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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且吟站在門口咳了一聲,把正兇巴巴瞪著紀珩的裴羽衣嚇了一跳,她轉過身,見到站在門口的風且吟,勉強地笑了一下,“風師兄,你什么時候來的?”
風且吟道:“剛剛來的。ggaawwx剛好聽到你威脅紀珩的那番話?!?
裴羽衣:“……”師兄你好討厭啊為什么要這么直白??!
見小師妹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樣,風且吟板著臉,做出一副冷酷無情的模樣,“還不快回自己房間去?!?
裴羽衣見狀,生怕風師兄會因此討厭自己,只能不甘不愿地離開了。
將小師妹趕走,風且吟見紀珩坐在鋪著藍紫色綢緞的圓桌前,一副冷淡沉靜的模樣,便幾步過去,撩起下擺在他面前坐下,解釋道:“小師妹年紀小不懂事,你不用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乾坤袋里取出一只酒壺,又將桌子上倒扣著的杯子拿出兩只,往里頭倒酒。
這時紀珩開口了,“我覺得裴羽衣說的沒有錯。我會好好對待你的?!?
風且吟手上一抖,剛剛添滿的杯子又被灌進許多,酒水多得溢了出來。
他手忙腳亂地擦桌子,一時把學過的術法都忘了個干凈。待到桌子擦干,他才略有些遲疑地看了紀珩一眼,“你可知,你剛剛說的是什么意思。”
紀珩點頭道:“我知道。裴羽衣的意思是你把我當好兄弟,我也應該把你當好兄弟,要好好對待你?!?
風且吟心道:我就知道紀珩會這樣想。
索性他本來就不抱什么期望,這會兒倒不覺得多么失望。他把那杯酒推到紀珩面前,本來還想和他多說會兒話,放置在懷里的傳訊符卻忽然亮了。
紀珩看了他懷里發亮的傳訊符一眼,點頭道:“我自己呆著就行,你先去吧!”
風且吟卻搖頭,“你又不是外人,聽聽也無妨?!痹挳吽吞统隽藗饔嵎?。碧綠通透的玉牌里傳出原平的聲音。
“風師兄,我現在到了靈宗轄下的晉城,明天就能到靈宗的太極山脈了?!眲ψ谡剂碎L青山脈開宗立派,靈宗則占了靈力濃度最高的太極山脈。
風且吟道:“我讓你查的人查到了嗎?”
原平道:“已經令人著手去查了。目前搜集到的有五十六人,這些人都有親屬或朋友死在當年那場地動中,其中二十六人入了靈宗內門,三十人尚是靈宗外門弟子。”
風且吟道:“可信者有多少?”
原平道:“排除掉品行不佳和不堪大用之人,就只剩下三十個?!?
風且吟眉峰一挑,面上露出幾分喜色,“已經很不錯了。那留影石可讓他們看了?”
原平道:“還在考察當中。不過……”
風且吟:“不過什么?”
原平道:“桐青跟那些靈宗弟子,倒是關系不錯。”
風且吟問:“他跟著你去了?”
傳訊符另一頭頓了一下,而后傳來原平苦惱的聲音:“是,怎么甩都甩不掉?!?
風且吟道:“既如此,就讓他去試探那些靈宗弟子,屆時再見機行事。”
原平道:“是,風師兄?!?
在風且吟和原平通訊時,一直靠著紀珩共享視角的阿寶就發問了,
紀珩道:如果接受,便是欺騙感情;如果拒絕,那么思想復雜的人類有可能惱羞成怒,然后把自己趕走,那么任務就很難完成了。
阿寶沉默了,半晌后才道:
紀珩:
阿寶:
紀珩無言以對。
阿寶:
紀珩:
阿寶:
紀珩:
云舟行了八天才到海宴派。這八天來紀珩的日常就是:“曬太陽--和風且吟聊天——和阿寶聊天——和其他人聊天——關機——啟動——曬太陽”如此循環。
第八天,云舟在海宴派的上空停了下來,舟上的修士陸續下去,等到風且吟施法將那艘龐大的靈舟縮小至巴掌大收進乾坤袋里時,海宴派上上下下都已經站在大門口等著迎接了。
海宴派的掌門是個慈眉善目的老者,他穿著一身暗綠色的袍子站在海宴派門口,身后是一群海宴派的弟子。見到風且吟等人,海宴派掌門立刻露出熱情的笑容,上前道:“想必這位就是仙宗長醉峰的峰主了。”
風且吟頷首道:“是我。”
眾人見過禮,就一起朝著海宴派內走去。風且吟和海宴派的掌門行在最前,他的目光從海宴派內精致華麗的亭臺樓閣上掃過,心道這高調的屋舍跟這掌門和少掌門的氣質半點都不相符,便聽到身邊的海宴派掌門道:“老朽這些天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把仙宗的諸位使者給盼來了。”
海宴派的這位晏掌門資質不佳,修行了數百年,直到壽數將盡,兩鬢斑白才堪堪修成了金丹。他負著手,一邊領著眾人往海宴派的主殿走,一邊訴苦:“我們海宴派當初在北海的這一片海域附近立派,為的就是守護這一方百姓安寧,這千年來,雖與那北海妖族摩擦不斷,卻并未生出多大的仇怨來,可幾個月前,那群海妖突然成群結隊地爬上岸,沿路不知毀壞了多少田園村舍,這還不算,他們竟連手無寸鐵的凡人都不放過,手段極其殘忍。山下的百姓前來求救后,老朽立刻派弟子前去伏妖,卻沒想到那群海妖的首領竟是個金丹中期的妖王?!?
海宴派掌門談至此處,稍稍一頓,苦笑道:“老朽無能,拼盡全力依舊不是那妖修的對手,無奈之下,只能退守宗門。實在是慚愧,慚愧??!”
風且吟安撫道:“晏掌門無須自責,您已經盡力了。不知此處的百姓如何了?”
海宴派掌門道:“這山下城鎮的百姓早在月前就已經接到后山去了。那地方是往日門中弟子修習術法之地,很是安全,又在我海宴派之后,到時就算是那些海妖再來,有我海宴派在,也能為他們擋上幾日?!?
風且吟贊道:“晏掌門高義。”
海宴派掌門搖搖頭,仰頭望天道:“吾等修行之人,本來就該以天下蒼生為己任。”
聞言,風且吟笑了笑,點頭道:“晏掌門所言甚是?!?
“峰主過譽了?!焙Q缗烧崎T眼見主殿到了,便向前伸手,示意貴客先行一步……
眼見那海宴派的掌門和風且吟進了主殿,裴松落后幾步,輕聲對著身邊的同門道:“沒想到海宴派的掌門人品這么高尚?!?
裴清和裴若滿臉崇敬地點了點頭。倒是裴羽衣眼神不屑地哼了哼,“你們覺得他好,我倒覺得那海宴派的掌門忒虛偽。哪有人把自己很善良做了很多貢獻什么的掛在嘴邊的?”
裴松不贊同道:“這可不一定,有些人事過拂衣去,不留姓與名。也有些人喜歡受人敬重追捧。后者雖然張揚了些,但不可否認,他的確行了善舉。同樣是行善,難道后者就比前者低微嗎?”
裴清道:“小師妹,我也覺得裴松師兄說的在理。做了善事的人難道就不該受到其他人的敬仰嗎?”
“反正我就是看那個掌門不順眼,我就是覺得他不是好人!”裴羽衣辯不過自己的幾位師兄,便開始耍起無賴來。
“你……”裴松正要好好說她一頓,卻被石師兄攔住了。
“行了?!笔缰镜溃骸氨澈笳Z人是非,這要讓海宴派的弟子聽見了,沒的丟了咱們宗門萬年大派的臉面。這次咱們是來海宴派幫忙除妖的,只管完成任務回去便是,人家掌門如何又跟咱們有何關系。”
石崇志一番話說完,劍宗弟子們便都安靜了下來,的確,就如石師兄所言,他們是來除妖的,旁的就算爭出個結果也沒什么意思。
此時風且吟和海宴派掌門已經入了首席,正在商議驅趕海妖之事,他們這些人則被安排著坐在了下面。
裴松看了紀珩一眼,見對方一副低眉斂目,沉靜冷淡的模樣,心里猜不透他的想法,又生怕對方以為他們只顧著跟同門說話,冷落了他,便找了話同他道:“紀珩,你覺得那晏掌門如何?”
紀珩如實道:“說話半真半假?!?
裴松: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