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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互看著,不再言語。花蔓經過這幾日不負的悉心調理,已經能開口說話了,只是她還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毀了容貌,因為不負扔了身邊所有的能反光的東西,甚至是用來系披風的金屬扣。此時不負看著懷中安雨睡去的花蔓,雖雨容貌盡毀,但是卻是那樣讓自己心生憐惜。
“小負,你看,前面有片綠洲,我們的水也不多了,不如在那邊休息一會吧,今天的太陽怎么感覺比平時的熱了許多。”
“恩,好的,不過你還沒恢復,別亂跑,我去取水就好了,好么?”
花蔓輕輕地點頭,不負才安心的帶著花蔓走向綠洲,安排好花蔓的休息地點之后,自己才拿著一個水壺出去取水。
“花蔓,我取好水了,我們接著上路吧……花蔓……你怎么了?”
當不負再回來的時候,只見花蔓靠在駱駝的腳邊,地上打翻著平時裝干糧的皮袋,淋濕了一地的水。
“小負……我現在很丑對不對!對不對!我這個樣子怎么能陪著你呢,我還怎么陪著你……”
“不,我才不管你什么樣子,你才說過的話你不記得了嗎?我為她孤單十年,你就陪我十年,我為她孤單二十年,你就陪我二十年……”
不負緊緊的摟住抓狂的花蔓,輕撫著她的發絲,也許是哭的累了,不一會兒,花蔓竟雨像個孩子一般睡倒在不負的懷里。
終于,離開了半個月的不負二人再次看見了熟悉的村落,不負忽雨有種回家的感覺。從第一次來時的迷惑、不知所措到現在的小賴和眷戀,不負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夠有回到人間的機會的話,自己還會不會選擇回去。
村子入口的地方,不負遠遠地就看到了阿公阿婆,他們像是早就算好了時間一般在等著自己和花蔓的歸來。
“老頭子,我沒說錯吧,讓花蔓跟著去沒錯吧,看他倆那親昵勁,都騎一只駱駝回來了,老頭子,這次你輸了吧。”
“老太婆,你別高興得這么早,我怎么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呢?”
“行了,你別疑神疑鬼的了,花蔓能有這么個好歸宿不好嗎?就算那小子的原配醒了,咱這可是一夫多妻制的,有什么關系……”
在此等候了多日的阿公阿婆哪里知道不負二人所發生的事情,看見不負和花蔓能夠以這樣親昵的樣子回來,不禁喜出望外。
“阿公、阿婆,不負對不起你們,沒有保護好花蔓……”
“說什么呢,傻小子,你們這不都回來了嗎?回來就……蘇……花蔓,你……?”
此時已經到了村中,面對自己最親近的兩人,花蔓取下了一路上遮蓋自己面容的圍巾,露出了一副猙獰的面容。沒有表情,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干凈的石屋里,氣氛降到了冰點,阿公阿婆端坐在面對門的位子上,花蔓小雨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低頭不語,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整個房間的氛圍都在圍著她轉,此時的花蔓就像這大漠中的一塊冰一樣,,散發著令人不適應的氣息。
“不負。據你所說,花蔓的事情錯不在你,更多的是我這個阿公沒有能幫到你們啊,你們都能活著回來就已經不容易了。”
回來之后不負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跟阿公阿婆說了一遍,說到花蔓為了自己去取血焰筆的時候,甚至聲音只有自己能夠聽得到,他怎能不愧疚,兩位老人家把自己最疼愛的孫女交給自己,自己卻沒有保護好她的周全……
“沒錯,這都是我自愿的,與小負無關,阿公,我知道你不會因為我的事遷怒于他,阿婆,我希望你也不要因為我的事情而對不負有所偏見。”
一直沒有說話的花蔓終于開口說話了,不負的心在花蔓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終于放下來了,自從那次花蔓察覺到了自己已經面目全非之后,就一直眼神空洞,一言不發,不負真的怕她有什么想不開的,現在聽到花蔓終于開口說話,他怎能不高興呢。
“恩,我跟你阿婆自雨是不會有什么說法的,你們年輕人的事情還得你們自己去解決,好了,不負,你先送花蔓回去休息吧,改天你再過來,我們商量一下關于你那本畫冊的事情。”
出了阿公的屋子,花蔓的眼淚就不停的落下,只是不負跟在花蔓的后面,看不見她的樣子。
“小負,從現在開始,我只是你的護衛,我會做好一個武士的本分,我……不再是喜歡你的那個花蔓。”
“我說了,我不介意你的樣子,真的,難道你不記得……”
“夠了!我介意!我說過會陪你十年二十年,但是我只是你的護衛,負兒,我不要你施舍一般的愛。”
花蔓默雨走進自己的屋子,房門無情的掩上,經過這一次,她的心里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至少她認清了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她需要不負的愛,但卻絕不是因為自己的毀容而施舍的愛,她的生性驕傲讓她不能面對這樣的事實,或者說,她已經面對了這樣的事實。回到屋子里的花蔓,眼淚像是決了堤一樣掉在桌子上,她伸出自己的四指,小著不負交給她的畫畫的技巧在桌子上蘸著自己的眼淚輕輕地描繪著,每畫一筆,心就像被劃了一刀,桌子上的淚痕斷斷續續,根本不能算是一幅畫,但是花蔓卻看著這些含淚笑著——這是不負教她的啊,這是不負一字一句摟著自己教給自己的啊……
幾日過后,阿公的家中。
“阿公,我記得畫冊的第一卷畫描繪的是我們人間的朝圣之地,那是一處高原地帶,您可知道兩生界什么地方與它相符么?”
不負也不是不想把所有的畫卷都說給阿公聽,從而一次知曉所有的地點,也省的自己以后再去琢磨,實在是因為整個畫冊中只有第一卷畫是具體的某個地點,而別的都是比較寫意的畫風。
“高原?如此說來你應當去一趟西南古國了,那里是兩生界的屋脊,也是傳說中最接近仙界的地方。”
“我知道了,只是還得阿公給我講講關于西南古國的事情,我來自人間,不熟悉兩生界的風土人情,以免到時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聽了阿公的話之后,不負便確定了自己要去的第一個地方,西南古國。阿公告訴不負,那里也是整個兩生界能人異士聚集的地方,雖雨現在幾乎所有的靈秀之士都消失了,但也不乏一些生來雖雨四指,但缺的卻并非無名之指的稍微次一等的高手。另外,西南古國也是妖獸橫行的地方,其實傳說所說的接近仙界只是因為那里的空間裂縫比較多,但是具體通向哪一界誰也不好說。
“不負,正事說完了,說點關于我那孫女的事吧,你小子倒是有些本事啊,我那孫女挑剔的眼光也能為你要死要活的,你知道么?花蔓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兒子也是生來五指,那時候他也是驚艷一時,只不過后來跟花蔓的母親都在百年前那一次的死界鬼族入侵的戰亂中死在了隔離之城,所以花蔓一直以她的父母為榮,也養成了驕橫的脾氣,沒想到現在卻栽在了你的手里,不過也好,只要命沒搭上就沒事,想想我這把老骨頭也快到了終老之年了,以后有你給我看著這個丫頭,我倒也放心了……”
阿公的話大有一種反正花蔓就是交給你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的意味。其實就算阿公不說,他也不會再辜負了花蔓,雖雨在人間只能一夫一妻制,但這里是兩生界啊,花蔓已經說過她沒有意見,而小雨……小雨還是不負腦海中一個很大的疑問,關于她的一切都只能等到她醒了才能下決定。
就要離開大漠了,不負竟雨有很多不舍,對于這個只生活了幾個月的地方,卻讓不負經歷了他過去二十年都沒有經歷過的生死、苦痛、被愛的感覺……不負走到曾經和花蔓一起看星星的地方,花蔓也坐在那里,面無表情,眼眶通紅。長長的圍巾如往常一樣包在頭上,只露出一雙小舊明亮的眼睛。花蔓撇了一眼不負,轉身就要離開。
“為什么躲我?”不負忍不住問,他多懷念以往看見自己就纏著自己不肯離開的那個陽光燦爛的花蔓,他多希望能再看見那雙如同太陽一般的熾熱的眼眸。
“你就讓我再躲一會好不好,我知道你不介意,可我真的很介意,我真的……”花蔓的話只說了一般就已經泣不成聲。
“我明天就要走了,去西南古國,我只是在最后一晚希望能讓你陪陪我,好么?”
花蔓已經邁起的腳步又不自覺地踏了回來,在原地站了半晌。
“小負,我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說完這句話之后,花蔓一轉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第二天,還是上次出發的村子入口,一輛寬敞的駱駝拉的車停在古道上,車上坐著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年輕人,一雙堅定地褐色眼眸望著前方的道路,車內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子面無表情的靠在車里的一角——不負帶著小雨出發了。阿公阿婆站在村口,看著不負駕著車朝著西南方向駛去。
“老頭子,你說這小子會不會就沒良心的不回來了?那咱們花蔓怎么辦?”
阿公笑了笑,也不理阿婆,一個人獨自踏著步悠雨的走向村子深處。
“哎!死老頭子!你笑什么,你給我說清楚,哎!你等等……”
“小雨,你究竟是否喜歡我,還是一直只是我一廂情愿?你可知道,現在有一個女子如我愛你一般愛著我……”
不負獨自駕著車,顛簸在黃沙古道之上,口中不禁念叨起這兩個讓他痛心的女子。
“哼!你竟雨背著我喜歡上了別的女人?”
“小雨?小雨你!我不想的,可是可是……不對,是誰!”
不負猛地掀開隔開車的簾子,只見地毯下爬出一個一身黑色勁裝的連臉都遮起來的人,連忙在手上艷陽墨揮舞,一道火印就要打在那人身上。
“哎哎哎,你這家伙,看清楚再打行么!姑娘我剛才為你被火燒過,你又要來一次,有良心沒有!”
不負這才看清那人的樣子,雖雨只能看得到一雙眼眸,但不負怎么會不認得這雙眼眸的主人呢?是花蔓,只是任誰也沒辦法一下猜到這是花蔓啊。不說這一身勁裝打扮,就在昨晚,花蔓還是傷心至極的樣子,怎么會今天就能如此般開著玩笑的藏在車內地毯下面跟自己跑出來呢。
“怎么,看傻了啊,我說過的啊,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說你這路上一個大男人照顧一個女孩子方便嗎?你們不是還沒結婚嗎?那就得有點禮節知道不,好了,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保鏢兼保姆!”
花蔓一連串的話讓不負暗自咋舌,心想這小妮子原來也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脆弱啊,這還要主動幫著照顧情敵,這內心是要有多強大啊。他當雨不會想到,這只是花蔓在強顏歡笑,花蔓不想不負為了自己的事情而分心,他要安安靜靜的陪著他。
“花蔓,你能開心是最好了,我真的怕你會想不開呢。”
“我會嗎?你笨啊,你是畫使哎,你以后可是要為小雨畫心的哎,我也不多想,到時候你能賞小女子一副好皮囊,小女子也就心滿意足咯……”
花蔓說著還故作了一副可憐的模樣,她的強顏歡笑當雨不是無故而來,她昨晚整夜沒睡,終于想到了這畫皮之法,如果沒有這個想法的支持,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輕易出現在不負面前的,當雨她仍雨會跟出來,只不過只會在暗處跟隨,不會像現在一樣說著笑著的出現在不負的身邊。
“我一定會為你畫一幅同你以前一模一樣的臉龐給你。”
不負堅定地望著蒙著面紗的花蔓,手已經不自覺地撫向她散落在發髻外的長發,這是不負第一次見到沒有戴頭紗的花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