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殺 誅殺，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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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在顫抖，全身的肌肉幾乎都在抽搐。

    骨頭似乎要直至破碎一樣，在不停地哀鳴；耳邊的聲音時遠時近、幾乎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眼前的畫面在黑白之間閃爍……沒想到五感的消退已經達到了這種地步。

    好冷，和那時——剛失去栞時、自己在瓢潑大雨中窩囊地痛哭的時候一樣。

    為什么？為什么自己還無法擊敗那個讓栞死去的始作俑者？為什么再一次的因為自己的無能而失去自己的妹妹？

    咲夜死死的咬著牙，就算血腥味在口中彌漫他也沒有一點松開的意思。

    “真是狼狽的樣子啊。”如同夢境般黑白閃爍的視野中出現了穿著一身漆黑忍者裝的咲夜——那是半吊子忍者技藝化作的伊賀咲夜。白皙手掌握著的忍者短刀輕輕抵在咲夜的下巴上，把他的頭抬起，讓咲夜的熾灼的紅色雙瞳和忍者的那雙幽藍色瞳孔對視著。“這么破破爛爛的，真不敢相信這是‘我們’寄宿的身體呢！七夜咲夜，你說是吧？”

    咲夜順著伊賀咲夜的視線轉頭看向身后，一個穿著簡單制服，單手轉著彈簧刀，另一只手插袋的少年殺人鬼出現在他恍惚的視覺之中。

    不只是七夜咲夜和伊賀咲夜，身穿狩衣的弧月境咲夜，帶著撲克臉面具的無神咲夜，抱著大太刀的佐佐木咲夜，甚至是晃著調酒器（shaker）的諸葛寂；咲夜的所有技藝所畫作的人格，此時都作為幻覺出現在咲夜的面前。

    那么，沒有任何技藝的咲夜，這宛如夢境的空間中唯一的實體是誰？

    咲夜的思想開始變得混亂起來。

    伊賀流忍者、殺人鬼、殺手、酒保、斬鬼役、百鬼教徒……他扮演的角色實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分不清這些面具中的哪一張才是自己本來的樣子。

    忽然，有一個無神蛇歧繞過了宇文傷的阻擋，來到了咲夜的面前。

    此時的他，與咲夜眼中的伊賀咲夜的幻覺重合在一起；也就是說，從咲夜的眼中的無神蛇歧變成了伊賀咲夜的樣子。

    只見無神蛇歧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說道，“既然扮演的那么累，那么就讓我取代你，讓你解脫好了。”

    雖然是現實中是無神蛇歧說的這句話，但在意識恍惚的咲夜眼中就變成了伊賀咲夜說的這句話。

    無論擁有何種技巧的咲夜全都是咲夜，那么讓他代替自己也沒問題吧。

    想到這里，咲夜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無神蛇歧舉起了凝聚劍氣的手、伊賀咲夜拔出了忍者短刀的白刃，只要空中的手落下，咲夜的人頭必定會落地。

    “他本人同意了，但我還沒同意呢……”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鋒利的唐刀提前一步刺穿無神蛇歧的身體。

    緊接著，宇文傷將唐刀筆直地插入地面，這樣他就空出了雙手。然后他快步走到了精神恍惚的咲夜面前，右手猛然抓住他的衣領。

    “你不是自命的地獄行者嗎？那就給我保持住最純粹的自我！”宇文傷微微勾起了嘴角，為面無表情的臉上增添了一抹弧度，“然后，透過這管針劑統一自己的意識，看清楚你的靈魂是什么顏色的！”

    說著，宇文傷的另一只手從衣服中摸出裝著黃色血清的注射器，狠狠地刺入了咲夜的心臟之中。

    看著黃色的血清一點點的被注入，無神蛇歧突然想到了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那是令人起死回生的鳳凰血清！不，正確的說是它的升級版本：不是涅磐重生，就是化為灰燼的菲尼克斯血清！

    在最大限度的治療損傷的同時要有強大的意志去對抗十倍于傷口的疼痛，若是意志不堅或者無法抵御就有著30%自燃的可能性。

    “噗通…噗通…”耳邊傳來復蘇的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咲夜的身體開始被菲尼克斯血清重鑄，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種治愈方式的實質是將所有的普通細胞轉化成癌細胞，讓其無限增殖來達到瞬間復原的目的。如此瘋狂的治愈方式，所帶來的疼痛也是無可比擬的；但毋庸置疑的是，如果他下來，咲夜就會重新回到巔峰狀態。

    “該死！”無神蛇歧怒罵一聲，朝著宇文傷射出了所有的劍氣，多道劍氣并成了一道無堅不摧的劍氣，而宇文傷卻只剩下空無一物的雙手。

    只見宇文傷轉身一揮手，一道混雜著殺氣的氣刃抵消了朝他斬來的劍氣。一雙如同綻放開的石蒜般鮮紅的瞳孔盯著無神蛇歧，“原本我只是被迫干預你們的，所以對此毫無干勁。不過，你倒是讓我有些生氣了呢……”

    話音剛落，無神蛇歧就產生了一種錯覺。

    一種，面前的紅瞳少年并非生命的錯覺。他仿佛就是死亡本身一樣，令無神蛇歧發自本能的顫抖起來。令一切走向終結的死亡的氣息令他喘不過來氣。

    “怎么了，只是這點殺氣都承受不住嗎？”宇文傷察覺到了無神蛇歧在顫抖，緋紅的眸子里帶著嘲笑，“還是說，你認識以前的我……”

    “沒錯，我是認識以前的你……所以我才能讀到那令人窒息的恐懼。”無神蛇歧突然一揮手，所有的克隆人渾身繚繞著劍氣朝著宇文傷攻擊過去。“也是因為如此，我才絕對不能讓你毀了我的計劃！給我去死吧！”

    宇文傷臉上那抹帶著嘲諷意味的微笑突然消失無蹤。他的表情變得平淡起來，不發一語，除了躲開劍氣以外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

    “是嗎……你原來認識以前的我嗎……那么，就不能讓你那么簡單的去死了！”說完，宇文傷突然站住了腳步，右手伸出食指在身前一劃。

    “嚓！！”讓空氣發出如同雷鳴般的哀號的無形之刃落下，撕裂了所有的克隆人的身體；地板上的鮮紅和深不見底的溝壑是它撕裂整個空間留下的爪痕。

    這副景象和無神蛇歧所使出的劍氣如出一轍！

    “這樣，你的身體就只剩下這一個了吧！”紅瞳的死神這樣說道，平淡的走上前去，拔出了先前插在地面上的唐刀。

    “怎么會……你為什么也會用無神一刀流的劍氣？！”無神蛇歧的表情變得十分奇怪，似乎是因為參雜著各種情感而造成的。

    “有什么好奇怪的嗎？只要從剛才開始的戰斗中逐漸掌握無神蛇歧這個生物的一切！究其根源，將一切原原本本的復制下來一點也不困難啊！不過是下三濫的騙術而已，比起被成為劍鬼的那個男人的劍術來說要簡單得多了。”宇文傷風輕云淡的說道，“你只不過是在操控著帶有你的鬼氣、壓縮成鋒利的劍刃的形狀的空氣而已，和過強的旋風在皮膚上留下割傷的鐮鼬現象沒什么兩樣。那么就簡單了，我雖然沒有鬼氣……但是殺氣要多少有多少呢！”

    “怎么可能……殺氣只不過是兇惡的氣勢、陰森肅殺的寒氣而已，竟然只用這種有形無質的東西就把我的劍氣復制了下來，你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怪物啊！”無神蛇歧如同崩潰了一般，朝著宇文傷大喊著。

    這時，視線中咆哮的咲夜身上燃起了熊熊的藍色火焰讓他的大喊變成了譏笑。

    “哼……但是說再多也沒用，咲夜他終究是沒有賭贏，很快他馬上就會化為灰燼！這局依舊是我贏！”

    “你贏？別開玩笑了。”宇文傷冰冷的笑了起來，“你剛才說我是怪物，對吧。我并不否認，但是比我還要強大的怪物就在我的身后。你知道讓他從數十個意識中的廝殺中存活下來的東西是什么嗎？是那不堪一擊、最后一刻還在保持著的最純粹的自我？不，是活像死人的意志啊！而現在，他的所有意識統一了！”

    話音剛落，一把彈簧刀從火焰中射出，刺穿了無神蛇歧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