不想我靠近玲瓏,無非是怕我教壞玲瓏。去禮佛求平安符,我自然不會教她些什么。日出接來,日落送回王府?”
白芷見到顧培樓似乎對自己的哀兵之姿有些動搖,便更加地沉痛,眼睛垂下看向腳尖:“端王爺,我一介弱女子,除了一身醫術,并無立錐之地,你若能體諒我作為母親的苦衷,只怕……”
顧培樓可說是從未見過白芷這般模樣,她眼睛低垂,好似要落下淚來。
他只覺得胸口里似乎有些抽痛,他一只手迅速撫上了胸口。他胸口延伸到手臂,本就有舊傷,此刻竟毫無原因地疼痛起來。
顧培樓別開眼睛,不再看白芷似乎要垂淚的模樣。
別開眼睛不再看之后,似乎胸口沒那么痛了。
他——這是怎么了?
顧培樓不喜歡這樣的情緒,他皺了皺眉頭。
極力想把這陌生的感情揮開。
“好,我同意,就這樣一天。”
說到底,瘟疫谷內,救了自己的,還是白芷。
他到底還是松了口,松口的時候,自己也沒想到,竟然這么容易就同意了白芷的請求。
兩人正在說話間,突然外面有兵丁喊道:“王爺,甲隊有兩個人開始打擺子了。”
這又是突發事件。
白芷忽而想起來,按曲老實夫婦所說,他倆就是沿途喝了這一帶的生水,生草根,才覺得身上不對的。
這一帶因為隱蔽卻開闊,想來是團練等兵丁操練之地。
她原以為這曲老實夫婦是餓壞了身體,容易染上瘧疾,可如今看來,并非這樣簡單。
連軍營中每日操練的兵丁都開始打擺子,天氣縱然也有關系,可……
白芷皺著眉頭,原想去瞧的,但是顧培樓卻并沒有叫她去,他們軍營里應該有專門的醫官,也就沒跟去。
這次是僥幸讓顧培樓點頭同意了玲瓏陪自己一天,他的脾氣陰晴不定,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要因為一點小事發火。
要是待會醫治的時候,弄得不好,又把玲瓏的事攪混了……
團練營里的醫官,治療瘧疾也不會差的。
她拔腿要走。
顧培樓卻回過了頭,聲音帶著隱怒:“白大夫,醫者父母心,這種危急關頭,你凈想著跑走,莫非是忘了自己的醫道?”
所以說,這個男人真的難伺候。
白芷在心里恨不得一拳捶在他臉上,但也回轉身來,淡淡道:“怎么會,只怕唐突了團練營的營醫。”
事情緊急,既然顧培樓非要她留下來鎮場子,她自然恭敬不如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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