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四十四節(jié) 康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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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跟商氏派來的婆子說的一樣，賈赦還真沒有請多少客人，來的，也都是自家親眷，包括商氏的哥哥商清逸、林家、賈倩夫婦、賈清夫婦，再來，就是賈寶玉、探春、賈環(huán)等人了。

    就連賈赦自己也十分意外，會看到李紈和賈蘭母子倆。

    李紈一看到賈赦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請罪，那淚珠子就跟不要錢一般。賈蘭也連連磕頭。

    賈赦聽得頭疼，趁著李紈說話的間隙，道：“珠兒媳婦，這些話，你應(yīng)該跟你公公婆婆說去才對，即便是去東府的祠堂面前磕頭賠罪，也比在這里哭泣求原諒來得更合情合理。畢竟，我早就分宗出來了。”

    李紈一滯，等他想再做什么的時候，早就被人扶到了邊上。賈蘭也一樣。

    賈赦轉(zhuǎn)向賈寶玉夫婦、探春夫婦和賈環(huán)的時候，眾人明顯地感覺到了他不止語氣和氣了三分，就連神態(tài)也軟和了三分。

    賈赦道：“寶玉，你可算是來了，老太太可是念叨了許久了。”

    賈寶玉連忙道：“是侄兒的不是，應(yīng)該早些過來才是?！?

    賈赦道：“不妨事不妨事，你也是一家之主，家里的事情多，分不開身也是有的。不過，有些事兒，你卻是要抓緊了。你成婚這么多年，膝下就只有一兒一女算是怎么一回事情？”

    賈寶玉連忙道：“大老爺，這兒女只是，也要看送子娘娘成全不成全……”

    賈赦連連擺手，道：“說了多少遍了，你又不是這府里的人，叫什么老爺？叫伯父便是。我可是你爹的親哥哥。寶玉媳婦，寶玉是個沒長大的娃娃，許多事情，他就是風(fēng)一陣雨一陣，你就多勞心些罷?！?

    夏金桂連忙脆生生地應(yīng)了一聲是。

    夏金桂很清楚。賈赦若是什么都不念叨，那才是大事。就跟李紈這樣，哪怕是唱念俱佳、深情表演，也不過是換來這幾句話罷了。對比之下。自己能得賈赦主動開口，已經(jīng)是大大的體面。

    夏金桂尚且能夠明白的事情，李紈又如何不明白？只是，他的兒子將來若是走科舉，還是需要有人照拂。做官也需要有人扶持。李家已經(jīng)是平民，他自己又家財(cái)散盡，掰著手指數(shù)遍了親眷，也只有賈赦這邊可以依靠，他又能如何？

    隱隱的怨恨再度纏上心頭。連李紈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心中壓抑了那么多的不平。

    其實(shí)李紈不過是跟賈政王夫人犯了一樣的毛病而已。賈政嫉妒賈赦不用走科舉、不用奮發(fā)圖強(qiáng)就可以繼承爵位、子孫榮華富貴。李紈一樣，李紈嫉妒賈璉不用跟賈蘭一樣辛辛苦苦走科舉、拼前程。

    他果斷忽略了，賈璉其實(shí)也是自己參加科舉考試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雖然賈璉考的不是矜貴的進(jìn)士科，而是很接地氣的明算科。當(dāng)然，自詡書香門第出身的李紈是絕對不會讓兒子去考明算科的。

    賈赦可不管李紈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轉(zhuǎn)臉就跟探春、賈環(huán)又說了幾句話，這才起身，帶著這一群人往賈母那邊去了。

    賈赦打頭，賈寶玉夫婦、探春夫婦、賈環(huán)和李紈母子依次跟在其身后。除了久在江南的李紈母子之外，其余的幾個每年都會進(jìn)城至少兩次，每次都會在榮國侯府里小住一陣子，順便陪賈母幾天，因此，無論是賈赦還是賈寶玉夫婦、探春夫婦，還是賈環(huán)。都很清楚，賈母已經(jīng)不良于行很久了，尤其是最近兩年，賈母更是躺在屋子里的時候多。坐起來的時候少。

    可是今天，賈母竟然坐在上房正堂里跟幾個小輩們說話，賈赦為首的諸人，當(dāng)時就愣住了。

    李紈和賈蘭母子反應(yīng)極快，當(dāng)即就跪下來，又如此如此哭訴了一番。

    賈母道：“好啦好啦。難得大家齊聚，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么呢？”鴛鴦與另外三個丫頭早就過來，將李紈母子扶了起來。

    賈赦這才反應(yīng)過來，給母親問安。其余的晚輩也跟賈母見禮，禮畢，邊上坐著的商氏、賈玖和林黛玉這才過來跟賈赦等人見禮。

    禮畢，諸人各自落座，這才聽賈寶玉道：“上次我來的時候，老太太還不及今日精神呢。”

    賈寶玉這樣說，賈赦心中了然。

    他很清楚賈母的身體狀況。

    打那年賈政王夫人出事以來，賈母就中了風(fēng)。剛開始的時候，也只是右手麻痹，無法握緊，行走也需要人攙扶。正該好生修養(yǎng)的時候，賈母又再度因?yàn)橘Z政王夫人而中風(fēng)。這一次，賈母雖然依舊頭腦清楚，可是他已經(jīng)走不了路了，只能躺在屋里。剛開始時候，賈母還好強(qiáng)，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實(shí)際身體狀況，可是賈玖上玉清山的時候，賈母已經(jīng)認(rèn)命了，日常的晨昏定省也改在了賈母的臥室里。

    跟今天這樣，賈母坐在正堂的填漆榻上談笑風(fēng)生已經(jīng)多少年前的事兒了？

    賈母也十分高興，道：“今日多虧了二丫頭。若不是他，我這個老婆子怕是依舊躺在屋里呢?！?

    賈寶玉這才注意到，那為首的一身燦金色道袍的女子，竟然就是賈玖。

    這些年來，他也總算是長大了，也知道不該將目光停留在女眷身上。因此，竟然沒有留心，這兩個身著金色道袍之人，一個是賈玖，另外一個便是林黛玉。

    跟他一樣，有意避開了賈玖和林黛玉的，還有探春的丈夫周琛和賈環(huán)。

    反而是夏金桂，他可是將一身燦金色的賈玖和一身淡金色的林黛玉的容貌都看在了眼里。也許賈玖的容貌不是頂頂尖兒的，可是他的氣場絕對是在場最為強(qiáng)大的，哪怕是在姿容絕頂了林黛玉面前，也毫不遜色。

    賈寶玉和薛寶釵聽賈母這么一說，連忙過來拜謝賈玖。

    賈玖輕輕一拂袖，柔和的元功就穩(wěn)穩(wěn)地拖住了這兩個人：“堂弟和堂弟妹這是做什么？難道我不是老太太的親孫女兒？不過，這一次，還是要多謝林妹妹呢。若不是林妹妹幫忙，我一個人卻是做不到?！?

    林黛玉答道：“套用二姐姐的話，難不成，老太太就不是我的親外祖母了？”

    說著。姐妹兩人也都笑了起來。

    賈赦十分驚訝，連忙問緣故。

    賈玖道：“父親，女兒不過是用元功將老太... -->>