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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耀恒看來,他可能是因為心里本來就一直隱隱擔(dān)憂自己得不到陸家產(chǎn)業(yè)的全部繼承權(quán),而后來三爺?shù)乃魉鶠樽屗桨l(fā)覺得自己沒希望了,所以索性得不到就毀滅,自己趁亂把手里抓著的東西徹底霸占了。在三爺那里,陸耀恒算是個養(yǎng)不熟的狼崽子,三爺把他養(yǎng)到這么大,反倒成了農(nóng)夫和蛇的故事。
即使豹三爺如今身陷囹圄,他也是曾經(jīng)威名赫赫的豹三爺。陸耀恒不敢去見他,吭哧了半天,最后咬咬牙,把那兩份協(xié)議拿過去,認認真真地從頭看到尾,對于協(xié)議上寫的給他存進瑞士銀行的現(xiàn)金價碼有異議,“一千萬瑞士法郎,你這是打發(fā)要飯的?三爺手里的產(chǎn)業(yè)價值多少錢,你比我還要清楚。要我主動放棄繼承權(quán),你拿這點錢就想買斷?”
我笑一笑,“我的好哥哥,你誤會了。這筆錢,我不是拿來買斷你手里繼承權(quán)的。我根本不需要買斷,如果是三爺來裁決,他應(yīng)該一分錢都不打算給你吧,畢竟你把他辛苦經(jīng)營了那么多年的產(chǎn)業(yè)給折賣出去不少,應(yīng)該已經(jīng)拿到不少錢了。我是看在你智商堪憂的份上,施舍你的。免得你沒幾天就把錢都給敗光了,還得流落異國他鄉(xiāng)的街頭討飯過活。對于施舍,還要討價還價,陸先生,你過分了哦。”
陸耀恒被我給氣得七竅生煙,偏偏還拿不出什么話來反駁。現(xiàn)在東西都在我手里,給多少可不是他說得算的。他好一會兒才把心里的憤怒壓回去,“兩千萬瑞郎。”
我挑挑眉,他說的數(shù)字還在我的接受范圍內(nèi),可見他也選擇了妥協(xié)。我不想糾纏下去,“算了,兩千萬就兩千萬,你立即簽字按指紋。”
我沒有告訴他,這一切其實也是豹三爺?shù)囊馑肌KK究還是對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親侄子放心不下,不忍直接將他逐出家門,于是給了他一筆錢,叫他不要再回來了。他也知道,如果以后秦公子能醒過來的話,是不會讓陸耀恒有好日子過的。
安排完陸耀恒的事情,那邊蘇正燁的事情也緊鑼密鼓地張羅起來。律師建議做減刑減罪的辯護,但我們商量以后,決定做無罪辯護。說起來,這也是個任重道遠的事,我們也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
章依依的身體稍微好了一點的時候我去看她,她告訴我說,當年在她來安縣之前,秦公子曾經(jīng)于她有恩,當初她幫我逃出了葉老虎的手掌心,也是秦公子的意思。
這些話我如今聽來,并不十分意外。我早就懷疑像她那么好的女人,怎么會甘心待在葉老虎身邊那么久。除了棲身,應(yīng)該還有些別的意思在里面吧。不過這些事情,到現(xiàn)在說起來,已經(jīng)沒有太大的意義。
之前商定的拍電影的事,最終我還是得到了那個女主角的角色。盡管我的時間很緊,但好在拍攝地點距離省城不遠,我沒有戲的時候就回來處理事情,也能安排得過來。
在后來的一段時間里,黃嬸給我的幫助是非常大的,那個時候我才真正明白,豹三爺當初把她給我是一個什么樣的決定。陸家的化工廠因為涉嫌制毒而被查封,里面的管理層被抓了不少。機械廠和一些其他的廠子,我決定進行轉(zhuǎn)型和改革,我沒有辦法像豹三爺一樣顧及那么多了,只能盡可能地對其中的老員工進行一些安置。
湞陽街的陸家宅子,最終還是沒有保住。那是當年我的祖父黑豹子建的,因為豹三爺?shù)氖荩疀Q定要給陸家一點顏色看看,進行了一系列的打壓,所以老宅子就首當其沖地成為了犧牲品。他們的理由是湞陽街要劃入重新規(guī)劃的范圍了,陸家老宅子的式樣顯得與新規(guī)劃格格不入,所以直接納入了拆遷的范圍。
我沒有跟政府爭辯,默默地接受了這樣的處理。
就在這短短的幾年時間里,省城的氣象,天翻地覆。當我站在湞陽街前面看著推土機和挖掘機一鏟子一鏟子地把曾經(jīng)有過數(shù)十年輝煌的陸家老宅給夷為平地,我的心里也揚起了一片塵埃。我對于湞陽街的老宅子并沒有很深的感情,只不過,它承載了太多的往事和滄桑,而現(xiàn)在也終于被掩蓋。所有的往事,終于也都有了一個了結(jié)。
那段時間,我奔波于知微路的家里和醫(yī)院,也終于對小明瀚大致地解釋明白了他爸爸的病情。他已經(jīng)四歲多,我為他找了一家私立的幼兒園,我覺得他的智商和情商雖然可能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同齡的孩子,可是他從小就被豹三爺關(guān)在樓上,對于人際交往和與同齡孩子的接觸上有些缺失。我不想把他培養(yǎng)成為一個高智商卻不知道怎樣融入人群的人。
在我獨自一人的時候,我會翻看手機里的那一張照片,回想那些曾經(jīng)美好的或者虐心的往事,點一支綠爆,回味他的氣息和他曾經(jīng)說給我聽的每一句話。每一段歲月,都是一種成長。而我終于慢慢成長為了他曾經(jīng)希望過的樣子,歲月已經(jīng)釀了一壺陳酒,辛辣,而醉人。
在這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錦心終于還是知道了豹三爺和陸家所發(fā)生的一切。只不過,秦揚應(yīng)該沒有告訴她,鐘悅卷走了陸耀恒的錢,是秦揚指使的。對于陸耀恒出國的事情,她有過一段時間的郁郁寡歡,但最終還是慢慢地接受了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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