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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陪我一晚,不要撇下我一人。”他溫熱的鼻息縈繞在她的耳畔,用近乎乞求的口吻讓她留下。
白小然果真不再掙扎,那如水的眸子也變得氤氳,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大概就是碎碎念之類的話。
可是,他炙熱的體溫讓白小然一顆心狂顫著,就快挑出身體了,臉頰更是一片燒紅,忍不住問:“我們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怎么能一起睡……”
“那是在公司,可現在不是。”他說得理所當然,“遲早有一天,你是我的專屬。”
這就是他所謂的“公私分明”?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處心積慮地擺了一盤棋,等她被吃。
白小然不說話了,大抵是困得不行,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夜,是霍子殤六年來第一次安心睡去。
*
K大材料系五樓實驗室。
一身白袍長褂裝扮的男人一邊打開通風櫥,一邊用小鑷子從試管里取出一塊淡黃色物體。
實驗臺上放著一支干凈的錐形瓶,大概是用來混合那些五彩斑斕的液體用,旁邊的一個玻璃器皿里是紅褐色膠狀的粘稠物。
“大哥……”實驗室的門被一股不小的力量撞開,一個穿著蕾絲蛋糕裙的小女人奔了進來。
“哧——”面如冠玉的男人手上一個輕抖,那塊淡黃色物體不慎墜入紅褐色粘稠物中,隨即冒出一團灰白色濃霧。
“不好,趴下!”男人縱身一撲,將小女人保護在身下,“嘭”的爆破巨響后,他眼含怒氣地看著懷里睜著水靈靈大眼睛的小女人。
“大哥,你瞧瞧多危險,差點丟性命了,不要再做實驗了行不行?”一陣呆愣后,女孩終于撅起嘴埋怨。
男人置若罔聞,轉身便去整理爆炸現場的殘骸,沉悶著說:“惜惜,不是跟你說了,我做實驗時不要擅闖進來嗎?”
“可你一天二十四小時有多少時間不在實驗室?我實在沒轍才撞門的,哼。”女孩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隨手去關門。
“別關。這里到處彌漫著氫硫酸和丙酮的氣味,通風散一會,要不然一會還得爆。”試驗臺旁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看著滿目蒼夷的景象,微微嘆了口氣,“急著來找我有什么事?”
女孩撒嬌般蹭過來,仰起頭甜甜地笑著:“大哥,你別悶在實驗室了好不好?爸爸最近身體不好,過些日子會跟媽咪去英國治療,公司業務那么忙,你就回來幫忙打理不行嗎?”
“爸叫你來的?”男人俊逸的臉冷凝了起來。
女孩水晶般大眼骨碌碌一轉,輕扯著男人的衣角道:“難道小妹我就不能自己來嗎?你看剛才那情形多危險,不僅這實驗室刺激性氣味濃烈,還常常有小爆炸,哪有經營著公司好?誒誒誒,大哥你回去啦,陌陌需要你,我們都需要你!”
“公司有二弟、三弟、四弟管著,我的心只有在做研究時才是活的,其余情況下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女孩撇唇搖搖頭,一副不以為然的小模樣,“二哥和四哥為了百分之五的霍氏股權都鬧翻了,真是氣死我了,也沒人去管管。大哥,你可以接受爸爸給你安排的結婚對象,為什么就不能接受爸爸給你的公司呢?”
男人微有沉吟,良久才抬起頭:“愛情沒了,自由還要奪走么?以后遇到他們兩爭執不下的情況,你可以找洛楓。”
“別給我提他,人家可忙了,一堆的風流韻事。最近像是又換了個女朋友。呃,對了,你這系里有個叫白小然的女孩嗎?就是她!”幾乎是脫口而出,霍惜惜雙臂交叉一抱,氣呼呼的樣子。
霍岑撿玻璃器皿的動作一頓,徹底怔愣住了。
她怎么成了季洛楓的女友……
“對了,今天來還有件事要跟你說,四哥的訂婚宴,你一定要去!”霍惜惜靈氣的大眼一翻,小旋風一般又出了實驗室。
***
今天是周末,正巧學校組織拍畢業照,白小然早上從霍子殤的住所出來,風風火火趕到了學校,又是單周,所以小妮子在女仆餐廳排的是晚班。
難得清閑,正想躺下養精蓄銳充充電,一個叫霍惜惜的女人來學校找她,而且擺譜到讓系里的書記親自到宿舍叫她。
白小然愣神,靈魂出竅了半天才從太虛幻境中掙扎出來,后來她才知道:這個叫霍惜惜的女孩是霍子殤同父異母的妹妹。
可是她一個矜貴的芙蓉鳥來找她這個土雞做什么?更讓白小然咋舌的是,那個女孩大大咧咧的并不像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慣公主一樣,而是很豪爽地對她說:“白小然,我要請你吃飯。”
吃飯,對于吃貨們來說有著致命的誘惑!
女孩頭頂盤著蓬松的丸子,卡了一枚鑲滿水晶的蝴蝶結,靈動的大眼,挺巧的小鼻子,模樣可愛得像一個芭比娃娃,被玻璃櫥窗保護得完美無瑕,相比之下,白小然那張臉雖然也嬌艷欲滴,可眉眼中卻染了些許風塵。
白小然實在是喜歡這個女孩,也很爽快地點了頭。
霍惜惜開的是火紅色的瑪莎拉蒂,載著她來到本城桂之坊街上最貴的一家餐廳“桂軒閣”,傳聞,這里的頂層每天只招待一位客人,可是這個小姑娘竟然排上號了。
滿滿一桌的玉盤珍饈,明明只有兩個小女人,就算是自稱天下無敵大胃王的白小然也暗自抹了把冷汗,好有壓力。
等等,這個女孩會不會使詐,最后留下自己買單?
她瞄了瞄霍惜惜,開始旁敲側擊:“請問,這一桌挺貴的吧?就只有我們倆?”
“哈?貴么?我覺得還可以,呵呵……”霍惜惜嘴角冷抽,干笑著,“你愛吃什么就放開來吃,實在吃不下那就看著,看著也不舒服的話那我們再換一家,放心,我買單哦。”
白小然:“……”
“我聽說你是二哥公司的員工?”霍惜惜說話的時候一直忙著看微博發評論什么的。
白小然點頭應了一聲,隨口問了一聲:“他的臉上很少有笑容,從小便是這樣嗎?”
霍惜惜一怔,放下愛瘋手機才抬了頭,一臉嚴肅地說:“我二哥性格有些孤僻,反正我懂事以來一直見他忙著各種培訓,外語、格斗、心理學,拿到工商管理博士學位,只要能學的東西他都去學,我沒見他真正笑過,生意場上那些笑容多多少少是逢場作戲,他不開心時,除了找他的損友飆車外,就是一個人搞失蹤。”
“一直在忙?那豈不是悶壞了……”白小然多少有些吃驚,端起桌上的白開水猛灌了一口,繼續問:“那你請我吃飯一定有什么想說的吧?”
“矮油,還是逃不過你的法眼,呵呵。”霍惜惜別扭地笑了聲,開始切入正題,語調也微微變得凄傷,“白小然,你認識季洛楓多久了,說實話,你了解他的為人么?”
白小然微微一愕,覺得這個問題好突兀,可是人家既然問了,那如實回答就行了:“認識一星期的樣子,對他一點也不了解。”
“呵……”霍惜惜嗤之以鼻地冷笑,“他的情人保質期是一個月,所以你還剩下三星期,我可以跟你說,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所以你不要入戲太深,最后會讓自己傷痕累累。”
白小然的思維又慢了半拍,有些木訥而迷茫地看著對面的小丫頭,淺淺一笑道:“情人?我不是很明白……怎么就只剩下三周了?”
“你沒看報紙么?他換女人像換衣服。”霍惜惜情緒有些低落,撅著小嘴悶悶不樂。
這時白小然才幡然醒悟,原來她誤會自己是季洛楓的女友,荒唐么不是。
又跟她聊了許多,越聊越投機,簡直一見如故,白小然才意識到:季洛楓在霍惜惜心中一定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可她又不承認。
“哈哈,惜惜,你一定喜歡季洛楓對不對?”白小然斜眼瞄她,笑意頗深。
“然然,你不能亂說哦,你知道吧,兔子不吃窩邊草,我才不喜歡他!”霍惜惜羞赧地低下頭絞手指。
“……你是怕往前跨一步,有可能失去多年的友誼?”白小然一針見血,說到霍惜惜的心坎里去了。
“是!你說對了,我習慣了對變化的東西保持一定距離,這樣才會知道什么是最不會被時間拋棄的準則,比如愛一個人,充滿變數,于是我后退一步,靜靜看著,直至確定他值得我去放手一搏。”霍惜惜嗓音微微顫抖起來。
“……可是你講得不一定全對,我上次聽到他接到你的電話,眼神明顯著溫柔起來,興許,他也是喜歡你的。”
兩個小女人化解了誤會,于是侃侃而談,相見恨晚。
一個小時后,兩人準備離開。
白小然看著滿桌子沒動幾筷子的美味佳肴,舌尖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問道:“惜惜,我可以把菜打包帶回學校嗎?”
“……好。”
于是,在霍惜惜的一生中,做過的最刺激的一件事便是跟著白小然拎著兩大袋的餐盒,在所有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下,灰溜溜地開著價值不菲的火紅色瑪莎拉蒂離弦而去。
宿舍炸開鍋了,聽聞白小然帶回來頂級餐廳“桂軒閣”的菜,個個樂不可支,整棟樓的女生都一窩蜂涌了上來。
可憐的白小然硬生生被排擠在了門外,眼瞅著她們大口享受著,自己卻只能暗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