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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五人同行,莫言和丹流閣走在最前面,兩人一人手持羊皮卷的一邊,這里點點,那里戳戳。
墨如漾沉默的走在幾人的中央,兩只手隨意的擺晃著,背上的小棺材一癲一癲的。至于尹博文和姬無情則走在最后,兩人的袖子中都好像裝了什么東西一般,均緊緊的抓著袖口。
五人沿著羊皮卷上的地圖,徑直穿過了一片茂密的樹林,然后停駐在了一條小溪旁。
看著面前川流不息的小溪,再瞧一瞧羊皮卷上的標注,莫言皺起了眉毛。隨后而到的墨如漾也緊跟著停下了步子,他將棺材從背上卸下,輕輕地撫摸著棺材板。
“先生,你可以過來這里看一下嗎?”莫言兩人扭過身來,招呼墨如漾道。
墨如漾淡淡的向兩人瞥了一眼,然后抱著棺材走了過去。
莫言也不廢話,直接指著小溪道:“地圖上,這里本該是一口枯井的。但是現(xiàn)在卻變成了一條小河。先生,你幫忙看看吧。”
墨如漾看看面前已經(jīng)干涸的河道,和河道中那一口長滿雜草的枯井。他知曉了,這是他多年前的迷宮效果,迷宮的變幻讓這些陌生人產(chǎn)生了幻覺。
想罷,墨如漾也不回話,只是左右看了看后,徑直走向了河道旁的一棵巨樹邊。
莫言等人的目光被勾了過去,這才注意到,巨樹出奇的粗壯高大,長在樹上的分枝更是繁雜。沿著分枝望去,可以看到他們幾人剛才經(jīng)過的林子。
一木成林這個詞,在這個巨樹上得到了完美的詮釋。
墨如漾隨意拿起樹干上的一根枝條,使勁的拽了拽。颯的一聲,一顆圓乎乎的東西從長滿黃葉的樹冠上掉了下來。莫言幾人走近,一下子看清了拿東西的模樣。
原來,那是一顆狼頭。狼頭的脖子處被完美的平整切開,看樣子像是利刃所為。這狼頭已經(jīng)不知是多久之前的東西了,可很奇怪的是它并沒有一點要腐爛的樣子,甚至脖子的斷處還不斷地滴落下點點血跡。
狼頭的兩只眼睛原本是閉合的,可是在墨如漾一指戳透狼頭的頭蓋骨的一瞬,兩只狼眼睜開了。狼眼怒目圓瞪著,然后……
轉動了起來,緩緩地轉向拎著它的墨如漾。
“這狼頭竟然動了,”姬無情叫了一聲,尹博文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巴。不光是尹博文,就連莫言和丹流閣的眼中也是充滿了驚詫。
墨如漾倒是不怯,他也用一雙墨綠色的眼珠回視回去,一人一狼就那么對視著。沒幾刻,狼頭就突然張大了嘴巴,沖著他發(fā)出一聲刺人耳膜的尖吼聲。
所有人都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只有墨如漾直面著狼頭,然后開口道:“有勞你這么多年幫我守山,現(xiàn)在氣消了嗎?”
“嗚——”狼頭發(fā)出低沉的吼聲,聲音中滿是不悅。
墨如漾輕嘆一口氣,然后將戳在頭蓋骨中的手指抽了出來。狼頭呲呲的磨了幾下牙齒后,便再沒了動靜。
莫言見狼頭消停了下來,幾步走了過去道:“先生,這是?”
“它是多年前,我拜托它幫我守山的一只狼妖。”墨如漾一邊說著,一邊狠捏了一把狼頭。頓時,整顆狼頭就崩開了。化作一灘血水,漸漸滲入了墨如漾的手掌心中。
隨后而來的丹流閣正好碰見了這一幕,本來還邁動的步子一下子停在了那里,還不禁后退了幾步。這男人絕對是個妖怪!丹流閣在心中給墨如漾貼上了標簽。
尹博文和姬無情同樣也看到了,兩人連忙就拉過了莫言,讓三哥從新考慮和墨如漾一起下龍脈的事。這個神秘的男人,讓他們自心底中生出一股恐懼感。
看他們這幅緊張的模樣,墨如漾覺得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于是道:“多年前,我因內力渾厚,與吞掉我的狼妖同化了。我反吞噬了狼妖的身體,獨留它的腦袋幫我守山,剛才我只是收回了一嘴口食而已。”
說著,墨如漾舔了舔剛才插入狼頭的那根手指,手指上沾染的渾濁血色液體被他盡數(shù)舔了個干凈。
瞧著墨如漾的舉動,一直沒有說話的姬無情開始嫌棄的看向他,然后纖細的柳葉眉皺了皺。她緩緩地走向莫言的身邊,附在對方耳邊道:“三哥,你真的要讓這男人與我們一起嘛?他這樣子……”
莫言歪頭看了姬無情一眼。然后擺了擺手,終止她繼續(xù)說下去。只聽得他道:“這先生不同常人,定能對此次的行動有很大的幫助。小妹還是不要這樣說先生。”
“三哥,”姬無情不滿的嘟囔一聲,但還是住了口。
一行人撫平了心情繼續(xù)往前走。這一帶山路十分泥濘常人走起來十分困難,但對他們這些常練武功的人來說簡直如履平地。
莫言雖然知曉地圖的路線,但卻不知路上有許多墨如漾之前布置的許多陷阱,走了半天發(fā)現(xiàn)他們居然繞了個圈,“你是不是在騙我們,走了半天還在原地?!”尹博文覺得的有些不耐煩了。
墨如漾沒搭理他,只是轉過頭去,沖莫言喊到:“把地圖拿來給我看看。”
莫言不敢懈怠,但又礙于墨如漾之前‘不要靠近我’的叮囑,只好抬手一拋,將地圖扔了過去。
地圖在空中劃過一條優(yōu)美的弧度,穩(wěn)穩(wěn)的落入墨如漾的手中。他看看地圖上的路線,再瞧瞧那些圍在周圍的大樹,他設計的迷宮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許多變化,只見墨如漾雙手結印咬破食指在空中畫出一道道的古怪的符文,雙手冒出藍色的火焰,把周圍的符文合為一體,墨如漾大喝一聲“開”!雙手揮向符文,藍色的火焰擴大了幾倍,飛向空中,周圍的樹木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旁邊的樹木漸漸的打開了一條路,墨如漾呼了口氣:“嘖,老本行還沒忘。”
“還真是有些本事。”姬無情笑著向墨如漾拋了個媚眼,這男人看起來厲害的很,若是能為自己所用,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苗子。
墨如漾沒有再看姬無情一眼,他對她有些心生厭惡,覺得這個女人還是離她遠點為好。
“既然路已經(jīng)為你們開辟出來了,那就趕緊走吧。”墨如漾將羊皮卷收好,扔會給莫言他們,然后率先踏向了開辟出來的‘奚徑’。
本來還長滿黃葉的巨樹分支,已經(jīng)變得殘破不堪,干枯到?jīng)]有水分的葉子散落在奚徑上,人一腳踩上去,發(fā)出悉悉碎碎的聲響。
尹博文等人走在這條奚徑上,幾人的眼睛都不約而同的緊盯著走在最前面的墨如漾。
這男人雖然看起來是瘦骨嶙峋,弱不禁風的模樣,但施展出來的術法卻有如此威力,讓人自心底中升起一股不敢近身的強烈抵觸感。
幾人默默的跟著墨如漾走著,沒有一個人說話。
望月山頭上,本來就纏繞著的陰氣已經(jīng)不知在什么時候變得更加濃郁了。黑壓壓的一片,給人的感覺更加壓抑起來。
墨如漾時不時的會將小棺材從背上卸下來,小心翼翼的打開蓋子,觀察里面的情況。
他是第一次這樣聚魂,生怕顧英的魂魄出什么意外。
羊皮卷上的目的地路線,就在剛才拿到羊皮卷的時間內,墨如漾就已經(jīng)將其記熟了。而他也很清楚他們的目的地在哪了。
那一處,他記得是很古怪的草地。草地方圓百里內,沒長一顆大樹,能長出的只有小草和花朵。
在剛剛來到望月山時,墨如漾就安身在那處,他以前最喜歡干的事就是,躺在草坪上,微風輕撫著,很舒服。
只有進食的時候,他才會離開那里。可是自剿匪戰(zhàn)平息后,墨如漾就永遠的離開了那里。
那里自戰(zhàn)后,就成了亂葬崗的中心,終年不散的烏鴉和禿鷲盤旋在那里的高空,久久不肯散去。
也不知現(xiàn)在過去,那里已經(jīng)變成什么樣子了。墨如漾這般想著,一邊撥開面前一人高的雜草,一邊踩著腳下化腐的尸骨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