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發的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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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鏈挪動的叮當作響稍縱即逝，那位少女顯然還不能掙脫鎖鏈的封印和控制。

    她就這么睜著眼睛，盯著李爾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可怕的壓迫感。

    而李爾丹也就這么愣愣地回望著，渾身都在恐懼中止不住地發抖。他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手腳都像麻痹一樣動彈不得。但當然，除了恐懼，隨著腎上腺素的增高，他也誕生出了興奮和好奇等等情感。

    時間在這對視中變得無比漫長，但其實不過過了半分鐘，龍人少女便已經收起了她的威壓。

    一瞬間，那種仿佛隨時能被干掉的恐懼感便仿佛幻覺一樣消失無蹤，而李爾丹也再次得以活動他的身體。

    他不由得松了口氣，然后便聽到了少女的聲音。

    “你是來救我的嗎？”少女輕輕開闔著她粉嫩的嘴唇。她的聲音空靈得宛如山谷里的風聲，帶著溫柔和一種希冀，那金黃美麗如同寶石的眸子，也洗脫了威嚴，顯得柔弱，需要保護。

    看著那如水的眸子，大概沒有男人能夠不心生憐憫吧！從不可力敵的強大敵人變成柔弱美麗的少女，這種反差萌，像李爾丹這樣的正常男人當然難以抵御，一種英雄般的豪情，還有想要在美少女面前表現自己的沖動輕而易舉地霸占了他的心。

    李爾丹站了起來，沖動地跨前了一步，離得少女更近了些，他本來想非常大聲地回答“是的！”，因為這種男孩和女孩相遇的劇情是最常見的，但他突然反應了過來，又像僵死了一般停在了原地。

    如果這是在他之前的世界，有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向他求救的話，他一定會義無反顧地應下來，并且會盡他的全部努力去幫助她。因為每個年輕人都有一攬子英雄救美的夢想，同時，總是想著美少女會以身相許，這種思路很正常。

    但在這個有著超凡力量的世界，外表很大程度上可能只是一種偽裝，李爾丹的情報不足，他并不能判斷眼前少女的善惡敵友，也不知道她是因為什么原因才被封印在了這里，但如果這個女孩脫困而出，她的實力一定遠遠強于他，之前殘留的恐懼感警示著他，提醒他需要慎重決斷。

    “可能吧！”模棱兩可地給出了一個回答，李爾丹趁著壓迫感的消散，一邊觀察著這個洞窟里的每個細節，一邊跳躍式地接收這前身給他遺留下來的記憶，他需要情報，沒有情報的游戲玩家就像是無頭的蒼蠅。

    “你叫什么名字？”李爾丹隨口問道，他能夠一心多用，雖然正在回憶，卻也能分出心思向這位少女套取情報。

    “我嗎？”白發的少女可愛地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勾起，甜甜地笑了起來，“我叫薇薇哦！”

    她的語氣像是鄰家小妹一般，親切中帶著純純的誘惑：“你呢？”

    “我，嗯，我是王日天。”因為害怕有什么與真名有關的法術，李爾丹隨口胡謅，但態度和表情都很到位，現學現賣地用上了剛剛搜到的情報，“我是準備去考探險家資格證的，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這里！”

    “王……日天？唔，好奇怪的名字。”女孩不太流暢地讀了讀這有些繞口的名字，有些傻傻地笑了，“我沒有讀錯吧！”

    “沒有，話說回來，薇薇，你是怎么被困在這里的啊？”李爾丹接著問道，這個洞窟里除了鎖鏈和墻壁以外便別無他物，地面則是很普通的泥地，看不出來有什么隱含的情報。

    “我是被父親鎖在這里的。”聽到了這個問題，薇薇神情中流露出了一絲哀傷，“我的父親是一個很殘暴，信仰虛空的龍，他一直想讓我幫他殺人，但我并不愿意，所以他就把我鎖在了這里，封印了我的所有魔力，讓我動彈不得，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

    “很久是多久？”李爾丹詢問著，盯著薇薇的臉。

    “我不知道，可能有四五百年了吧……這里一直一直都只有我一個人。”薇薇低垂下了她的眼瞼，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被時間遺忘的寂寞，惹人憐惜。

    “……”李爾丹沉默著，雖然他發自內心地想要幫助這個美麗的女孩，但他的直覺卻總在提醒他。

    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好吧！”過了一會，李爾丹點了點頭，說道，“我愿意幫你，我該怎么做，才能把你救出來？”

    薇薇的眼睛睜大了，她的眼中閃過了驚喜，臉上則充滿了興奮：“只要契約，只要你和我簽訂契約就好了，只要你愿意成為我的騎士，契約開辟的渠道就能在我身上的封印上鉆出漏洞，而我就能用我的魔力破開這些鎖鏈了！”

    “好啊！我正好帶了契約文書！”李爾丹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一張薄薄的金紙，紙張上寫滿了各種各樣的條約，這是每一個召喚師或希望成為召喚師的人必備的，由靈魂之力書寫的契約文書，李爾丹拿出的這份是平等契約。

    如果純粹是簽訂契約的話，那李爾丹怎么看也不會吃虧，這位美少女看起來會是很強的召喚生物，但怕就怕這個龍少女會耍手段。

    “嗯，就是這個，這個契約就能夠讓我重獲自由。”看到李爾丹的動作，薇薇激動且急促地說道，“簽吧，你簽完之后，就用它觸碰我的額頭！只要我也簽訂這個契約，我就能夠擺脫這些可惡的封印了！”

    “好啊！”李爾丹將右手的大拇指在契約文書上按了一下，契約文書并不需要真正地寫字，只需要生物接觸，并將自身的靈魂之力傳遞進去就行了，但在做完這一切之后，李爾丹卻沒有上前將金紙交給薇薇，反而拿著那張金紙后退了幾步。

    看到這一幕，薇薇頓時急了，質問道：“你在干什么？不是說好了要救我的嗎？”

    李爾丹卻笑了，輕輕地晃著手上的紙張，笑得非常得意：“你終于露出馬腳了，少女。”

    “你，你在說什么？”面對著李爾丹的笑容，薇薇的黃金瞳縮了縮，雖然依舊在維持天真和柔弱，但她的語氣卻干巴巴的，再也沒有了開始時那讓人心動的力量。

    “你渴望自由嗎，薇薇？”李爾丹問道。

    “……”薇薇沉默了，聰明如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或許是因為前所未有的接近自由，或許是因為難以改變缺乏耐性的天性，她在前一刻露出了足夠明顯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