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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瘦了,從來沒有見過他這么消瘦。田蜜心里隱隱作痛,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讓她心疼。忍不住低頭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眼淚頓時止不住的落下。
田蜜柔聲呢喃:“軒,你要好好的,現在外面那么亂,你得好好的,才能保護好我。”我錯了,我應該在聽到的時候就過來的,而不是浪費了那下午的幾個小時。
心里堵的難受,可葉澤軒一身的傷也得好好處理。地震因為不能及時處理傷口而感染去世的人有不少,田蜜不敢耽誤。
葉澤軒會暈過去,除了身體長時間沒有休息,過度疲勞,也是因為身上大小傷口沒有清理上藥,發炎化膿引起的高燒,加上連日來的失血、缺乏休息和進食,引起身體機能自我保護。人在確定田蜜安全后,心里一松,便暈過去了。
田蜜把薄被給葉澤軒蓋上,雖然被子低下的他光溜溜的,什么都沒有,可她也實在不能再把他那已經臟兮兮、血跡斑斑到處都是撕裂口子的公安制服再給他穿上。
扶著葉澤軒的頭,田蜜想喂他喝一點水,可他竟然毫無吞咽的意識,水都沿著嘴角流到肩窩里了。
沒有猶豫,田蜜自己張開含了一口保溫杯里的靈水,覆上葉澤軒的唇,小心的把嘴里的水,渡了過去。等他慢慢吞下后,田蜜心里松了一口氣,看樣子還不至于太差,這才又慢慢的一口口的用嘴把水喂給他。
一杯保溫杯里的水很快就喂完了。
田蜜小心的把葉澤軒的頭放下,給他拉好被子。
他唇上的咬痕和拉扯的嘴邊破裂,讓田蜜看著揪心不已,缺水得要慢慢補上,不過嘴上的傷口也得處理。小心給他唇上擦上藥。手上的紅腫和大小割傷劃開的傷口也處理上藥了,田蜜這才停手。
這才起身把水盆里的臟水,拿到外面倒了。
“同志。”
田蜜看著拎一個行囊過來的軍人,停下腳步,打招呼:“你好,同志。有事嗎?”
“里面的公安同志怎么樣了?”
田蜜:“身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也上過藥了,謝謝你。”
“啊,不客氣。”來人搖頭:“對了,這個行囊是那個公安同志的,里面應該就是一些衣物之類的東西,你把衣服給他換上吧。”
“他的東西嗎?”田蜜問道。
“對,這是他的同事離開前,親手交給我們帳篷里的保管員的。”上尉說罷,想到什么,開口:“那個,你可能不大合適,那我去給他換衣服吧。”
一個女同志幫男同志包扎上藥不算什么,可要是給人換衣服,貌似有些不大好,又不是沒有男同志在了。
田蜜搖頭,接過行囊:“沒事,沒有什么不合適的,我去給他換也一樣的。”
“你?”上尉看著田蜜,驚愕:“你,你可以嗎?”
她看著一個女同志,也不是護士,做這些是不是不太方便。
田蜜反應過來:“我們快結婚了,我照顧他是應該的。”
“什么?你,你是他對象?”上尉愣住了,這兩人是有關系的?
田蜜點頭:“嗯,謝謝你,同志,我先回去了。”說罷,也不再解釋,拿著行囊便回帳篷去了。
試探了葉澤軒沒有發燒,田蜜把行囊放在一旁打開。
除了一條大衣、一套便裝,一條背心和兩條褲頭(內褲)、一條短褲就是飯盆和杯子,那飯盆里裝著半斤的大白兔奶糖,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田蜜心里沒有一絲別扭,滿是心疼的小心給葉澤軒把褲頭穿上,在看到往日都威風凜凜的小葉澤軒這會沒力氣的耷拉著,臉上突然一熱,飛快把褲頭給葉澤軒穿好。田蜜把其他的都放回行囊里,就這么守在一旁,看著葉澤軒消瘦的面容心酸不已。
一夜很快過去,這天晚上,田蜜除了時不時伸手試探葉澤軒有沒有發燒,便是給他喂上靈水,其余的時間便是在旁邊瞇一會。
早上六點,田蜜聽著外面已經熱鬧起來的聲音,睜開眼睛。
一晚沒有睡好,加上擔心葉澤軒,田蜜面上有些許的不適,不過很快便拍拍臉讓自己精神起來。
伸了伸懶腰,田蜜摸摸葉澤軒的頭,感覺微微發熱的體溫已經降了下來,心里一松,轉身拿著毛巾到外頭去。
地震過后,哪里都是悲痛慘痛的情景,可這哀悼逝去的人,活人還得繼續活著……
除了那些翻找親友,到處搜救的人們,留下的不是傷員,便是一些體弱的女同志,她們也沒有閑著,照顧傷員,安慰逝去親人的孩子,給大家做飯……
田蜜在外頭的水龍頭洗漱過后,拿著濕毛巾打算回去給葉澤軒擦臉。
也許有不少人昨天看到她把葉澤軒勸了下來,知道她在照顧他,多少也和田蜜說了這幾天葉澤軒的舉動。聽的田蜜眼眶泛紅,心里的酸疼怎么也止不住。
田蜜沒有明言她和葉澤軒的關系,在他人看來,這女同志就是心軟。有人看到田蜜如此,心里了然,怕又是一個對那公安同志感動,而喜歡上他了。
道過謝,田蜜快步走回帳篷。
一個年輕的女同志在帳篷面前徘徊,面上滿是猶豫的神色。
田蜜疑惑:“同志,你有什么事情嗎?”
來人打量了田蜜一眼,臉色一白,片刻想到什么,恢復了平淡:“這個同志,你……”
田蜜微笑:“我姓田。”
“田同志,你好,我叫鄧雯,你可以叫我小雯。”
“鄧同志,你有事嗎?”田蜜笑問。
“哦,沒有,我就是聽說葉公安在這里,想過來看看。”鄧雯怔了片刻,說道。
田蜜這才仔細看著她,鄧雯一身干凈整潔的列寧裝,頭發梳的整齊,編成兩股鞭子放在兩邊。二十四五歲的年紀,模樣長的俏麗。
“哦,他還沒有醒。”田蜜開口。
鄧雯眼里閃過一絲擔憂,見田蜜就要進去,連忙攔住。
“你還有事?”
鄧雯訕訕開口:“嗯,那個,我,田同志,你昨天辛苦一夜了,換我來照顧葉同志吧。”
田蜜笑了:“不用,鄧同志忙去吧,我自己就可以了。”
“哎,我不忙,不是,我忙,可是我也可以照顧葉同志。”鄧雯開口。要不是她昨晚睡的早了,哪里輪的上整個新來的女同志照顧葉公安呢!
田蜜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姑娘:“鄧同志,你喜歡上他了?”
“我沒有,你,我們這是共患難。”鄧雯結巴開口。即便她有這個心思,可她一個姑娘,哪里能直接表現,還是慢慢來的好,照顧他了,他一定會感動的,所以,這個田同志,休想霸占。
“他有我照顧就好了。”田蜜說罷,見鄧雯還要開口,直言道:“鄧同志,你既然不喜歡他,就不用擔心我會照顧不好他,你有事就忙去吧。還有,我是他未婚妻,照顧他是應該了。”
“什么?你?”鄧雯瞪眼,不可置信的搖頭:“這不可能,之前很多人都聽到了,葉,葉公安說的,他廢墟下埋的是他老婆,又怎么會有未婚妻呢?”
“你說謊!”鄧雯肯定的說道。
田蜜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隨便你怎么想都好,我熬給他換藥了,請別打擾我。”說罷,田蜜撩開帳篷的門簾,彎腰走了進去,至于外面的鄧雯,隨她想好了。
給葉澤軒擦臉,田蜜沒好氣的嘟囔:“你又不安分,招惹來桃花了,再不起來解決,到時候可有你好果子吃了。”
擦好臉,田蜜看著葉澤軒還昏睡不醒的模樣,心里一陣擔憂。要不是看他胸膛還起伏著,田蜜差點都要伸手試探他鼻息,肯定他是不是還活著了。
他之前沒有好好休息,都是匆忙的啃兩口壓縮餅干灌兩口水便開始挖掘……回想剛才聽到的描述,田蜜心里難受極了。
消瘦的葉澤軒看著她心里一陣難過,他瘋狂的愛意也讓田蜜對他之前的怨恨煙消云散。也許在看到他不顧危險的至于挖掘的時候?也許是在聽到他沙啞的幾乎泣血的呼喊、安撫,也許是……
反正田蜜承認自己敗了,反正她早就承認愛上了他。即便兩人之前誤解不斷,可在田蜜這一刻看來,那些都不算什么了。不過等這個男人醒了,這該教還是要教的,該教訓也不能心軟。想到之前他打暈了她兩次,田蜜就不由的白了一眼毫無知覺的葉澤軒,哼……
外面已經傳來開飯的聲音,田蜜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除了喂葉澤軒喝靈水,倒是連一點吃食都沒有喂他呢。好在他剛才已經有了吞咽的意識,田蜜想著喂他喝一些稀粥也不會很困難。不然光喝靈水,他的胃會受不住的。
回過神來,田蜜拿著飯盆走出帳篷,看著那排隊打雜糧面的隊伍,一想到葉澤軒已經兩天沒有進食,那胃估計也受不住雜糧。搖搖頭田蜜轉身回了帳篷,反正這人那么多,估計也不會有人知道她有沒有去打飯吃的。
田蜜從她的挎包里取出一個陶瓷有密封蓋子的碗,里面是一碗白粥,溫度有些燙,田蜜拿著勺子慢慢攪拌,等著溫度適中了再喂他。這會帳篷里除了昏睡的葉澤軒,便只有田蜜一人了,田蜜自然也就不擔心別人會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