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固本養顏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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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沉睡一夜的黑鐵城開始復蘇，街上逐漸有人流涌入。

    若是以高空視角俯瞰，就會發現黑鐵城的某條街道已經人滿為患。

    蘇念南緊張的站在人群之中，踮起腳尖望著前方。

    前方人影綽綽一片，能看到的東西很少，那塊巨大的牌匾卻能映入她以及每個人眼簾。

    牌匾上刻著“一品樓”三個金色的大字，在晨光下閃爍，耀人眼球，排場十足。

    一品樓配得上這個排場，短短二十年，從一座小小的雜貨商行，逐漸發展成大陸有名的首席商行，這其中的傳奇故事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蘇念南不了解這些，她只知道這個有些前衛的開業活動很讓自己喜歡，雖然獲獎機會小，不過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實現的夢想。

    幾個負責人站在門前，手里拿著根長長的的彩帶，等待著掌柜示意。

    一品樓分行的賈掌柜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他從人群的眼神中看出了期待，也不賣關子，微微一笑，拿出剪刀直接把彩帶剪斷。

    “一品樓黑鐵城分行，今天隆重開業！”

    現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為今天的開業大吉而賀，也為接下來要發生的喜事而賀。

    賈掌柜微微凝氣，發出中氣十足又能讓在場眾人聽到的聲音，讓現場變得安靜。

    “接下來，就是一品樓開業的慣例活動。規則想必你們也知道了，現在我要隨即抽取五名幸運觀眾，被選中的人可以免費挑選任何一件貨物，請各位做好準備！”

    這句話說完，現場每個人都緊張起來。

    蘇念南也是如此，她屏住呼吸，心砰砰直跳，同時默默祈禱好運降臨。

    一品樓發展至今，已經不屬凡間勢力，與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家都有關聯，哪怕是隨便一件商品，對凡人來說也是夢寐以求，也難怪他們如此。

    “起！”賈掌柜一聲輕喝，手掌已經高高托起。

    他的手掌之上，一縷縷青色的靈氣從掌心升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匯聚成一個球。

    當靈氣球到了西瓜大小時，賈掌柜向高處一拋，靈氣球飛到空中，隨著賈掌柜手一動，分為五團猛地四散炸開飛散，速度飛快。

    若有修士在此，就知道賈掌柜這一手自如操控靈氣的功夫非同小可。

    有反應快的人試著嘗試抓住靈氣球，可惜已經晚了，五顆靈氣球已經找到了幸運兒。

    蘇念南無法言喻此時此刻的感覺，也許美妙二字可以形容它的五分之一。

    她剛才清楚的看到，在靈氣球一炸開，就有一顆直接朝自己方向奔來，她甚至都來不及反應，靈氣球已經“粘”在了自己肩膀上。

    蘇念南眼中有了開心的淚，她覺得老天對她太好了些，當她覺得寂寞時，將易曉送來，當她有愿望時，馬上就實現。

    ……

    同一時間，另一個街角。

    易曉沒有食言，他一大早就走上大街，開始自己的求職之旅。

    街上人還不多，不過許多商戶都已經開業，其中一些寫了招工告示的店，大都與體力活有關。

    易曉不打算做這些，以他淬體九重的實力，在這方世界世俗之中已經算是高手，找一份很體面工作并不難，不過易曉眼界頗高，他距離凝氣境并不遙遠，所需要的并不只是錢。

    易曉在一間名叫‘神仙閣’的商鋪前停下腳步。

    在門口觀察了片刻，發現出入神仙閣的人非富即貴，更有一些人帶著脫俗的氣質，身上隱隱有近乎實質的氣息流動，似乎是凝氣境高手。

    沒想到這小小的黑鐵城也藏龍臥虎，易曉微微驚訝，已經確信這是大陸第一商會神仙閣的分行。

    如果說一品樓是風頭正勁的新銳的話，神仙閣就是底蘊深厚的千年老字號了。

    與一品樓的多方面生意不同，神仙閣比較專一，主打丹藥靈材生意，發展至今，幾乎可以說占領了了大陸將近一半的丹藥份額。

    神仙閣內部很寬大，囊括了許多房間，裝潢典雅大氣，展廳四周都是清一色褐紅木所制的柜臺，上面放的東西不是凡品，幾乎都是藥材靈丹，有的流光氤氳，有的色澤澄亮，總體來說可謂琳瑯滿目。

    一名長相頗為漂亮的女子走了過來，用職業化的笑容問道：“請問有什么可以為您效勞的？”

    “我不是來買東西的，不知道你們店是否還要招人？”易曉也不繞彎，開門見山說道。

    女子頗為驚訝：“我們神仙閣一向招賢納士，所有丹師一概來者不拒，您這么年紀輕輕，難道是丹師？”

    “算是吧。”易曉撒了點慌，他實際還算不得丹師。

    丹師在這個世界屬于稀缺職業。

    天賦，決心，資源缺一不可，所以也難怪神仙閣會求賢若渴。

    在一年以前，易無星開始對易曉傳授丹道。

    當時易曉屬于淬體的關鍵時期，并沒有時間進行實踐，不過還是會利用多余的時間跟隨易無星學習理論知識。

    期間還把易無星所著作的‘丹道心得’閱讀完后背誦了下來，將許多丹道知識記在了腦海里，雖未融會貫通，也足以傲笑一些普通丹師了。

    要知道易無星乃大秦丹圣之一，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丹道最頂尖幾人之一，他的知識心得，說是丹道天書毫不為過。

    “請您稍等，我去請示掌柜！”聽到了易曉的答復，女子有些激動，連忙去了后臺。

    片刻之后，女子回來歉聲道：“不好意思，掌柜在煉丹房有事，不能親自迎客，還請您先跟我來。”

    易曉點頭，而后跟著女子經過了幾間展廳，左拐右饒了幾間房子，來到了神仙閣的內部后方。

    眼前是一條長廊，長廊左側是一排寬敞的房間，隱隱有藥香冒出，每間的門牌上都寫著‘煉丹房’三個字。

    這時，靠近易曉的一間煉丹房里傳來了咆哮聲：“你這個蠢貨怎么當的掌柜！找的藥童一個比一個蠢，這不會那不會，甚至連紫荊花和紫筍花都分不清，這樣的貨色你也給安排給我！過幾天仙子她就要舉行大典了，結果寒香草到現在還沒有頭緒！我拿不出賀禮你就滿意了吧？你是想回家養老吧！”

    另一個有些發顫的聲音說道：“藥絕大師息怒，這幾個不長眼的蠢小子我馬上就趕走，寒香草的事總部正在想辦法解決……韓瑤仙子她……”

    “閉嘴！不許你這頭蠢豬褻瀆她的名字，現在，帶著這三個只會哭的蠢貨滾出去！”那咆哮的聲音將其打斷。

    “是是是……”發顫的聲音連忙應道，并且飛速的逃離了煉丹房。

    易曉終于見到了這個被罵成蠢豬的掌柜，確實有些胖，整個人仿佛一個圓球，渾身是汗的球。

    掌柜身后還跟著三個少年，穿著藥童的服飾，其中兩個已經泣不成聲，還有一個沒有哭，不過也因為后怕臉色煞白。

    原本聽說京城來了一位來頭很大的丹師，本以為是一飛沖天的機會，結果卻是噩夢，這打擊對他們著實不小。

    掌柜也看到了易曉，見易曉看上去很平凡，板著臉問道：“你是丹師？”

    “算是吧。”易曉的回答跟剛才如出一轍。

    不過這掌柜卻不容許他馬混過關，他整張臉突然變紅，一雙小眼睛露出兇光，質問道：“什么叫算是，把話說清楚點！”

    到了這種地步，易曉也不好模棱兩可了，認真道：“我其實是來應聘藥童的，不過我的理論……”

    “你這個廢物東西，還敢提這藥童這出！”掌柜再也忍不住，破口就罵，不過聲音還是壓得很低，怕惹到了里面的藥絕大師。

    他因“藥童”的事被藥絕大師罵的狗血淋頭，易曉提起此事，無異于往槍口撞。

    易曉不說話了，他知道掌柜現在正在氣頭上，只是低頭沉思起來。

    掌柜罵的更狠了：“沒話說了是吧，你這種愛做白日夢的廢物我是見多了，我后面這三個都是，除了拍馬屁，什么本事沒有！來，你們四個要不要報團取個暖。”

    易曉還是不說話，眉頭微微皺起。

    “呵，還真能忍，死豬不怕開水燙是吧！不過我沒心情跟你這個廢物玩了，快滾吧！”掌柜開始下了逐客令，語氣帶有威脅。

    “我不能走，再等等。”易曉表情凝重。

    “嘿，你小子怕是活得不耐煩了吧，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不行呢，這可是你自找的！”掌柜冷笑，一只手掌蓄力拍出，帶起風聲陣陣。

    對于在自己面前找存在感的人，他一向沒有好感，更何況他還在氣頭上。

    這一掌他雖然只用了兩成力，卻依然勢大力沉，若是打在普通人身上，其不死也要重傷。

    正在這時，易曉突然抬起頭，眉頭舒展開來，大喊道：“藥絕大師可是要煉制固本養顏丹！”

    聽到這句話，掌柜愣了一下，隨后心里有了惡毒的想法，收回了掌勢，在他看來，易曉這是在挑釁藥絕大師，無異于自找死路。

    “你怎么知道！”

    說話的是藥絕大師，掌柜覺得自己做的沒有錯，他似乎從聲音里聽出了怒意。

    藥絕大師從煉丹房里走了出來，看到了掌柜還在，微微皺眉，有發怒的趨勢：“呵！你這頭死肥豬是在歡欺軟怕硬吧，不過現在沒空收拾你。”

    說完了這番話之后，藥絕大師看向了易曉，語氣一變，讓掌柜覺得有些怪。

    “這位小友竟然也知道固本養顏丹？”

    藥絕大師身材高大，身著樸素，一張臉頗具威嚴的臉上還帶著污漬也不管不顧。

    易曉一個照面就從他身上看到了易無星的某些影子，肯于為丹道奉獻一切的人，往往性格乖張，不拘小節。

    易曉想了想，娓娓說道：“三品靈丹，傳自上古，屬于偏僻丹方，有滋補養元加深修為之效，最主要的一點是能讓人外貌青春永駐。所需材料有，銀杏草、蟻樹根、腐尸草、紫荊花、寒香草……”

    等易曉一連串說完，現場已然鴉雀無聲。

    那三個被辭退的藥童眼巴巴的盯著易曉，沒有了沮喪，臉上的崇拜之意怎么也藏不住。

    剛才還出狠手的掌柜早已目瞪口呆，眼睛都快突出來了，他發現劇本好像不對，終于明白藥絕大師怪怪的語氣是什么了。

    是溫和！

    “這三品丹方老夫乃偶然所得，知道這種丹藥人也不太多。不錯，你很優秀，不過你能否看出老夫的困境。”藥絕大師眼里流露出了贊賞，整張臉有些緩和。

    易曉點頭：“您缺少的是寒香草。三品靈草，產自極北禁區之地，每年產量極少，獲得的條件也很苛刻，只有夏季冰域漸融之時才能采摘。現在正值春季，就連神仙閣總部恐怕都缺少，別說這分行了。”

    易曉越說掌柜的臉上的汗越來越多，藥絕大師則驚訝越來越濃，待易曉話說完，連忙不假思索問道：“你可有解決之法？”

    “有！”易曉肯定道。

    此言一出，眾人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