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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書貴除了對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趙四肅然起敬以外,心底深處還有那么一點妒忌。論實干,趙四毛手毛腳;論技術(shù),趙四所掌握的不過是些皮毛而已。他把空閑的時間用來交友聊天喝大酒。而牛書貴則是干則干精,干則讓你滿意。農(nóng)村民房的建設(shè),其實沒有更深奧的理論可以探究,規(guī)模再大也不過是一層的低矮建筑而已。這段日子,牛書貴的腦子里始終在盤算著一個趙四根本不去想的問題。他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對建筑工程的預(yù)算特別感興趣。從縣城書店買來的那本專業(yè)的書籍,每天就擱置在他的枕頭底下,晚上一家人都進(jìn)入夢鄉(xiāng)了,他自己卻在煤油燈暗淡的光線下躲在被窩里肯書本。一個人一旦對一件事著了魔,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堅持。他自己倒覺得是一種樂趣。他常常在第二天的早上,嗓子里咳出些煤油燈的油煙。
從孟家莊回到牛家莊村口那顆枯心柳時,天上的星星就撒漫了夜空,牛書貴驚奇的發(fā)現(xiàn)村里的街道兩旁豎起了水泥線桿。線桿上的路燈發(fā)出耀眼的光芒,把整個牛家莊照耀得燈火輝煌。這下孩子們可有了去處,他們在路燈下幾個人圍攏著踢毽子。還沒等牛書貴走進(jìn)大門,愛盼就在孩子們中間跑過來,喊著爹,小手親熱的抓著牛書貴向他炫耀說,村里和家里都安上了電燈,這個重大的改變讓牛書貴也隨著孩子喜出望外。好像這電燈明亮的不是村街和庭院,是孩子年幼的心房。看著愛盼這么高興,牛書貴就把一只手伸進(jìn)褲袋里,直到這時候他才猛然想起來,原來那頭花已經(jīng)送了那少婦的孩子。
家里有了點燈就像到了另一個世界。牛書貴打量著屋里的墻壁和燈光下所有的物品,還是那個家,還是那些東西,怎么就有了不一樣的感受。胖老婆把飯端上了飯桌,他向牛書貴發(fā)表對于電的看法:“有電燈多好,這晚上和白天真沒啥兩樣。這世道說變化可真快,莊戶人家都通上電了。那給咱安電燈的師傅說,你就請好吧,以后竟是好事啦,全是新鮮事,國家早晚叫老百姓過上城里人的日子,樓上樓下電燈電話。我就說,嗨!莊戶人家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地里多打糧,平時有饃吃,過年有肉吃,就是天堂了。”
牛書貴叼著一根煙,習(xí)慣地湊到已經(jīng)熄滅的煤油燈上,才知道有了電燈以后這東西就不會用了。他劃亮了一根火柴,點上煙,把火柴梗上的火苗抖滅。剛吸了一口,胖老婆說道:“你不說給愛盼買頭花,買了嗎?”
牛書貴應(yīng)酬道:“沒有合適的,就沒買。”
胖老婆的大屁股偎在牛書貴身邊說:“牛長江在醫(yī)院跑回來了,說啥也不愿在醫(yī)院呆著。”
“跑回來就不治病了?”牛書貴說。
“這不,這可忙壞了奎子。一早就去赤腳醫(yī)生家拿藥,在等他給牛長江輸上吊瓶。”胖老婆低聲說:“牛長江有女人啦,聽說還是菊城的呢。上次咱上醫(yī)院去看他,你注意他床頭柜上那盆花了嗎?原來就是菊城他那女人送的。”
“不會吧,這事怎么從來沒聽牛長江說起過呀。太突然了吧。菊城的女人,難道他上次失蹤和菊城他的女人有關(guān)?唉,這事可別給人家瞎說。”牛書貴嚼著飯說。
對牛長江外面有女人的說法,牛書貴自然是半信半疑。這些年他了解牛長江是個怎樣的人,更知道他的脾氣個性。在女人的問題上,牛長江曾給一些媒婆們公開過自己的觀點,他絕對不會在兒子沒有成家的時候,考慮這個問題。哪有只顧自己討女人而不事先給兒子娶一房二媳婦進(jìn)門的道理呢。可那天在醫(yī)院里,他確實看到有一盆花擺在他的床頭柜上。那花綠得鮮亮,,中間一團(tuán)粉紅色的花蕊開得艷麗迷人。牛書貴雖然叫不上那花的名字,可那確實一盆引人入勝的好花。這樣的消息,她又是聽誰說的呢?牛書貴就納悶地問:
“你聽誰說,牛長江菊城有女人了,那花還是他那女人送的?”
牛書貴劈頭這么一問,還真把胖老婆問的無言以對。本來這事是她和大女兒說私房話的時候,她從她大女兒牛愛莉那里得知的。可這都屬于保密級的信息,不知怎么就讓自己口無遮攔的說給了牛書貴。這下倒好,這個犟驢非要追問這消息的來源出處,胖老婆心里還真有些慌亂。
胖老婆一邊去里屋安排愛盼睡覺,腦子一邊尋思,為了不讓牛書貴個犟驢生氣著急,胖老婆索性就把大女兒出賣一回。胖老婆又坐回來的時候,就把牛愛莉給她說的,牛長江去菊城和那女人約會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牛書貴。告訴完之后,胖老婆以為牛書貴會發(fā)表些啥看法,結(jié)果牛書貴的臉拉得老長,她從這些信息中順藤摸瓜,追問起胖老婆是不是自己的大女兒牛愛莉最近和牛蘭旺在一起,全是牛蘭旺告訴給她的。胖老婆實在也瞞不住,就竹筒里倒豆子,全部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這回牛書貴真的要發(fā)怒了,他的眉毛胡子幾乎要立起來,從炕沿上騰地站起來吼道:“莉莉和旺旺他倆那是不可能的事,以后別把他們往一塊撮合這事。”
“旺旺這孩子從小咱看著長大的,有啥不好,再說莉莉我看對人家還真有這意思。你和牛群這些年又是過心的交情。我看合適!”看胖老婆的口氣,巴不得舉雙手贊成他們倆交往。
牛書貴解釋說:“和牛群家雖然也出了五服,算不上近親,但我就看著旺旺不順眼,你看他自打去了菊城,身上那身打扮吧,哪里像個農(nóng)村出去的娃。簡直是個城市小痞子的樣子!”
胖老婆把洗腳水端過來,連同毛巾,放在牛書貴跟前,接話道:“你要不同意他們倆的事,等莉莉回來你給她說。”
“我怎么開這個口,還是得你說合適。”牛書貴洗著腳。
“哼!我才不干這活拆鴛鴦的事呢。”胖老婆說。
“你要不干我干!孩子還在上高中,這個時候談婚論嫁。早啊。你想想,明年,咱莉莉就要考大學(xué)了,萬一她考上了,一上就得三四年,誰知道幾年后又有啥變化。”牛書貴說著,洗完腳已經(jīng)爬到了炕上,準(zhǔn)備脫衣睡覺。
胖老婆也跟著爬上炕,可發(fā)現(xiàn)電燈還亮著,第一天安上電燈。就下了炕,站在燈泡下,用嘴很勁吹了幾下,沒滅。又從炕頭找來一把蒲扇,朝上面的燈泡搧了幾下,還是不滅。牛書貴倒在被窩里,看見胖老婆的動作,憋住笑說:“你個傻娘們,那是電燈!”(未完待續(xù)。)(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